宝贝 ，生日快乐

宝贝 ，生日快乐
　　宝贝，九年前的今天，也有很温暖的阳光。那天早晨我感觉肚子隐隐作痛，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秋天的阳光了。那时妈妈还在乡下工作，一路的颠簸到了城里，一路上，和你的爸爸说着关于你的点点滴滴。其实那时候我们都很茫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模样。 　　那一天，坐在小城的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心里泛着温暖的痛和一种说不出的惧怕，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生下你这么重大的事情，更担心你是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宝贝，其实妈妈感觉对不起你。因为自从怀上你，你外公就住进了医院，你在妈妈肚子里四个半月的时候，外公离我们而去了。你知道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临走之前的唯一的愿望就想看看你的模样。可是孩子，那时侯，你还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享受那懵懂而又自由自在的时光。 　　那段日子妈妈整天以泪洗面，感觉生命的天空暗淡无光。可是并没有影响你的成长，我常常能感觉到你的我的肚子里拳打脚踢，是你对我的坏情绪强烈不满呢，还是提醒我为了你的健康应该开心点呢？ 　　到了医院所有的检查结束之后，我忽然就不敢生你，我怕你有任何意外，我知道那十月怀胎的不易。那一刻，我平静地对大夫说：“我申请剖宫产。”我就想，你只要平安来到这个世上，我别无所求。 　　当我躺在手术台上，不瞒你说宝贝，我真害怕。尽管大夫给我打了麻药，可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麻药的作用，我的疼痛惊心动魄撕心裂肺。我从手术室的吊灯上看到了我的腹部怎么被划开了一个硕大的伤口，刀口如何血流如注，在波澜壮阔的疼痛里，我歇斯底里叫喊着，你以这样悲壮的方式来到这个世上。当听到你的哭声的时候，我真的感觉那是世界上最亲切的声音，可是我没有一点力量回头看看你的模样。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你也许不知道，伤口的疼痛让我无法承受，我又想到你的外公不知道在天国是否也在深情地注视着你，我心痛不止。 　　你也哭了一夜，你拒绝吃任何东西，你的哭声嘹亮而带着强烈的委屈。你哭哑了嗓子，我才知道也许是怀孕期间我的心情给你造就了倔脾气。可是我疼得连身都翻不了，所以无法抱抱你，无法哄你入睡。天亮的时候，妈妈被大夫训斥了一顿，说妈妈太矫情。那一刻，妈妈是委屈的，我相信这世上有矫情的女人，但是绝对没有矫情的母亲。两支杜冷丁都没有给我减缓一点疼痛。直到第三天，我抱过你的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感觉到一种贴心贴肺的亲切很温暖，你真的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纯净的小眼睛看我解开衣襟，你的小嘴便开始贪恋地寻找，那一刻，我真的感动得热泪盈眶。孩子，你怎么就知道那里有你的食物。当你的小嘴开始贪婪地吸吮我的乳汁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最强烈的幸福与最巨大的满足，那些疼痛算得了什么。 　　从此以后，我知道我的心情不是我一个的，你甜甜的一个微笑，我比你还开心，你病了，我比你还难过。 　　宝贝，就这样我们一路走来，从你有意识地发第一个音到掉第一颗乳牙，我都一路收集。到了十个月的时候，妈妈工作忙，你又没有人带，就把你寄养到老家，准备给你断奶。那一天，试着给你喂稀饭、牛奶，你什么都拒绝吃。你的执着和专一让我感觉到无助和心痛。到了夜里，你开始哭，歇斯底里地哭，我的疼痛加上你的可怜，我也哭。那晚，我和你都是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你又哭哑了嗓子，就在那种情况下，我狠下心离开了你。 　　可是没有想到，就一周时间，你就住进了医院。你什么都不吃，没日没夜哭，你以这种方式抗议妈妈离开你的残忍。其实宝贝，离开你的那一周，我几乎也是神情恍惚，胸部疼得夜夜辗转，你没有我就像我离开你一样的难过。那天，我赶到你的身边时，大夫说刚刚扎上针，哭累了，睡着了。你的头上爬满了针眼，我的心也千疮百孔，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划过，我潸然泪下。孩子，没有了妈妈，你已经枯萎了，就像是妈妈没有了你一样，也凋零了。看着你蜡黄的小脸，哭泣的神情，我只有一个念头，今后不管我多苦多难，绝不让你离开我。你会哭湿我的眼睛，你的痛会牵动我的神经。 　　那时，尽管我们很贫穷，我就开始给你找保姆带你，所以，我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只要有妈妈的地方就是你的天堂，宝贝，对吗？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尽管我那么小心呵护着你，你还是受到过意外的伤害，你的伤口都是我生命中永远的疼痛。 　　知道吗？如今妈妈每天看你的时候，我总会看到你的眼角那一点点疤痕，也许被时光冲刷得已经看不清楚了，可是那道疤痕却清晰地留在妈妈的记忆中。 　　两岁那年，我们带你去老家过年。那天，为了一点小事，我和你爸爸就发生了矛盾，我们吵架的时候，你无助的眼里写满了惧怕。我忽然就感觉说不出的委屈，就想一个人到外面走走。当你看着我穿上衣服出门的时候，你小小的身影哭喊着跟在我的后面，我没有回头，忽然我听到了你尖锐的哭声，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角都是鲜血。那一刻，我傻了。我们抱着你到了医院，你的眼角磕破在水泥台阶上，差一点就伤到眼球上。看着大夫清洗那些斑斑血痕，听着大夫的指责，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妈妈有多么惭愧。 　　从医院出来，天特别冷，你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一个劲地说：“妈妈，我不痛。”你的懂事让我心碎。从那天起，我暗暗告诫自己，今后不管我受多少委屈，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庭。那晚，我们没有指责对方，可是我也看到了你爸爸眼里的疼痛。其实，有时，我是比他善于表达，可是他爱你爱的更深沉。从此后，我们没有当着你的面吵过架，因为有你，我学会了宽容。时光淡漠了你眼角的疤痕，却没有淡漠我的记忆。 　　如今，我还时时看到你的后脑勺上的那快疤痕，如今那块地方已经是不毛之地了。尽管你说，你不在乎，可是妈妈在乎，你的头发又黑又密，在那么茂密的头发里露出一小块白白的头皮，我总感觉那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你也许记得，你五岁那年的夏天，我上班，你爸爸带你到很远的一个景点上去玩。你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追逐着玩，你被一个小朋友推倒，你的头上摔了一条口子，你一摸，头上都是血。你没有哭，而是找到了一个水龙头自己洗，我真的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等别的小朋友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爸的时候，你爸爸吓傻了。他说，当时就觉得眼里一片红周围都是血水。
那里离城远，几乎就找不上车，我接到你爸爸的电话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打车去接你的时候，一路上我几乎就傻子一样。等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开始掉眼泪，你的头上被缝了四针，周围的头发都被鲜血凝固了，我心痛的没有了呼吸。缝的时候，你一声不坑，还用那种很抱歉的眼神看着妈妈，你的那份隐忍让我好心痛。等缝好了，你忽然说：“妈妈，你不要找那个推我的小朋友，他不是故意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那种情况下，我的孩子心里还想着别人，你有一颗多么善良的心。你真的像是我的老师，让我懂得许多，懂得了宽容和爱。 　　那段日子，你每天头上缠着纱布，依然快乐，依然阳光，说自己像是受伤的小红军。可是，疤长好了，那片地方却再也不长头发了。那是成长岁月里的纪念品啊。 　　你的嘴角还有一道轻轻的伤痕，如果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可是妈妈却依然记忆犹新。你七岁那年，我领你到乡下的一个文友家去玩，你很快就和一群乡下的小孩玩到一起，你把自己的小吃都给了他们，拿着照相机给小猪、小羊、小鸡照相，你的快乐感染着他们。他们都围着你，你的小脸上全是自豪。正在我们喝酒的时候，你忽然一阵尖叫哭着跑回来了，嘴里、鼻子里全是血，我慌张的领你出去询问你被打的原因。那些孩子说你们正玩得时候，比你小的一个孩子忽然用一个铁链子就打在你的脸上，你委屈得想不明白，说：“妈妈，我不惹他，他为什么要打我？”我知道，宝贝，你从小就不会主动惹事。只要你们小朋友之间发生战争，受伤的都是你，我怎么给你解释，我说：“也许他不小心打着你了。”可是周围小朋友可以作证，那个孩子是故意的。为了止住你的伤口，我决定领你先走，你是坚决不行，你要让那个孩子给你道歉。可是，那个孩子早就吓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面对你的合理的要求，我也无法拒绝。最后从他家床下面找去那个小孩的时候，小孩吓得哭成一团，小孩的奶奶也吓得一个劲地流泪。那个小孩的父母都去打工，常年奶奶一个人带着，孩子有点放任。 　　你只要求他给你说声对不起，可是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道歉。就在这时，你忽然拿出照相机，说：“我要给他照张照片，让我的爸爸看，是他犯了故意伤害罪，我要取证。”当时所有的人都笑了。我说：“宝贝，这个孩子随便打你是不对的，可是，他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没有人很好地教育他，他也很可怜，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不然他怎么会爬到床底下呢？原谅他好吗？”最后，你还是原谅了那个小孩，站在农村的那条土路上，你给那些孩子拍了好多照片。最后，我给你和那个孩子合影了，照片上你的嘴角肿起，那个孩子的脸上还是恐惧。 　　后来，你还时时说，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妈妈回来了没有。我知道，你对他已经没有了怨恨，你却对他有了牵挂，你有一颗多么柔软的心。你也让妈妈学会了谅解。 　　孩子，转眼之后，你九岁了，尽管你也有好多缺点，可是我觉得，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相信你会慢慢克服的。如果说我到这个世上真的还有所收获，你就是我最大的收获。 　　宝贝，每当到了妈妈的生日，你总喜欢问妈妈喜欢什么礼物，我心里涌动着一种温暖和踏实。自从有了你，我的世界忙碌而充实，我的生命光鲜而美丽，你就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你的健康快乐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宝贝，此刻，看着你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看着灯下你柔和的小脸，那上面留下了我的多少亲吻，我轻轻对你说：宝贝，生日快乐！ [ 本帖最后由 寂寞沙洲 于 2008-11-11 15:2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