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欠你一滴泪

　　　　　　　　欠你一滴泪 　　　　　　　　　　　杨木华 　　一个新月西斜的夜晚，在异乡竟遇见这样一条让人心动的河流——三缘河。只为在桥上的一驻足，匆匆的步伐就换作了河岸的轻踱。河流大约二十米宽，修葺过的河道收束了河流的莽撞，在两岸幽幽的灯影下，粼粼的波光中，静静的水流缓缓走向远方。我们，沿着滨河大道漫步，欢声笑语，在喧嚣中自得。河岸，是浅浅的草坪和黄绿的座椅，一种诱人畅谈的氛围漫过，让我们驻足感受河流的魅力。对岸，几位少女，捞起裙裾，从河阶轻盈地飘入河中边，给人一种久违的亲切。 　　我们坐到河边的石阶上，石阶把清凉舒适地传递。月亮露出一小弯脸，看看又悄悄回云层里去了，云层却有些厚黑，隐藏了弯月的余辉，那个银钩却留在我们心中，似要勾起往昔积淀的情感。城市的灯火与喧嚣都在岸的那头，这里，只有朦胧的古典宫灯，把淡淡的乳白光晕轻轻散在河中，把我们模模糊糊的声影斑斑驳驳地投到水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韵，两岸的灯光，把堤岸的身影晃入水中，让她们自由地交织缠绵。迷离恍惚的水面，不知深浅的水下，究竟蕴藏了多少冲破堤岸的能量？石阶上静坐的身影投到水面，恰似一只静默的兽，静立一久之后，开始不安分起来，扭动，摇摆，张牙舞爪……一只夜鸟仿佛黑色的幽灵，适时在水面一划，惊醒了河面，瞬间波光流转，影消声散。身边的台阶，全是湿漉漉的秋露，这时才感到凉意袭来，起身离开时，我问“三缘河”究竟是哪几个字？ 　　你却解释说是“桑园河”，缘定三生的爱情河流瞬间变成了一个古朴遐思的田园名字，有一点点遗憾，却又对河流的前世充满了无尽的遐思：这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河流啊？沧海桑田，河流两岸曾经上演过多少美丽的爱情故事和人世的悲欢离合？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古老歌谣，似乎在耳际响了起来。时光仿佛倒流，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初秋的夜晚，幽幽的桑园河畔，芦花飘飘荡荡，一面面洁白的旗帜，扬起了纯洁的爱情风帆，两岸青青的桑园，依旧茂盛地生长。白日采桑的“罗敷”，夜夜在芦花从里，亦或许徘徊在高高的河岸，痴痴地等着心上人的到来。也许是对岸的一声呼哨，又或许是一声鸟鸣，少女的心为之一颤，捞起裤脚，越过清清浅浅的河流，在水中的沙洲上，激情打湿了水边的野草，惊起了栖息的水鸟……那些等不到心上人的夜晚，就在河岸彷徨呼唤，直到白露横江，晓风残月……一时又想起那个“氓之蚩蚩”，桑叶未落之时，其叶沃若，而叶落之时呢？ 　　这次的桑园河之行，为什么来？ 　　那些同学的陪伴，其实你也明白，只为我一人。而我，却只为你一人，为那段曾经的恋情。那可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初恋啊，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遭遇了一场意外的秋雨，现实战胜了烂漫，感情自然有了预料中的结局。毕业时，秋云飘过，初恋也已经走过。我以为一切都会遗忘，哪想沉得越久，思念越会折磨自己。二十年后，不堪的我来终于来到了桑园河畔，那些遗失的美好，还会来吗？——也许，“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对我此行的最好的注脚。多年以后，才知道我当年的选择是一柄残酷的双刃剑，还深深刺伤了一个少年的清纯。毕业后你早早选择了自己的另一半，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们的到来，你表面的快乐，历尽沧桑的眼眸却早已把一切流露。面对那双似曾熟悉却又陌生的眸子，往事历历重现：那个云淡风轻的午后，苍山脚下，洱海之滨，一个英俊少年涩涩的表白……一天天，一幕幕，仿佛回到昨天……我极力控制的热烈，还是被你看破，欲说还休的我得不到你的回应，你让我情何以堪？难道你忘却了曾经的美好，忘却了昨天？ 　　多年后，我只能来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与呼吸。可是，你的若即若离，让往事恍然如梦，二十年的清晰，无数夜的设想，瞬间模糊。如今的桑园河畔，早已不见昔日的桑田，只剩那个烂漫的名字。而我们，连些许的烂漫也没有了。难道桑园河的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还改变了两个人？ 哎，心中纠缠多年的那个茧，原本就是自己造的，还是走吧！我只欠你一滴泪，今夜，让我把它给你，把曾经的一切都留给桑园河吧。举起那杯紫红色的石榴酒，朦朦胧胧的烂漫色彩不再清晰，透过高脚杯看你，早已经不再是你。 　　今宵，酒醒何处？ 　　远处传来刘若英那略带沙哑的歌声：“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飞向你幸福的地方去，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再见了，桑园河！来过爱过，就让你从我的梦中轻轻流过，了无痕迹…… 联通：云南大理漾濞一中初中部 邮编：672500 邮箱：ybymh@yaho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