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当挑夫
2020-09-17抒情散文心湖微波
外公当挑夫不久前,在网络上听了歌手费玉清演唱的一首歌《挑夫》:“嘿~挑呀挑过山哟,挑呀挑过水哟,一日复一日呀,走走又停停。挑出了多少情呀,挑出了多少意;情意比山重呀,情意比水长。不怕那山险阻哟,不怕那路途遥哟。重担两肩挑呀 总会到地头……”
外公当挑夫
不久前,在网络上听了歌手费玉清演唱的一首歌《挑夫》:“嘿~挑呀挑过山哟,挑呀挑过水哟,一日复一日呀,走走又停停。挑出了多少情呀,挑出了多少意;情意比山重呀,情意比水长。不怕那山险阻哟,不怕那路途遥哟。重担两肩挑呀 总会到地头……”
听后,感觉挺悠闲自在的。艺术家好处在于能把繁重的体力劳动经过艺术化的加工处理,变成逍遥自在的轻松活,而且充满情趣。但历史的现实中,哪一个挑夫能活得如此轻松自在呢?!
挑夫这种行业,在旧社会里以挑运货物、行李等而谋取报酬为谋生。用扁担,用双脚、用双肩为雇主搬运货物,苦力活也。挑夫也称脚夫,靠脚力劳动的人。一般除挑担子的外,拉车的,抬轿的都可以归入到这一类。过去,在陕、甘、内蒙、山西、青海一带,还有被人雇佣去赶骡、驴、马等牲畜帮人运输的人,这种人称作“赶牲灵”,相当于脚夫。 这些赶牲灵的脚夫,生活也是很困苦,走南闯北,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一走就是十几天或至数月、数年,全凭两只脚谋生糊口。
挑夫(脚夫)的起源也很早。据有文字记载,北宋时王明清的《摭青杂说》里提到:“又一年,金尉权一邑事,有一过往徐将仕借脚夫。” 明代都穆的《都公谭纂》卷下:“召仓官,云欲下仓视粮,命各乡里正集脚夫於(淤)仓。”施耐庵的《水浒传》第四十回也写道:“闹犹未了,只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又要挨将入来。”
清代,仍是盛产挑夫或脚夫的时代。脚夫仍是当时社会的搬运主力军,反映出那个时代的物流运输状况。如《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二一回这样描写:“一班挑夫、车夫与及客栈里的接客伙友,都一哄上船,招揽生意。”燕谷老人《续孽海花》第三七回也写道:“江天船慢慢靠岸了,那些接客的、卖杂物的,以及脚夫等,纷纷都跳上船来。”那时候,码头或驿站都是挑夫或脚夫经常出没之处。一只轮船靠岸,挑夫们蜂蛹而去,争抢生意。
直到民国,许多文学作品中依然叙述挑夫这群社会底层人的生活状况。沙汀在《兽道》说:“她的儿子在当脚夫,经常帮城里一些小商人去省城买办杂货。”李劼人《死水微澜》第一部分写到:“人是那么多,又在搬东西,又在开发轿夫、挑夫,安顿轿子。”沈从文的《从文自传•辰州》:“为了逃避这些人的注意,我就同几个差弁模样的年轻人,跟在一伙脚夫后面走去。”
在旧社会,挑夫是弱势群体,是受保护的。据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太平条规》:“不得枉杀老弱、无力、挑夫。”
可是,1945年4月26日,一伙日本兵在即将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前夕,从福建省的分水关经过浙江省的南大门桥墩镇时,我的外公被这伙日本兵逮去当了他们的挑夫。
这伙鬼子,约有百余人,他们一下分水关,进入桥墩门,马上用一把火点燃了三十六居民区的民房。火焰冲天,浓烟闭地,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一百多间房子化为灰烬。公路沿途的村庄百姓早已闻风逃避起来,还不及牵走的家禽性畜被鬼子宰杀一空。我外公就是来不及逃避,被鬼子抓去当了挑夫,替鬼子担桃生活用品。这时候的鬼子已没有车辆,更没有飞机,一路都是靠脚走着,但是他们手里握有枪,仍是耀武扬威。挑夫中有些硬汉子的,暗中跟他们周旋作对,策略被他们识破后往往死在雪亮的刺刀之下,鲜血四溅。每到一处村庄,他们杀死所有的鸡鸭鹅,然后煮着吃。临走时这些肉又吃没完,就在锅里拉屎小便。
听我外公说,更毒的是鬼子在临海登船去日本前,竟然用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他们这班无辜的挑夫兄弟一阵乱射,他是在弹雨中假装中弹倒下死去,而在那死人堆中几个幸存者之一。这段的挑夫经历,彻底改变了我外公后半生的人生观,使他后来变得“出世”了,常年在家吃素念佛,直至1986年秋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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