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的誓言——诗词篇

　　　　　　　　　　爱的誓言——诗词篇 　　　　　　　　　　　　　文/汪红光 　　如果说《诗经》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头，那么诗词应该算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高峰。自春秋以后，爱的誓言随着诗词的发展益发丰富多采。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汉乐府诗、上邪》） 　　与《诗经》的率真比起来，这首《汉乐府、上邪》所表述的爱的誓言更热烈、大胆、奔放，简直就是大声地对整个世界呐喊，丝毫没有半点顾忌。一方面与汉代社会的全面开放风尚有关，最主要的是文学的发展开始适应人们生活的需要，文学对生活的表达更接近于生活的理想。 　　“山无陵”、“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这些对于当时社会来说都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实现的事情。以此五个不可能作为“与君绝”的条件，来强调爱情的坚贞不渝，不论是表现方式还是内容，都堪称经典。 　　正因为如此，民间不少文人对这首《汉乐府》稍加加工，又让它以另一种面目出现： 　　枕前发尽千般愿。
　　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砣浮。
　　直待黄河彻底枯。
　　休即未能休，
　　且待三更见日头。《敦煌曲子词》 　　这《敦煌曲子词》里所说到的“青山烂”、“秤砣浮”、“黄河枯”、“三更见日头”与上文说到的“山无陵”、“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简直如出一辙，怎么也脱离不了内在联系。 　　值得留意的是，这些诗、词并非文人之作，也并非一人之作，而是历经千百人口头流传、不断丰富补充的“民歌”，与《诗经》的国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民歌除了民间加工之外，还要经过“乐府”专家、文人精英的再加工，它既含有朴素的草根韵味，亦饱含文人的联想与浪漫。 　　文化只有同文人结合，才能日臻完美。爱的誓言也一样。如果没有文人的修饰与加工，还真挚美好的感情也只能停留在粗笨原始状态，少几许韵味，少几许魅力。 　　……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唐、白居易 长恨歌》） 　　倘若没有白居易的生花妙笔，唐明皇与杨玉环的爱情绝唱绝没有今天那么凄婉，那么动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他们之间那种生死与共的爱的誓言因为有了诗人的点化，有了诗人思维的参与，更显出非同凡响的震撼。 　　诗的魔力，诗人的智慧全在那些充满想象的情景交融之中。
与别的情感不同，爱情是一种既高尚高雅，也低俗实在的情感。雅者见雅，实者见实。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着手，无论是选择哪一个角度，都能表现它的圣洁美好。 　　相传元代著名才子赵孟頫50岁时想效仿当时的名士纳妾，但又不好意思告诉老婆，天天长吁短叹，干着急。老婆管道升知道了，就写了一首《我侬词》，向自己的丈夫重申爱的誓言，赵孟頫看了《我侬词》之后，被深深打动了，从此再没有提过纳妾之事。这首《我侬词》写得通俗易懂，平易朴实：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从内容和文字上说，这个爱的誓言并没有完全脱离《诗经》“谷则异室，死则同穴”的巢臼，但无论是谁看上去都不会说二者同源，因为管道升是在用心写爱，她的誓言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全部的身心，朴实、真诚，尽管通俗，但浓情似火，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雅言美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