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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梦有三

2021-12-23叙事散文飞飞儿
记梦有三经常在夜半醒来,有些梦迹清晰可循,总会在那种混沌的清醒状态下发誓要记下来,但终会在数次梦与醒的交替中一点点褪去颜色,待到早上醒来,只能清晰记得曾经想记梦的心情,却很难完整复原那梦了。昨晚亦如是,在数次醒来后,现在仍能记得三个梦踪。一……
 
               记梦有三

  经常在夜半醒来,有些梦迹清晰可循,总会在那种混沌的清醒状态下发誓要记下来,但终会在数次梦与醒的交替中一点点褪去颜色,待到早上醒来,只能清晰记得曾经想记梦的心情,却很难完整复原那梦了。

  昨晚亦如是,在数次醒来后,现在仍能记得三个梦踪。
                 一、

  我走的应该是一条山路吧,这个不能确定,在梦里,空间与时间从来不是确定的,我不想追究这个。很快我就走到一个广场,我在梦里确定它就是莫斯科红场,可能是前几天看新闻,红场上出现了巨大裂痕,让我想到了那里。

  天色很阴暗,灰楚楚的,有水气,但却有更多的灰尘,压抑,低沉,感觉天空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很快地,我拐上了一条小胡同,很窄的走道,窄得让人难过,象小时候家里穷得没有希望的生计。胡同照例很不干净,但因为熟悉,那凌乱也有一些让人欣慰。路边好象有一个修自行车的男人,刚步入老年,很普通的一个男人,脸上有那种我熟悉的亲切,给人一点点温暖与慰籍,但更多的是那种被生活磨砺太久,最终逆来顺受的从容,和周围许多同样表情的人一起,化成一股几乎吞噬人的污浊气浪,让我厌恶到几乎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我不愿意同他打招呼,匆匆走了过去。

 地在下陷,许多裂痕在变大,我小心地绕过去,心里想:千万,千万不要让我陷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做,我不能现在死,不能死于这个事件。这个事件应该是地震吧,很可怕的事件,但我没有细想与细看,反正没有发现尸横遍野的惨象,我匆匆向目标走去。

  胡同不是城市的那种,是高低错落的土坯房形成的胡同,有些窄得只容一个孩子通过,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伙伴们玩捉迷藏,就穿行在这样的胡同里,大家曾戏说,如果打游击战,在我们农场,这样的地形也可以让敌人晕头转向呢。走在那些胡同里,心里充满了小时候那种焦虑:这个地方虽然熟悉,但却有可能根本没有家,这种熟悉是一种假象,是一个阵,而我,将再也找不到我熟悉的家人。

 可能是受了蛊惑吧,走着走着,我最终陷入了那种可怕的梦中境地:记不清要去哪里,要找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匆忙,这让我感觉很可怕:这么脏乱的一个地方,没有办法立即逃离,却失去了目标。我呆站在那个污浊的胡同里,我知道没有人会来帮我。我更知道:很多时候,帮忙也无济于事。

  天空依然是阴沉的,刮着那种声音很大的风,路边有些树被刮得快没有树叶了,但奇怪地会有一两片绿色的叶子,怎么吹也不掉,忽忽悠悠地晃着,呵呵,那么这里是城市了,那叶子也是塑料的了。因为环卫工人为了把城市扮靓,哦,准确说,应该是领导为了让这个北方小城显得好象一年四季如春,才这么要求装饰的吧。

  我模糊地记得,还没到深冬季节,却为什么这么冷?

  我的手变得干躁极了,不用看也知道,我干瘦的手掌心上,一条条白色的纹路象是久旱的大地,过去,我曾喜欢在爱人温暖潮湿的手心里一点点把它们滋润。我的脸更是干躁得难受,甚至可以感觉它快要爆裂开了。我记得前一天刚做过美容,皮肤本来变得娇嫩了些,现在这么一吹,会变成什么样?我感觉面孔在失水,但,迅速老去的事实却不那么可怕了。因为这个时候,太象世界末日,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将随我一起毁灭,又有什么可留恋与遗憾的呢?

  我很幸运,没有掉进任何一条裂缝,也很幸运,遇到了家人,一个高大的男人,年纪不小,却有一张童稚的娃娃脸,这是我的哥哥,他告诉我地震了,父母没事,哦,我是来看父母的,我终于放下心来。


               二、

  这是一个奇怪的游戏,当我到来时,已经有许多人在玩。

  我不知道游戏的主体是谁,或者是我没有细看,反正感觉有许多人,象是游客,象是狩猎者。但我注意到了,客体是一群孩子。

  做游戏的人兴高采烈,我看不清脸,只能听到大声的哄笑,其实,我根本不想看那些脸,因为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一群俗不可耐的男人,中间偶尔也会有女人放浪的笑声,可以猜测到,她依附着其中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用这个游戏逗她开心。

  游戏是在一条河上进行的,河水不算深吧,我奇怪地总觉得河水在眼前不停地晃,可能我是趴在地上偷看的,才会和水面有这样平行的视角。河水晃得厉害,就象镜头不停闪动,昨天同事说我借给他的相机镜头总闪,可能就反映到这时的梦里了。

  一个孩子被放逐了,坐在篮子里顺水而下,我很快发现自己错了,根本没有篮子,孩子就那样坐在水面上,像玩水上乐园的滑梯游戏,向着下游漂去。这个孩子是个男孩,说不上漂亮,但脸上的无辜表情给让我印象很深,他一点儿惧怕的表情也没有,但好象也不觉得好玩,他平静得不象孩子!我突然害怕:这孩子被催眠了,或者被施蛊了?他为什么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种玩偶游戏?难道他没有家人,象我保护女儿一样,拼命保护他?这些孩子漂流的目标在哪里?这个过程什么时候结束?会有人救他们上岸吗?我其实是现在才想这个问题的,当时在梦里,我完全是个看客,我只是在看,没有太多的好恶。

  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被放逐,顺着水流向下漂去,象在死海一样,他们平稳地坐着,没有一个沉下去,表情同那个孩子一样,没有恐惧,没有快乐,平静得有些吓人。现在回忆这些,我想到了实验室的小白鼠,很漂亮的一个物种,基因与人有99%相似,成为各种人体试验的最佳前期试验品,我那时,突然希望,他们是从人体细胞里克隆出来的人,最好是从死人细胞里克隆,前几天报道,这已经在科学界实现了。

  这些孩子,一群死人的复活品?如果在白天,我会害怕这个想象,但在梦里,我却一点也不怕,我只觉得他们都是孩子,奇怪的没有生气的孩子。可是这决定了他们就应该成为玩偶的命运?

   我的梦在那时醒了。

                  三
  其实在半夜,我发誓要记的梦是三个,可是这第三个梦,按顺序是第二,我如今却一点它的影踪也追寻不到。我无法求助任何人,据说,现在科学家们已经可以做到有针对性地删除记忆,那么,有一天复原梦境也是可能的了?期盼中。

               (2008-11-11          13:45)
              


[ 本帖最后由 飞飞儿 于 2008-11-13 1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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