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绣圣沈寿 绣屏结知音
2021-12-23叙事散文与秋相伴
绣圣沈寿绣屏结知音“垂柳生柔荑,高高复低低。本心自有主,不随风东西。”清冷的秋夜,轻吟起这首诗,眼前恍惚真真切切地浮现一个女子。漫步在木渎采香泾畔,身穿一件高领皮袄,领口处镶着柔软的白色皮毛,额头不见一丝乱发,脑后是一个乌黑的发髻,素面朝天……
绣圣沈寿绣屏结知音
“垂柳生柔荑,高高复低低。本心自有主,不随风东西。”清冷的秋夜,轻吟起这首诗,眼前恍惚真真切切地浮现一个女子。漫步在木渎采香泾畔,身穿一件高领皮袄,领口处镶着柔软的白色皮毛,额头不见一丝乱发,脑后是一个乌黑的发髻,素面朝天,温雅娴静。她就是绣圣沈寿,“仿真绣”的创始人。
沈寿原名沈云芝,1874年10月4日生,吴县木渎人。她早年和丈夫余觉一起“夫画妻绣”,1904年,在慈禧70寿辰进献《八仙上寿图》,被慈禧亲赐“福”、“寿”给他们夫妇。时隔几年后又因为仿真绣《意大利皇后像》获意大利万国博览会“世界最高级卓越奖”。1914年,画绣《耶稣像》获巴拿马博览会一等奖。1919年,又创作《培克像》,完成了她从圣人像到世俗之人像的一个跨越过程。在沈寿病危之际,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坚持口述一生绣技的经验,由挚友张謇手记,写成《雪宦绣谱》。于1921年6月8日病卒于南通。时年48岁。
沈寿的一生虽然短暂,却是极其辉煌的。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荣誉,是与她的坚毅和顽强分不开的。对她,流露更多的是敬仰之情!然而当真正地走近她,走进她的生活,追寻她一路走过的足迹,却感受到了她内心那鲜为人知的孤单、苦涩和寂寞,我们的心亦会跟着隐隐作痛。
沈寿的婚姻生活并不尽人意。新婚不到三年,丈夫余觉就开始寻花问柳,风流成性,让沈寿对这个曾经在她面前发誓“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男人心灰意冷。于是一气之下独自回苏州娘家,办起了一个小小的绣馆。尽管后来余觉知错悔改,屁颠屁颠地跟着沈寿回到了苏州。只是阴影已埋在沈寿心里,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刺绣上,和丈夫的关系也缺少了温存。而那风流才子的夫君,自然耐不住寂寞,在妻子全力以赴刺绣事业时,竟不声不响地纳了两房妾。这是沈寿所不能容忍的。她在忍无可忍下离开家庭,离开家乡,随当时的状元张謇到南通办了绣工科,担任女子传习所所长,开始了她另一片创业的天空。
张謇在当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担任朝庭农林工商总长,又兼朝庭绣工科的绣品审查官。是沈寿的上级,所以自然对沈寿的绣品格外关注。时间长了,彼此间也成很好的良师益友。对沈寿来说,张謇是她的恩人,前辈,知音。尽管张謇比沈寿要年长24岁,但他们非常谈得来,可以说是心灵相通、精神默契。在张謇心里,这个女人是既让他敬畏又让他心仪。他们在南通神交的9年中,一直有股神奇的力量将俩人牵引,柔软又坚韧。
和张謇在一起,沈寿的心情是激越的。一个刚40出头的女子,在自己沈闷的婚姻生活里,她除了“独行独坐独绣独酬还独卧;自伤自怜自力自怨复自哀”的感叹外,生命中缺少了一种激情。面对张謇,俩人的目光相视,思想交流,似乎碰撞出了某些东西。这一碰撞,让彼此昔日的敬畏变成了崇拜,昔日的尊重变成了爱。尽管这份爱只能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但足以让沈寿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也给她带来了全新的创作思维,完成了画绣《耶稣像》和《培克像》。
爱是神奇的。沈寿在感受这份珍贵的知音之恋时,有欣悦,也有淡淡的忧愁。当张謇大胆而直露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时,沈寿只能以“本心自有主,不随风东西”的诗句来回应他。她说这话时心里是有点不甘的,不甘于世俗的压力,不甘于现实的无奈。当然沈寿也有一次含蓄而大胆的袒露,她用自己的青丝作线,绣成了张謇的手迹“谦亭”两字,来表达一个女子的赤子之心。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样一份爱,之间的百种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正体会。正是这样一份爱,在沈寿经历婚姻失落的那段忧心日子里,支撑着她继续坚韧地前行,最终完成了自己的宿愿——《雪宦绣谱》的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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