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在金官烟站我遇到的一个烟农朋友
2021-12-23叙事散文杨映红
杨从斌是我从永胜县城下来,在金官烟站所遇到的一个烟农朋友。那天,他在烟农休息室里正在抽着烟,等着他们一起来交烟的同伴在交完烟后一同坐着车回家,正巧碰上我去金官烟站看这里的烤烟收购情况和丽江市级现代烟草农业试点密集型烤房的使用情况。我便在烟农……
杨从斌是我从永胜县城下来,在金官烟站所遇到的一个烟农朋友。那天,他在烟农休息室里正在抽着烟,等着他们一起来交烟的同伴在交完烟后一同坐着车回家,正巧碰上我去金官烟站看这里的烤烟收购情况和丽江市级现代烟草农业试点密集型烤房的使用情况。我便在烟农休息室里问他今年的烤烟卖的情况,他便和我说起话来,一句接一句地说个不停,我从他满脸高兴的样子,看得出他今天是有些高兴,而且和往前来交烟的情形还不一样,他的爽朗的笑声把一切都在有意无意全都透露了给我。我在心里面默想,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年逾五旬的山里汉子,今天他的烟是不是比别人卖了一个好价钱,他的烤烟是不是比别人的烤烟要在品质上卖了一个好级别,或者是其他更值得他这样高兴的事发生了,把他都高兴得不知道要怎么样表达了。我在想是不是他家的儿女快要成家的缘故吧,不管是姑娘还是儿子,卖完烤烟总算可以把儿女的事在十冬腊月把喜事给办了,那多好,当然这个事就值得他这个当老倌儿的高兴的不得了,哪一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早日成家,替自己的手,农村人的生活真是太苦了,很多时候那全身上下的机器零件都时常在超负荷的运转。
望着杨从斌很轻松地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他和我说他家今年种了三亩多的烤烟,他家是大安乡宝坪村委会杨家湾的农民,从1991年就种烟的了,到现在2008年的今年已经是17年的种植烟龄了。他所在的这个村子在大安宝坪村,离金官烟站有20多公里,现在种烤烟的人家也就只有两家人,他和另外一个叫和忠祥的烟农,两家人都在他们那里种着烤烟,他家倒是种了好些年,而和忠祥家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搞起来的,杨从斌还告诉我他是傈僳族,和忠祥家是纳西族。而他家已经种了有些年,基本上已经找着了一些经验,明后年只要跟着继续种,再发动周围的那些村子里的农民,也跟着我们种,把烤烟这一季盘好,不消几年,只要烟种得好,烤得好,再加上卖得好,有了收入,就像种包谷,种蚕豆,搞核桃种植那样有了好的收成,就一定会把贫穷的这顶帽子丢给脑壳背后的,到那时,我们不但要把烟交到我们的金官烟站,还要请我们金官烟站的技术人员,烟草公司的各位领导,人民政府的各位老朋老友的到我们那点上看看,我们家的烤烟种得好不好,还要请你们给我们多多指导,抓好生产,促进我们这儿的烤烟发展,让我们大家一起来都要共同进步,脱贫致富奔小康,现在以胡景涛为首的党中央不是引导我们共建和谐社会吗?今天我们种的烤烟不也正是在搞构建和谐社会,民族大团结,我们那点上的好几个民族,就因为在老高山上,离平原坝子远着了,交通又乍是不方便,赶个街子,从前走路都要好几个小时,才跑得到金官街上来,买点盐巴茶叶,生活必需品,吃个晌午饭,就得赶快脚撵脚的往家里边跑了,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那就得在金官街上要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又一大早天不亮就往家里头跑喽!这几年倒是去宝坪的路也好走得多了,我们那边宝坪不是有个铜矿厂,前头好几年来开采铜矿的老板,他拿出钱来好好的修了一下路,现在的路比以前要好走得多了,我们出来卖烤烟,都是坐着车出来的,现在回去还不是要坐着回去。你现在给忙得赢,如果忙得赢的话,那么挨我们坐着车去我们家那点上玩一下,帮忙我们看看我家的烤烟要怎么样才种得好,怎么样才烤得好,怎么样才卖得好,请你们要给我们讲讲,给我们多指导指导,明后年我们那点上的烤烟生产、烤烟发展全都要看你们了。
听着这样的话语,虽然我不是烤烟生产上的一线科技人员,也不是政府或烟草公司的领导或职工,但是杨从斌这一番话却深深地打动了我,同样是农民,我这个在纸上的方格子里耕耘不止的农民自由写作者,与他这个在大山深处盘田种地的农民有什么两样,有什么好区别的,值得他这样对我交心,把什么事都在这金官烟站向我全盘托出,一点儿也不保留,一丝一毫也不像别人那样隐藏,这山里人的淳朴厚道于此可见一斑,换了二别个人,哪里会像他一样,向我这样毫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这些话,就搭拉家常,摆白话,冲壳子那样,要是城市头的人,他才不会像刚才那样和我吹把散牛,顶多,跟我打个招呼,点个头就算很客气的喽!能和我讲上这一大阵子话,那关系也肯定不会一般。
农村上的人是好说话些,想到这里,我也愈来愈发觉对这个来自大山深处的种烟农民更有了一些好感,尽管我不是种烤烟的农民,但我也是生活在同一块蓝天之下的农民啊,我对我脚下的这一片土地也确确实实是真的很有感情的,今天我能到这儿来,也不是谁派我到这儿来,我就到这儿来的,我是自己要来的,在这金官古镇上的金官烟站,我也只想和像我一样的广大农民朋友们在一起,听听他们的心声,听听他们对这个社会的看法,听听他们对这个时代的看法,尽管大家都是农民,却因为各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每一个人的看法和想法都会不一样,所以我更要学会认真地聆听每一个农民朋友们的心声。
于是我就又问他,他们那里有少数民族多不多。他也还是告诉我,他所居住的杨家村,这个村子的民族很多,有汉族,彝族、纳西族、傈僳族、香堂族等好几个民族。我再问他,他们这个杨家村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个人,有多少田地,出产的粮食够不够吃。他告诉我他们这个村子有35户人家,160口人,现有耕地240亩,还不包括开荒种地的,如果是要大力发展烤烟生产还是可以发展得去的,他还告诉我他们那里这几年大力发展种核桃,种林果,大安乡的乡政府这几年可是想方设法的都要帮助当地的农民群众脱贫致富。 我再问他,今年里到现在他卖了多少烟,他就说给我,他总共卖了三回烟,他就把去年欠信用社的小额贷宽给还掉了,他不欠信用社的钱了。说着说着,他就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几张单据,一个红本本、一张止,递给我看。他说我们山里人还是讲信用的,从哪里跌倒掉的,还是要从哪里爬起来,去年种的烤烟虽然亏了本,但是今年我还不是要把搬回来,我才不怕了,我们家那儿是合适种烤烟,去年子本年是算着不会亏本的,哪个又晓得遭了病虫害,烤不出来好烟,烟烤出来卖不上一个好价,所以干亏掉了,今年我赌气还是要种烤烟,我不服输,我不相信,我们那点上的烤烟会种不出来,会烤不好,我又重新找地种烤烟。今年子,如果不是老妈妈要拦着我,她趁我出来学习培训烤烟育苗新方法,她就把包谷就点掉的话,那么今年换着的土地全部种成烤烟,那么今年我还要干着了,她说明年子我要种烤烟,她绝对不会像今年子一样不让我种烤烟了,这个烤烟改变了我们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了,也改变了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生产观念。我们这几年种烤烟种得好的,你看房子都重新起掉的都多了,以前的烂茅草房都掀掉盖起了瓦屋面,这个在从前,我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在我们也做到了这一步。我们的祖祖辈辈都住在那烂茅草房住了一辈子,哪个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一代人会搬给盖着瓦的大房子里去。 “杨大叔,你们现在给有人还住着茅草房,”……“现在没有人住那个烂茅草房,最不行的也住给那个土充墙的小平房里了。照今年这家烤得好,卖得也好的话,那我们那点上发动群众种烤烟,盖瓦房的还要多了,说不定盖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都会有了。”杨从斌说。 我又问:“杨大叔,你家今年总共要交多少烟,现在已经交了多少烟。”他笑了又笑,他干脆把他手里拿着几样物件都一起递到我手里,请我看看,怕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他相信我,我也不和他讲什么客气了,我把他递到我手中的这些单据本本都一一打开看看,人家都那么相信你,再三的推来推去,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过份的谦虚好似乎又显得自己太虚伪,人家都敢真诚相待,我何妨把它打开看一看。
捏在我手中的这些单据和红本本,每一样都是要紧三关的,容不得把它丢了,这些都是杨从斌家老两个辛苦了一年的血汗钱,我不用看杨从斌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里也在绷着一根弦,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面也肯定打着小鼓,他是哪个,是烟站里边的什么人吧!还是政府那边的吧?这种想法肯定会有,想都不用想。 杨从斌递给我手中的这些物件里,有一张《中国烟叶金叶卡》、有一个《活期一本通》的烤烟专用的红本本,他说是永胜县金官农村信用合作社发的,有一张针式打印机里面打出来的单据,新新鲜鲜的,上面记录着杨从斌在金官烟站里交烟的纪录。还有三张永胜县金官农村信用合作社还款单据。 在交烟的那一张单据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杨从斌从开始交烟到现在累计交烟已达194·3公斤,而他的合同总量是631·0公斤,收购线是金官烟站的1号线。我再好好审视一下,杨从斌这回交烟的具体数字,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哪一个数字没有看合,那不是要闹笑话啊。 我顺着单据表格一行一行地往下看,当我看到中桔二实收数量15公斤,收购单价18·80元,金额282·00元;中桔三实收数量18·7公斤,收购单价16·60元,金额310·42元;中桔四实收数量15·5公斤,收购单价13·30元,金额206·15元。 我左手捏着这些单据本本,右手用食指指着表格上的每一个数字,当我看到实收数量49·2公斤,收购金额798·57元,而约定烟叶收购量631公斤,其中出口备货收购量42公斤,约定种烟面积4·5亩共4950株时,我就突然向杨从斌提出疑问来:“杨大叔,你家今年找着钱喽,按约定种烟面积4·5亩共4950株,约定烟叶收购量631公斤计算的话,你家今年如果全部烟叶按中桔三的收购价高低拉平的算,那么你们家也至少还是有个万把块钱的毛收入了。” 杨从斌笑容可掬地对着我说,那就太好了,有一年他在他们那点上大干的那一年,他请工种了三十亩的烤烟,好像也只卖了三万多元,当时的小工钱还只是十块钱一天,那一年从移栽到烘烤,最忙的时候小工每一天都要请4个到5个左右的小工,但那年最不成功的就是田间后期管理跟不上,再加上人手少,烘烤的时候又是烘烤技术管理跟不上,把烟烤烂掉。 那一年的烤烟生产就亏在管理跟不上,杨从斌说他是有心要把烤烟这一项产业在大安乡一直干下去的,但就是由于管理跟不上,有很多想法都泡了汤。 一讲起那些年烤烟生产,杨从斌的话就有些黯然,刚刚正在讲得起劲的杨从斌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大干烤烟的那些年,顶着红火辣太阳,育苗移栽,挑水浇苗,培土施肥,打药除草,采摘烘烤,交售烤烟,烤烟上的哪一样事情没有干过的。但这神色只是片刻,一闪即过。但就是这片刻掠过杨从斌这一张典型的山里人的脸上的经历多少艰辛的神色,又怎会逃得我这双时常观察别人的生命阅历的眼睛。 在我面前杨从斌还在继续跟我说着他种烤烟的事,他说:“前年还可以,去年我又跟村里人承包了4亩地,化肥农药向农村食用社贷了1500元钱的贷款,因为去年烟田里发生了青枯病,卖的烟叶钱也只有八百块钱,农药化肥的钱也还不上来,刚刚只够付付请农忙时请工的钱,今年,我同样也种4·5亩,实种了3亩多点,今年的烟好,烤也烤得好些,卖得的价也比去年也好得多,这一回到金官烟站卖烟,我终于分三次把去年欠信用社的钱给还上了。头一次还了四百。第二次还了六百,今天全部连本带息都还给他们了。 今年他们信用社没有贷款给我,但是我也没有跟他们贷,汉子人从哪里跌倒掉的,就从哪点上爬起来,我们这点上哪样不多,有的就是这片土地,我们有的就是力气,明后年我们还要继续种烟,只有种植烤烟我们才能脱贫致富,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贫困。今天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刚刚卖完烟,去信用社把贷款还掉,在路边上的小食馆,把饭吃了,让跟着我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去丽江打工,一个先回家去了,我才又回到金官烟站等着我们早上一起来交烟的伙伴们,准备下午和他们一起坐着车回宝坪。如果你忙得赢就和我们一起去玩一下,等二次来交烟的时候又和我们出来就是了。” 我听到杨从斌这样的热情邀请我到他们那儿走一走,我的心里更是有些心热了,可是这一次我还不能去他们家那儿去走一走,看一看,尽管他们那儿有着浓郁的民族风情,丰厚的风土人情,可是我也不愿随便给人添麻烦,等到以后再去吧,只要金沙江流域烤烟生产还在继续的话,那我迟早总会走到他们那一方去的,到时候我会去看看隐藏在滇西北高原群山之中的宝坪铜矿,会去看看大山深处的杨家湾的这个种植烤烟的农民杨从斌,让他带着我去看看他们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环境,领略一下他们那里的几个少数民族,彝族、纳西族、傈僳族、香堂族等好几个民族的历史面貌、奇风异俗,体验一下他们那里的民族生活,感受一下在大山深处人们在那种贫困的状态下还能生存,还能艰苦奋斗,安居乐业,还能希望脱贫致富奔小康,不屈不挠地建设自己美好家园的这种奋斗精神。因而我婉拒了杨从斌的一番好意,他的盛情邀请将会变成什么时候我去大安的一个理由,因为我很早就想去大安了,大山深处隐藏的千年茶马古道正等待着我印上人生足迹,那一道道坎,那一条条箐,那一路路仆仆风尘,入眼的青山,悦耳的小鸟欢欣的歌唱,流水的潺潺把秋天的影像都带入到光阴的深处,这一切在我即将踏上的乡村旅程都显得格外富有诗情画意,我想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于是我便记住了这个在金官烟站遇到的烟农杨从斌的名字,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走得到他们那个村子去的,到时候我不是正好去找他,让他给我当当我去大安乡的向导。多好的一件事,多好的一个人啊!这叫人怎么能忘得了呢?
于是我就又问他,他们那里有少数民族多不多。他也还是告诉我,他所居住的杨家村,这个村子的民族很多,有汉族,彝族、纳西族、傈僳族、香堂族等好几个民族。我再问他,他们这个杨家村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个人,有多少田地,出产的粮食够不够吃。他告诉我他们这个村子有35户人家,160口人,现有耕地240亩,还不包括开荒种地的,如果是要大力发展烤烟生产还是可以发展得去的,他还告诉我他们那里这几年大力发展种核桃,种林果,大安乡的乡政府这几年可是想方设法的都要帮助当地的农民群众脱贫致富。 我再问他,今年里到现在他卖了多少烟,他就说给我,他总共卖了三回烟,他就把去年欠信用社的小额贷宽给还掉了,他不欠信用社的钱了。说着说着,他就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几张单据,一个红本本、一张止,递给我看。他说我们山里人还是讲信用的,从哪里跌倒掉的,还是要从哪里爬起来,去年种的烤烟虽然亏了本,但是今年我还不是要把搬回来,我才不怕了,我们家那儿是合适种烤烟,去年子本年是算着不会亏本的,哪个又晓得遭了病虫害,烤不出来好烟,烟烤出来卖不上一个好价,所以干亏掉了,今年我赌气还是要种烤烟,我不服输,我不相信,我们那点上的烤烟会种不出来,会烤不好,我又重新找地种烤烟。今年子,如果不是老妈妈要拦着我,她趁我出来学习培训烤烟育苗新方法,她就把包谷就点掉的话,那么今年换着的土地全部种成烤烟,那么今年我还要干着了,她说明年子我要种烤烟,她绝对不会像今年子一样不让我种烤烟了,这个烤烟改变了我们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了,也改变了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生产观念。我们这几年种烤烟种得好的,你看房子都重新起掉的都多了,以前的烂茅草房都掀掉盖起了瓦屋面,这个在从前,我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在我们也做到了这一步。我们的祖祖辈辈都住在那烂茅草房住了一辈子,哪个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一代人会搬给盖着瓦的大房子里去。 “杨大叔,你们现在给有人还住着茅草房,”……“现在没有人住那个烂茅草房,最不行的也住给那个土充墙的小平房里了。照今年这家烤得好,卖得也好的话,那我们那点上发动群众种烤烟,盖瓦房的还要多了,说不定盖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都会有了。”杨从斌说。 我又问:“杨大叔,你家今年总共要交多少烟,现在已经交了多少烟。”他笑了又笑,他干脆把他手里拿着几样物件都一起递到我手里,请我看看,怕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他相信我,我也不和他讲什么客气了,我把他递到我手中的这些单据本本都一一打开看看,人家都那么相信你,再三的推来推去,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过份的谦虚好似乎又显得自己太虚伪,人家都敢真诚相待,我何妨把它打开看一看。
捏在我手中的这些单据和红本本,每一样都是要紧三关的,容不得把它丢了,这些都是杨从斌家老两个辛苦了一年的血汗钱,我不用看杨从斌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里也在绷着一根弦,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面也肯定打着小鼓,他是哪个,是烟站里边的什么人吧!还是政府那边的吧?这种想法肯定会有,想都不用想。 杨从斌递给我手中的这些物件里,有一张《中国烟叶金叶卡》、有一个《活期一本通》的烤烟专用的红本本,他说是永胜县金官农村信用合作社发的,有一张针式打印机里面打出来的单据,新新鲜鲜的,上面记录着杨从斌在金官烟站里交烟的纪录。还有三张永胜县金官农村信用合作社还款单据。 在交烟的那一张单据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杨从斌从开始交烟到现在累计交烟已达194·3公斤,而他的合同总量是631·0公斤,收购线是金官烟站的1号线。我再好好审视一下,杨从斌这回交烟的具体数字,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哪一个数字没有看合,那不是要闹笑话啊。 我顺着单据表格一行一行地往下看,当我看到中桔二实收数量15公斤,收购单价18·80元,金额282·00元;中桔三实收数量18·7公斤,收购单价16·60元,金额310·42元;中桔四实收数量15·5公斤,收购单价13·30元,金额206·15元。 我左手捏着这些单据本本,右手用食指指着表格上的每一个数字,当我看到实收数量49·2公斤,收购金额798·57元,而约定烟叶收购量631公斤,其中出口备货收购量42公斤,约定种烟面积4·5亩共4950株时,我就突然向杨从斌提出疑问来:“杨大叔,你家今年找着钱喽,按约定种烟面积4·5亩共4950株,约定烟叶收购量631公斤计算的话,你家今年如果全部烟叶按中桔三的收购价高低拉平的算,那么你们家也至少还是有个万把块钱的毛收入了。” 杨从斌笑容可掬地对着我说,那就太好了,有一年他在他们那点上大干的那一年,他请工种了三十亩的烤烟,好像也只卖了三万多元,当时的小工钱还只是十块钱一天,那一年从移栽到烘烤,最忙的时候小工每一天都要请4个到5个左右的小工,但那年最不成功的就是田间后期管理跟不上,再加上人手少,烘烤的时候又是烘烤技术管理跟不上,把烟烤烂掉。 那一年的烤烟生产就亏在管理跟不上,杨从斌说他是有心要把烤烟这一项产业在大安乡一直干下去的,但就是由于管理跟不上,有很多想法都泡了汤。 一讲起那些年烤烟生产,杨从斌的话就有些黯然,刚刚正在讲得起劲的杨从斌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大干烤烟的那些年,顶着红火辣太阳,育苗移栽,挑水浇苗,培土施肥,打药除草,采摘烘烤,交售烤烟,烤烟上的哪一样事情没有干过的。但这神色只是片刻,一闪即过。但就是这片刻掠过杨从斌这一张典型的山里人的脸上的经历多少艰辛的神色,又怎会逃得我这双时常观察别人的生命阅历的眼睛。 在我面前杨从斌还在继续跟我说着他种烤烟的事,他说:“前年还可以,去年我又跟村里人承包了4亩地,化肥农药向农村食用社贷了1500元钱的贷款,因为去年烟田里发生了青枯病,卖的烟叶钱也只有八百块钱,农药化肥的钱也还不上来,刚刚只够付付请农忙时请工的钱,今年,我同样也种4·5亩,实种了3亩多点,今年的烟好,烤也烤得好些,卖得的价也比去年也好得多,这一回到金官烟站卖烟,我终于分三次把去年欠信用社的钱给还上了。头一次还了四百。第二次还了六百,今天全部连本带息都还给他们了。 今年他们信用社没有贷款给我,但是我也没有跟他们贷,汉子人从哪里跌倒掉的,就从哪点上爬起来,我们这点上哪样不多,有的就是这片土地,我们有的就是力气,明后年我们还要继续种烟,只有种植烤烟我们才能脱贫致富,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贫困。今天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刚刚卖完烟,去信用社把贷款还掉,在路边上的小食馆,把饭吃了,让跟着我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去丽江打工,一个先回家去了,我才又回到金官烟站等着我们早上一起来交烟的伙伴们,准备下午和他们一起坐着车回宝坪。如果你忙得赢就和我们一起去玩一下,等二次来交烟的时候又和我们出来就是了。” 我听到杨从斌这样的热情邀请我到他们那儿走一走,我的心里更是有些心热了,可是这一次我还不能去他们家那儿去走一走,看一看,尽管他们那儿有着浓郁的民族风情,丰厚的风土人情,可是我也不愿随便给人添麻烦,等到以后再去吧,只要金沙江流域烤烟生产还在继续的话,那我迟早总会走到他们那一方去的,到时候我会去看看隐藏在滇西北高原群山之中的宝坪铜矿,会去看看大山深处的杨家湾的这个种植烤烟的农民杨从斌,让他带着我去看看他们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环境,领略一下他们那里的几个少数民族,彝族、纳西族、傈僳族、香堂族等好几个民族的历史面貌、奇风异俗,体验一下他们那里的民族生活,感受一下在大山深处人们在那种贫困的状态下还能生存,还能艰苦奋斗,安居乐业,还能希望脱贫致富奔小康,不屈不挠地建设自己美好家园的这种奋斗精神。因而我婉拒了杨从斌的一番好意,他的盛情邀请将会变成什么时候我去大安的一个理由,因为我很早就想去大安了,大山深处隐藏的千年茶马古道正等待着我印上人生足迹,那一道道坎,那一条条箐,那一路路仆仆风尘,入眼的青山,悦耳的小鸟欢欣的歌唱,流水的潺潺把秋天的影像都带入到光阴的深处,这一切在我即将踏上的乡村旅程都显得格外富有诗情画意,我想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于是我便记住了这个在金官烟站遇到的烟农杨从斌的名字,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走得到他们那个村子去的,到时候我不是正好去找他,让他给我当当我去大安乡的向导。多好的一件事,多好的一个人啊!这叫人怎么能忘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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