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梦系列之行走篇
2021-12-23叙事散文江南
我和他趟河走。两边是光秃秃的土坡,风尘四起。道路在土坡的中间,很逼仄。满手都是尘土,但是我和他谁也不说话,一直闷着头往前走。不知道去哪里,好像是要办很重要的一件事情。然后是一片高粱地,绿色的秸秆在空旷的土地上招摇着。旁边还有水。面积很宽的河……
我和他趟河走。两边是光秃秃的土坡,风尘四起。道路在土坡的中间,很逼仄。满手都是尘土,但是我和他谁也不说话,一直闷着头往前走。不知道去哪里,好像是要办很重要的一件事情。然后是一片高粱地,绿色的秸秆在空旷的土地上招摇着。旁边还有水。面积很宽的河,不深,里面长满了水藻。我很怕蛇,心里一直恐惧着。担心我的脚下会游出那凉飕飕的东西来。这种担心让我在睡梦里握紧了拳头。前方是哪里啊?看不到一户人家,土坡、高岭、河水。“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我走不动了,或者说这样没有目标的走,迷茫的走,让我疲累和厌倦。我停下来,看着走在前面的他。他还是病前那种消瘦,但是精神很好,一路的奔波只是给他脸上,添加了一点行色匆匆的感觉。我对他说了一些话,但是现在已经全然不记得。他还是那种性格,不说,只让别人看到结果。我很珍惜和他这样的一路行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可是转眼间,他——我亡故十一年的父亲独自隐去了。
接下来是我和母亲行走。夜幕四合,游移的风在身边撩起我的衣角。母亲也是走在前面,不说话。路过一片坟地,很多的土馒头。唯一的一条小路要从其间通过。几个人在坟头烧纸,但是没有火柴,他们向我借。我拿出口袋里的火柴递给他们。其中一个妇女示意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不能走,要等他们点着火之后。我看了看母亲。母亲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很瘦小。我只好坐下。在狭窄的空间腾出一块空地,让他们点燃纸钱。我把板凳放在距离另一侧坟地较近的地方。在梦里,我似乎非常清醒地问自己:不害怕么?回答是:怕什么呢?都是要死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躺在这里,在潮湿和黑暗中度过。外面是别人走过的声音。尽管回答地很坦然,可在已经黑下来的夜里,被人命令不能前行,观看他们烧纸,实在不是很舒服事情。终于,他们点着了火。我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路在下面,要跳下这个土岗,不知道这些坟墓怎么在一个高岗上,或者坟墓就应该在高岗上吧。俯视着行走的众生,看他们在红尘中小丑样折腾,最后还是不发一言,不可逃脱地躺倒这里来,不管是高官、达人、将相还是走卒。可是,之前因何没有看到这是一个墓群呢?难道死亡学会了隐身?不想那么多,我跳下来,正要走,烧纸的一个人走过来,俯下身子递给我火柴。我起身走的时候,已经是不想要了的。显然她是好借好还的人,我接过来,放在了口袋里。母亲跟在我身后。 前面是村庄。一个很陌生的村庄。有很多的人在地里干活儿。我看到一个年青的女孩子,居然在地头儿绣花。我向她打听去另一个省如何地走。我对她没有寄予多大希望,看她干净懵懂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村庄。但是她很认真的回答我,并且怕我不懂,摊开她绣花的布,怎么是一个地图?上面是星罗棋布的交通路线。蓝色的,黑色的,杏黄色的。在上面蜿蜒,蛇一样爬行。我说是这样走么?这样就能走出你们的村庄,这条路是通向县城的吧。她说应该是。你就顺着这条最宽的路走。然后再打听一下行人。我道谢。和母亲向着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的方向走去。到了大路上,我问一个人这条路是否通向县城。我心里想着,能通往县城,就能到达另一个省。可是我究竟去哪个省呢?我在梦里很认真地问自己。我要去的那个省可能就是我的家,但是我已经忘了我的家具体是哪个省。不管了,我要走出这个大山。天像被墨染了,看不到路。我和母亲都很饿。我说找个饭店吃饭吧,我摸到口袋里还有些钞票。但是在低矮的村庄转来转去,没有看到一个饭店,也没有小型超市,或者说小卖部。只好在住户家吃饭了。正好,一个妇人出来抱柴。我说给你钱,我们在你家吃饭吧。她说不行,我家人太多了。你去隔壁吧,他们家两个人。隔壁有个女孩子正在的做饭,对于我们在她家吃饭这件事,没有反对。女孩子始终不说话,手里不断地添柴。火像蛇的舌头,在炉灶间舔来舔去。热气蒸腾,把小小的房间挤满了。女孩子开始灿烂地笑。 一会儿,一个男青年回来了。是她的哥哥。这个人居然有辆三码子车。这简直是在茫茫无望的行程中,点燃了一盏灯。我充满了希望,同时又很是害怕他不肯用车载我们走。我说能不能雇你的车,把我们送出山,我去要另一个省。他说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山,不知道如何走。我陷在失望中。不说话。这是我预料到的。这些憨厚的人,看他们的脸都知道一辈子都在这里山里生活,没有离开家门几步。但是,过了一会儿,那个男青年居然答应了。我和母亲坐在他的车上。他在前面的驾驶室里。我嘱咐母亲一定要抓好扶手,或者拽住我的衣服,这里都是山路很颠簸,我怕她掉下去。这时,地震了。地动山摇,雨像个撒泼的妇人,泪水被她一把一把地随手甩了下来。在梦里,我除却迷茫就是恐惧。好在,年轻人很坚决地要把我们送出去,唯恐我们被埋在这里,似乎这已经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旁的房屋迅速地倒过来。在棋盘和迷宫般的窄巷中,只能容一个人穿行,车辆是不能通过的。但是这辆车陡然变得很高大,把猪圈踩在脚下。后来是这个年轻人把车背起来,他的两条腿就是车轮。我和母亲惊恐地坐在里面,看着他在摇晃的村庄中寻找道路,开始他巨大地行走。
接下来是我和母亲行走。夜幕四合,游移的风在身边撩起我的衣角。母亲也是走在前面,不说话。路过一片坟地,很多的土馒头。唯一的一条小路要从其间通过。几个人在坟头烧纸,但是没有火柴,他们向我借。我拿出口袋里的火柴递给他们。其中一个妇女示意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不能走,要等他们点着火之后。我看了看母亲。母亲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很瘦小。我只好坐下。在狭窄的空间腾出一块空地,让他们点燃纸钱。我把板凳放在距离另一侧坟地较近的地方。在梦里,我似乎非常清醒地问自己:不害怕么?回答是:怕什么呢?都是要死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躺在这里,在潮湿和黑暗中度过。外面是别人走过的声音。尽管回答地很坦然,可在已经黑下来的夜里,被人命令不能前行,观看他们烧纸,实在不是很舒服事情。终于,他们点着了火。我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路在下面,要跳下这个土岗,不知道这些坟墓怎么在一个高岗上,或者坟墓就应该在高岗上吧。俯视着行走的众生,看他们在红尘中小丑样折腾,最后还是不发一言,不可逃脱地躺倒这里来,不管是高官、达人、将相还是走卒。可是,之前因何没有看到这是一个墓群呢?难道死亡学会了隐身?不想那么多,我跳下来,正要走,烧纸的一个人走过来,俯下身子递给我火柴。我起身走的时候,已经是不想要了的。显然她是好借好还的人,我接过来,放在了口袋里。母亲跟在我身后。 前面是村庄。一个很陌生的村庄。有很多的人在地里干活儿。我看到一个年青的女孩子,居然在地头儿绣花。我向她打听去另一个省如何地走。我对她没有寄予多大希望,看她干净懵懂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村庄。但是她很认真的回答我,并且怕我不懂,摊开她绣花的布,怎么是一个地图?上面是星罗棋布的交通路线。蓝色的,黑色的,杏黄色的。在上面蜿蜒,蛇一样爬行。我说是这样走么?这样就能走出你们的村庄,这条路是通向县城的吧。她说应该是。你就顺着这条最宽的路走。然后再打听一下行人。我道谢。和母亲向着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的方向走去。到了大路上,我问一个人这条路是否通向县城。我心里想着,能通往县城,就能到达另一个省。可是我究竟去哪个省呢?我在梦里很认真地问自己。我要去的那个省可能就是我的家,但是我已经忘了我的家具体是哪个省。不管了,我要走出这个大山。天像被墨染了,看不到路。我和母亲都很饿。我说找个饭店吃饭吧,我摸到口袋里还有些钞票。但是在低矮的村庄转来转去,没有看到一个饭店,也没有小型超市,或者说小卖部。只好在住户家吃饭了。正好,一个妇人出来抱柴。我说给你钱,我们在你家吃饭吧。她说不行,我家人太多了。你去隔壁吧,他们家两个人。隔壁有个女孩子正在的做饭,对于我们在她家吃饭这件事,没有反对。女孩子始终不说话,手里不断地添柴。火像蛇的舌头,在炉灶间舔来舔去。热气蒸腾,把小小的房间挤满了。女孩子开始灿烂地笑。 一会儿,一个男青年回来了。是她的哥哥。这个人居然有辆三码子车。这简直是在茫茫无望的行程中,点燃了一盏灯。我充满了希望,同时又很是害怕他不肯用车载我们走。我说能不能雇你的车,把我们送出山,我去要另一个省。他说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山,不知道如何走。我陷在失望中。不说话。这是我预料到的。这些憨厚的人,看他们的脸都知道一辈子都在这里山里生活,没有离开家门几步。但是,过了一会儿,那个男青年居然答应了。我和母亲坐在他的车上。他在前面的驾驶室里。我嘱咐母亲一定要抓好扶手,或者拽住我的衣服,这里都是山路很颠簸,我怕她掉下去。这时,地震了。地动山摇,雨像个撒泼的妇人,泪水被她一把一把地随手甩了下来。在梦里,我除却迷茫就是恐惧。好在,年轻人很坚决地要把我们送出去,唯恐我们被埋在这里,似乎这已经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旁的房屋迅速地倒过来。在棋盘和迷宫般的窄巷中,只能容一个人穿行,车辆是不能通过的。但是这辆车陡然变得很高大,把猪圈踩在脚下。后来是这个年轻人把车背起来,他的两条腿就是车轮。我和母亲惊恐地坐在里面,看着他在摇晃的村庄中寻找道路,开始他巨大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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