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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佛的真言

2021-12-23叙事散文yangyizhuo

佛的真言故事里,一位高僧在登山。远远的,他发现山腰处灵光四射。于是,他知道那里肯定有得道高士在修行。到了那里,果然,他看到一位正在念经的居士。问,您念的什么经?答,唵、嘛、呢、叭、咪、牛。高僧吃了一惊,都知道六字真言最后一字是“吽”(读“……
佛的真言   故事里,一位高僧在登山。远远的,他发现山腰处灵光四射。于是,他知道那里肯定有得道高士在修行。到了那里,果然,他看到一位正在念经的居士。   问,您念的什么经?   答,唵、嘛、呢、叭、咪、牛。   高僧吃了一惊,都知道六字真言最后一字是“吽”(读“轰”),你怎么能念“牛”?   居士也吃惊,我念了几十年的“牛”了。原来却是错的。   从我住的地方出去,往西走,很快就能到一个小的广场。晚饭后,广场有人在散步、闲聊,有人带了孩子跑来跑去。去广场的南端,有几间活动室,其中的一间有人在弹电子琴琴。   我去过几次,也和他说过次话。他是看仓库的一个老头儿,有六十多岁,瘦小枯干,蜷在凳子上,像一团晒干了麻布。他用左手弹的,右手就放在膝头上打拍子。   琴就摆在那里,平日基本上没人动它。他一有时间就去那里,一弹就两三个小时。有旧时的民歌,也有当前流行的一些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中间毫不停顿。他弹的音调节奏多不准确,但,看得出他完全沉浸其中――我站在一边很长时间,他也没有觉出来。
一次, 他猛地抬头看我在一边,就停下来问我,弹一会?   我故作谦虚,很长时间不弹,手指头不分瓣了。   他站起来,作个手势,让我坐下。   我调好音色,左手走了一串琶音,右手走了几个和弦,就弹了一个电子琴的练习曲“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我觉得这个歌曲他应当听过,好像刚才也弹过类似的调调。   我停下来,又笑笑说,好长时间不弹,手生了。   他盯着我看,说,你学过吧?   学过一点。我又笑笑。他起码应当知道,琴是用两个手弹的,要有节奏,不能错音走调。我想,以后他应当不会那么多的来这里了。   我再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在里面弹琴。还是用一只左手,曲子还是一个接一个,一弹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停。只要他不在班上,就在琴边,我也往往在外面听很长时间。听他在里面弹的荒腔走板,却得意洋洋。   我算是学过一点音乐,比较没学的算是懂些专业。我们的老师当时说过一段话:学过音乐的,不用唱歌,不用弹琴就能看出和正常人不一样来。他们都有些神经病。我们都笑,觉得在听一个非正常人在说话。   老师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没听说过吗?不成魔不成佛!   什么才算是佛?不知道。   她是我们班很不起眼的一个女生。个子粗短,面皮很黑。刚进班级的时候,老师让每人唱一首歌。轮到她时,唱到一半就让坐下了。她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像很尖利的东西划过破铁皮,干涩生硬,还很大很刺耳膜。老师再没让她当众唱过歌,更不要说登台演出过。   好在她性情很是开通,每日很少见她不高兴。说话也从来都是“哇啦哇啦”的,老师没有办法不让她说话。   音乐班的晚自习没有办点安静,大家都在各自弄出自己的声响。她不知什么时候唱起歌来。歌词我现在还记得两句,“我是一棵,小小草啊……”她就在她的座位那里,双手叉在胸前,抬着头,眼睛谁也不看,一圈一圈的在原地转,边转边唱,“我是一棵,小小草啊……”本来教室里各种声音都很大,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可那时,不知是谁先朝她那里指过去,其他人就跟着看,更多的人也停了自己,去看那边。最后全班里看停下来看她一个人的表演。我们都给她鼓掌,她才停下来,发现这么多人看着她,一下子羞得趴到桌子上不起来。那时间,我好像明白了老师说的“魔”和“佛”的话。   佛,也许并不需要好听的声音,也不需要灵巧的十指,甚至佛是不能用对错来判明的。――最重要的就是虔诚,是虔诚的
  “信”。信佛,更不如说是信自己。有这个“信”的时候,假的也不假,不信的时候,真的也便不真了。    我在屋外听那老者的琴声,就想到了那个关于念经的故事。
故事里的高僧,指点过念错字的居士,就离开了。多年以后,他又故地重游。心想,那位得道居士应当更加精深了吧。   山脚下,高僧没有看到山腰的灵光。到了居士的窗外,也还没有。居士就在里面念经。   高僧不解,居士也不明白。他说,自从自己改正了那个读音之后,就再没佛的灵光出现过。   我愿意把这些记下来,我知道自己很多时间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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