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家不会是人生的驿站》

　　　　　　　　　　　《家不会是人生的驿站》

　　　　　　　　　　　　　 文\段海风 　　清晨，很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背包，从容地离开自己所谓的“小屋”。以往回家的那种急切的感觉，犹如儿时盼着母亲上集时能带来几颗香甜的粽子，同样的感觉令人茶饭不思。而今，同样是回家却缘何心中徒增了些许的惆怅，的确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缘由。追逐时间而行的我，在不经意间，曾经那份无忧无虑的天真一然快要被强行蜕去，便在刻意中硬把一种叫做成熟或事故的东西挂在脸上，过早的被推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不得不舍弃许多本该属于自己的青春印记。

　　踏上归途，心底泛起一丝难言的酸楚。恍惚在脑际的已然苍老的父母的面容，应该用何种方式去面对，通过电话的二老肯定从昨夜就开始期待着，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归来，或许正在兴喜，或许还在担心，还是正在期待我归来后的些许热闹，还是他们已然操碎了心！自从离家后，家的温馨就成了我的一种牵挂，更成了父母难得团聚的奢侈。是的，离家后长大了很多，许多事儿塞入单纯的脑中，未经风雨的心剧烈燃烧，什么理想、什么事业霸占了一颗想归家的心灵，渐渐地把家中心中的地位点点滴滴冲淡。近来，突然感觉家犹如人生旅途上的一个驿站，也只有在无处可去或是疲惫不堪时，便灰溜溜地提上一只破箱子，逃往这尘世之中绝无仅有的、安心温暖的人生驿站，也只有这时，家在心中便成了冬日可避寒、夏日可避暑的最好的驿站。

　　1049次列车重重地压在灰黑色的铁轨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窗外是待不得人注目而飞逝的冬日景物，窗内的硬座和过道中满满地挤的都是归家的目光。同是天涯之人，离家时满怀憧憬，却在异乡他地一个个被现实征服；归家是满怀温馨，却在咫尺之地一个个被思念同化。

　　下午两是多到家了，悄悄靠近橱窗，想找回若干年前那个曾经年轻而漂亮的母亲的身影——一双发涨、龟裂的手在洗涮着碗筷，一个瘦弱、苍老的身躯在泪眼中晃动。我轻轻地走了过去，伸开双臂缓缓地从身后抱住了世间最美好的那份慈祥。

　　“这孩子，哪学的这一套，回家了也不啃一声，尽虾人一跳。”母亲用冰凉的、滴水的双手攥紧了我，身子却在我的怀抱中有节奏地摇晃着。

　　“妈妈，我太想你了，就让儿子也抱一回你吧。”我闭上了眼睛感悟这份温馨。
　　“火车上挤不挤，站着回来的是吗，饿坏了吧。”母亲急切地问到。

　　“恩”我顾不得多说一个字，只想及时把这种感觉烙在心的深处。

　　“好了，乖，听话，去和你爸说会儿话，我好给我们家儿少爷做饭啊。”母亲转过身，轻轻揪住我藏在头发底下的耳朵，摇了几下，用笑着的眼睛把我从上到下看了几遍。

　　父亲不厌其烦地问了许多重复的问题，又重述了好几遍我早已铭刻心底的话语，还用笑着的胡须大概提到了，家了近来发生的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母亲很快端来饭菜，二老看着我狼吞虎咽般地吃饭样儿，尽管这一幕他们再也熟悉不过了，可依旧用近乎责备的口吻，照旧告诉我慢着点。

　　“学校的饭菜能吃好吗？”我稍微停了一下，看见母亲嘴角收起的笑容在我的注视下重新绽放。

　　“能。”我慢慢地嚼着未下咽的饭菜，细细品味其中的香甜，脑海中映出学校食堂干硬的米饭，无味的青菜，还有烧焦的肉丝……

　　 晚间，打开小屋的门，钻进依旧属于我的清静的小屋。躲进洁净的被褥底下，依旧能嗅到的是一股无忧无虑的天真气息，虽然它曾多次被母亲晾晒在小屋外的阳光底下，但属于我的那股气息依旧深埋其中，还未曾风干。

　　不多时便踏踏实实地进入梦乡。恍惚中一位年轻的母亲怀抱着她的儿子，哼着童谣，轻轻地摇晃着。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孩子眨巴着眼睛问母亲。

　　“等你上大学后，你就长成大孩子了。”母亲微笑着摇着孩子。

　　“大孩子，上大学，是不是离家很远，妈妈就不唱歌谣了？”孩子拉着母亲的手急切地问着。

　　“傻孩子，大孩子在家里永远也是小孩子。”母亲轻轻揪住孩子的小耳朵摇了几下。

　　“恩”孩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熟睡在母亲的怀里……

　　“梦见什么了，看把你乐的。”母亲又抱来一床被子，轻轻地为我盖上，本想着不惊醒我。

　　“家！妈妈，驿站和家是不能相比的。”我眨巴的眼睛望着见母亲嘴角不解的一丝微笑。

　　“傻孩子，家怎么会和什么驿站一样哩。”母亲轻轻地揪住我藏在被子底下的耳朵摇了几下。后来再次为我盖好被子，微笑着转过身，轻轻为我关好小屋的门……

　　“家！驿站？”我反复地在心底寻找答案。

　　“家不会是人生的驿站！”我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