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楼】抢之抢座位

　　女儿出门时，我会交待：“如果有老人一起等公交车，就等他们先上车了，你再上。” 　　那时，这是女儿每次出门前我会重复说的话，其余的话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没有任何人对我这句话有疑义，也从不过问，只当我是在教女儿尊老爱幼。我对此也从不解释。直到有一天，我与女儿外出，在公交车上，一老妪对一年轻女子破口大骂，其言语之恶毒、肮脏，让人侧目。自然有人抱不平，均被老妪骂退，包括驾驶员的劝架，也被骂为是想讨好那年轻貌美的女子，以占其便宜，让他想想家中老母当初如何把他拉扯大，现在又是如何年老色衰……有人低声说，如果不是看她一把年纪，就凭她那一张嘴，也要打得她满地找牙。她人老耳不老，竟然听了个分明，立即反击：“有本事你来打！”然后一串脏不入耳的话就冲口而出……众人都被吓傻，不敢再说半句，整辆车上，只听她一人愤愤不平地喋喋不休。而最初惹她生气的那个女子，唯有低声引泣的份。究其原因，不过是上车时，老妇奋力挤过来，女子被推倒在车梯上，站起来时说了一句：“不要挤嘛！” 　　回到家，女儿问我：“你吵不吵得赢那个老人？”我不加思索就道：“吵不羸。”女儿心有余悸：“在车上我一句话不敢说，下车时又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看她忧心忡忡，我说：“所以提醒你，上车时不要与老人挤，咱惹不起，还躲得起。” 　　女儿这才明白，她出门时总要提醒她的那句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为此却惹恼了母亲，她为老人抱不平：“才没有那种事，我遇到的老人都是彬彬有礼，有礼有节的。”我忙唯唯喏喏。 　　其实我与女儿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位老人，应该是个例，因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提醒女儿，要让老人先上车，不过是时常遇到这样的事：有老人为了抢先一步上车，会用手拐当兵器，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努力拐开身前的人，自己挤上车。而且力气之大，让人咂舌。因我数度被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拐拐到腰或胸，虽不至于疼得落泪，却也的确难忍。而我不开口说这事，的确还是考虑到，说老人的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很快，母亲也哑口无言：昆明闹市区两位七旬老人为抢座位，大打出手的视频在网络上传得热火朝天；一六十余岁打完麻将刚上公交的大妈，与背着七公斤书包已站了四站的小学四年级学生抢座位的事也在媒体上引发诸多争论。当然视频归视频，争论归争论，日子还是一样过，年轻人在车上还是会让座，老人上车时还是会动用手拐。抢、争抢、抢夺、拼抢，就这样代代传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