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暴雨之后
2021-12-23叙事散文杜永生
暴 雨 之 后文/杜永生这场暴雨一定是蓄谋了许久,不然不会有这个周末夜晚的倾泻。当时,电闪雷鸣,风疾雨骤,其雷声之猛烈,其雨点之暴狂,其风势之迅疾,着实叫人有些战战惶惶。那一道道的闪电,炫着耀眼凶炽的光劈开如墨的苍穹,而后便是响彻云霄般的炸……
暴 雨 之 后
文/杜永生
这场暴雨一定是蓄谋了许久,不然不会有这个周末夜晚的倾泻。当时,电闪雷鸣,风疾雨骤,其雷声之猛烈,其雨点之暴狂,其风势之迅疾,着实叫人有些战战惶惶。那一道道的闪电,炫着耀眼凶炽的光劈开如墨的苍穹,而后便是响彻云霄般的炸雷。这样的声势也许在每个夏季都会发生,也许我们都已经历,可是,像这样的狂风骤雨还是会让人觉得比任何一次都猖獗。
已经安排好周六上午回老家。这不,暴雨没停,那边朋友的电话就来了,问:这么大的暴雨,明天还来吗?答:既然答应了你,就该风雨无阻!其实,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因为明天的雨如果还是这般大,只是为了聚聚,就大可不必顶风冒雨。朋友嘿嘿一乐,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来,因为这才是你!
暴雨一直下到次日凌晨1时左右才结束。期间的风声、雨声、雷声相互交织,就像压抑已久的情感一股脑地宣泄。说这场雨蓄谋已久是有一定的根据,因为一连数日,天气沉闷、燠热难挡,老天就这么阴沉着一张灰脸,偶尔些许乌黑的云朵聚集在一起,慢慢漂移着,也只是风里多了几许凉丝丝、湿润润的感觉。但人们心里是明镜儿似的,多天的闷热,必然会有也只有一场大雨才能把这烦人的沉闷扫净。于是,天空中突然飘落几滴雨也使人们以为大雨这就来了,于是纷纷撑起整天带在手边的雨伞,可手慢的人还没有打开,雨滴却不知落到了何处,而后,堆积着乌云又平铺开来,天空依旧阴霾无边,只是雨不知躲到了哪里。
它终于躲不住了,就如人的感情,一味的压抑总有爆发的那一天。它来了,来得声势浩大,来得气势汹汹,来得不容商量。你只能接受,不然,还能怎样?于是,在这样的夜晚,我便把我的一切都给了它。我用耳用心聆听着三声交织出的玄妙与震撼,关了电脑、关了电视,看闪电的瞬间曳过,听雷声在沉闷滚过或清脆炸响,看雨点的你追我赶,听风声的声嘶力竭。
终于,雨住了,把多天的聚积喷发已尽,星星点上了灯,照着云归去的路。我禁不住走下楼来,想寻一缕宣泄的气息。小巷里淤积了很深的水,高楼下的排水管汩汩地排放着水,像是抽水管在作业,低矮的民房的瓦楞间的流水又胜似于委蛇不绝的细瀑。此刻的巷道只有我,还有划过房檐的雨滴,“檐滴巷更幽”。小巷是黑的暗的,窗口的灯都睡了,只有尽头一盏路灯泛着黄,经过暴雨洗礼之后,这盏灯似乎也比以往亮堂多了。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小到你只有仰起脸来才能感知有一丝凉一丝润。空气是清的是凉的,是想吸入肺纳入心的。走出小巷,大街上夜静更阑,行道灯和雨赌气般发着耀眼的光,在树叶婆娑间或明或暗。灯光照见的水泥地面反着光,和路灯齐心协力为夜撑着明。街道商业大楼上的霓虹灯永远不知疲倦不管雨雪风霜地闪烁着,白日里就已够醒目的广告,此刻更加显眼,数日层层复层层的风尘已经被这场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漫无目标地行走在大街上,这个午夜哦,整个大街是我一个人的!
接近黎明时,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虽然没有了先前的强势,可说瓢泼也恰如其分。就这样,一直到上午九点也没见消停。老家的朋友不时地来着电话催促着让我动身,生怕因为雨大而取消了行程,也使我的回笼觉泡了汤。电话里,我不禁要问,这么大的雨,想必也能张(网)到鱼吧!朋友乐呵呵地告诉我,中午就有刚刚网回来的大鲫鱼。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来了兴致,赶紧收拾些东西,给表弟去电话,让他将车开到了楼下。
雨依然狂泻着,雨刮器急速怎么也比上雨的急迫。这样的天气,使驾车的视线受到很大影响,三十公里的路程要在平时也就需要二十分钟,而今天,我用了足足五十分钟。其实,大雨天里驾车的感觉也不错,听音乐,望雨打车窗,看车轮溅起的水花。
到了老家的街上,雨也渐渐地小了。到朋友家将车停好,便急匆匆地走进厨房,为的是看看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张(网)到了所说的大鲫鱼。还甭说,大脚盆里还真放养着五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朋友说,下大雨时,他总会出去置上几张网,肯定不会落空的。经他这么一说,我似乎兴致比他还足,于是央求他饭后陪我去田里看看。
这顿饭,朋友们吃的不是很尽兴,关键是酒没喝到位。因为我想到田野里看看,怕喝多了成了“泥”,于是大家也算是成全了我。饭后,朋友安排其他几个人打牌,我和他去田野。我俩都换上了胶鞋,朋友手里提留着一个网兜。
走出街道不远,就到了田野。午后的田野上风拂拂,凉爽无比。草青青,亲切无边。一股潮湿的气息和着青草与水稻的浓香味儿,浸肺润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行走在老马路上。此刻的老马路已经泥泞不堪,那不合脚的胶靴就这么被我硬拖着,有时被糨糊般的黄泥巴给粘住,不远的一段马路,就让我走得很吃力、很累,于是,索性脱了胶靴拎着光着脚丫子倒也习惯些、利索些。朋友直乐,干脆也和我一样赤起脚来。赤着脚就这样一粘滑一出溜到了小石桥,将靴子放在桥面上。
在石桥上做简短的休息。抬眼望去,那一望无垠的稻田里几乎都积满了水,白浪浪,淼茫茫一片。甚至有些稻田里已经看不清水稻秧了。水稻已经活颗了、圆行了。墨绿色的秧苗焕发着勃勃的生机。河坡上和不远处的山地上的旱作物也是青葱一片。最显眼的就是所有的水塘水沟满满当当的。那些低矮的水草被淹没了似乎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倒是那些蒲草和野芦苇显示出个子大身子壮的优势。它们在浑浊的水里不停的摇曳着枝条,像是很惬意地向我们招手。
田野里多了扛着铁锹的农人,他们这个时候是不得闲的,他们正认真给自家的水稻田排水放水。乡亲们隐忧不安着,如果老天再下的话,这些已经成活的水稻就要浸泡在水里了,这样对秋天的收成是会有重要影响的。去年这个时候是干旱了数日,由于灌溉组织的不及时,许多旱秧苗生长到50多天后才得以移栽进田,可想,去年的秋收,许多农户都是大幅度的减产减收的。今年的雨水比往年充沛,但也隐藏着忧虑。他们怕“不及”,也担心“过”,会始终祈望着风调雨顺。
我们来到一个山地上,这是任爷种植的西瓜地,大约只有五分。被暴风雨洗劫过的简陋的瓜棚子已经没法称其为棚子了,席子顶没了,只剩下几颗木桩子。任爷说,本来,这五分多地的西瓜,长势非常好,瓜不仅个儿大,而且鲜甜的很。可是连续数日的阴雨天,这些瓜也没卖上个好价钱。只有论个买,一个至少有10斤重的瓜也就2元钱。正和任爷说道此事呢,组长乔走了过来,还高声地嚷嚷着:“瓜瘘鸭瘟吃不及哦!”任爷嗔忿忿、气呼呼,“就是瘘完了,你也甭想吃一个!”
我跟随着朋友,在他下网的几处又收获了有三、四斤的鲫鱼、餐条子、昂鱼、泥鳅等,这些鱼也都是上游的水塘或沟渠漫溢后莽撞到水田里的,又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下游的水田里溜淌着。这也和我们过去看到的一样,只是网鱼的过程没有了那种激情,也没了嬉闹的场面。那个时候,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档子全部出动,就像这暴雨天后网鱼也是一样,谁都会在这个时候,拿上网兜或篮子设(卡)在流淌的水沟上,不仅是收获的惊喜,更是笑闹的欢快。
一晃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这期间,天空始终是阴沉沉的,没有放晴的迹象,倒是那无遮无拦的风轻轻地在脸颊、耳边摩挲着,让人心生惬意。风是缓慢的、抒情的、曼妙的、清纯的、慰人的。
我生于乡村长于乡村,对乡村、对田野总是有着无法割舍无法忘怀的挚爱与眷念,这挚爱与眷念就是我不断写作散文的冲动。说到底,每一次家乡行,行走在田野上,我没有寻找我作为一个生命个体产生的根源,或寻求一个复杂世界观形成的最佳状态,对于家乡,我只是充满了一种激情,对生命对生活的活得有根有壤的激情。一场大暴雨,给田野注入的是新生与活力,如果你也能得见那雨后郁郁葱葱的翠绿、那蓬蓬勃勃的生机,你也一定会如我般流连往返,感慨万端。(全文3032个字,于08年6月2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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