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穿金路之金殿庙会
2021-12-23抒情散文雨夜昙花
穿金路之所以这样命名,是这条路的一头是穿心古楼,另一头是金殿。我家就在金殿片区。金殿,是名胜景区,有清朝的铜房子,明代的永乐大钟,就是一株山茶,也有百余岁。年年正月初九,都有几万人到金殿赶庙会。这天是真武帝君得道飞升的日子,人们赶往金殿,为……
穿金路之所以这样命名,是这条路的一头是穿心古楼,另一头是金殿。我家就在金殿片区。
金殿,是名胜景区,有清朝的铜房子,明代的永乐大钟,就是一株山茶,也有百余岁。年年正月初九,都有几万人到金殿赶庙会。这天是真武帝君得道飞升的日子,人们赶往金殿,为的是“祈晴祷雨,禳灾迎福”。
那时也奇怪,学校竟会在初九开学注册。从学校到金殿这段路上,人多不胜数。公交公司还会派出好多车,从穿心古楼直达金殿。而无论是10路车还是那些过去不跑这条线的车,都与我们无关:不要妄想坐车,每一辆车都满满当当塞满了人,没有一丝空隙。我们注册后,只能走路回家。
虽然从学校到家要走三公里多,但不乏味。人流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往金殿走去。有人拎着竹篮,里面除了水果零食外,还有凉米线。有人背着乐器,走在一群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们头戴蓝围巾、身系蓝围腰,一模一样的妆扮,人人喜气洋洋,她们要上山去唱花灯。孩子们的眼睛则在小贩身上留连,冰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诱人。还有小贩赶着马车,或推着板车,车上有泡梨,有腌萝卜,他们一面走一面卖,并不急于赶到目的地。有两、三辆自行车忽地一下就穿过去,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飘骑车人的身后,异常鲜艳,孩子们见了,会惊呼。骑车人并没有转回来,大人匆忙安慰:“他们也是去金殿,等会再买。”小孩子正在懊恼间,突然又见一个小贩慢悠悠地超过了自己,一面还“嘣咚嘣咚”地吹着一个小玻璃瓶,立即破啼为笑,大人一面说:“玻璃这么薄,一下就坏了”,一面把钱递给小贩。
就这样,一路热热闹闹,不一会就到金殿。
我和同学离开浩浩荡荡的人流,各自回家。吃过饭,又跑到公路边,看热闹。我们坐在山坡上,坡下是一大片田地,青青绿绿的麦子已被自行车们压在轮子下,田地的主人却一点也不恼,她一辆车收一毛钱的停车费,忙得不宜乐乎。整片田地都停满了车,偶有几辆摩托,鹤立鸡群地呆在另一侧——它们的停车费是五毛,因而待遇也特别,不像自行车们挤得紧紧密密的。田地外公路上的人也熙熙攘攘,上山的,下山的,在路边卖东西的、买东西的,把整条公路都塞满了,车子已不能通行。
我们坐在那里,一直到五点,车可以在公路上通行后,才一人买一把香上山去。香要在山下点燃,一路高举着。虽说人已不那么多,但窄窄的山路还是十分拥挤,有人上、有人下,上山的人举着一把香。这段路最难行走,烟雾缭绕,熏得泪水直流。也见过山上的树木被引燃,通常都只是虚惊,不等守候在半山腰的消防队员赶到,火已被众人扑灭。
这样挤上山,只是为了把香插到真武君的庙前,也就是金殿前面的香炉里。
那时,我们求的是家人的平安和自己的学业。
后来,每一年的正月初九,父亲会带领全家人上金殿,但他不说去赶庙会,而是:“去金殿吃凉米线。”
金殿的地盘越扩越大,先是为永乐大钟盖起一座楼,花上五元十元,就可以敲一敲,只是谁也没有那气力,可以使钟声响彻十里八里。不过还可以用望眼镜看看西山和滇池,父亲会指着远方的山脉说:“那就是睡美人。”但除了连绵不断的山脉,我怎么都看不到那美丽的人,想来是我太缺乏想象力。
后来金殿又有了茶花园,水景园等等,再多的人去赶庙会,也能轻轻松松地容纳下。
那时风行烧头柱香。烧头柱香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甚至要从人头上踩进去。这当然是夸张了,却也知烧头柱烧的艰难。我因自知体力不济,从不敢去尝试。
现在只允许在香炉前把香点燃,每一年的庙会,我们的任务就是挤到香炉前,把香插进炉。然后就天地广阔任行走了,敲敲永乐钟,看看茶花,欣赏一下水仙,到水景园里晒晒太阳。庙会上的食物也丰富了起来,除了传统的丁丁糖能在这里见到踪迹,还有兴盛不衰的煮花生、烤肉串……凉米线也不再是唯一的选择。小贩们越来越会做生意,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拉上山去卖:拉罐筒做的小房子,贝壳粘的小动物,草编的蛇和蝴蝶,甚至还有日常用品。
用纸剪人的侧影、把名字画成画、用名字题诗等等,也层出不穷。庙会还不仅仅这些。 一年在金殿,我们遇上一位老者,他眯着眼,一语道破二嫂心头的结:“你是官太太的命,不是老倌(丈夫)当官,就是儿子当官。”二嫂喜得塞许多钱给他,又把我拉过去。那老者一看我就说:“问姻缘是不是?你要谈到第六个才会成功。”一句话就被吓晕,我忙挣脱二嫂往回走,老者慌忙说:“你过来你过来,我有破解的法。”我没有再走过去。 还有一位老者,在脚边放一个竹筒,里面有许多竹签。每个去抽签人都笑嘻嘻地离开。二嫂拉着我,说去试试看。说话间,一个小孩奔来,撞到正在摇竹筒的人身上,竹筒掉落在地,撒了一地的签,我一看就失笑:正面向上的签,全写着红色的“上上”字样。 其实读书时,我和同学专程到金殿算过命。那位坐在石阶上的老者,看着我手掌的纹路说:“你三岁左右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没命。”我们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能否考进理想中的学校。他只说能继续读书,别的均高深莫测。末了,他还加上一句:“好好学习,好好考。”他并不是万能的。 倘若不是初九,金殿就不那么热闹。但安静有安静的好,有时,我们就在山上消磨一个下午,喝茶、吃花生、聊天,松鼠也会来凑兴,只要见它们在树上跳跃,就把花生抛出去。它若正想吃晌饭,就顺着树干下来,一点点凑近,抓起花生又回到树的高处。 金殿距我们家这么近,每有亲朋好友来,都会竭力推荐。一年,有朋友远道而来,带他到金殿,爬钟楼,告诉他远方的山脉是睡美人。他看了又看,问:“哪里哪里?”我胡乱指:“那里那里。”反正山脉连绵,他看不到是他的错。
用纸剪人的侧影、把名字画成画、用名字题诗等等,也层出不穷。庙会还不仅仅这些。 一年在金殿,我们遇上一位老者,他眯着眼,一语道破二嫂心头的结:“你是官太太的命,不是老倌(丈夫)当官,就是儿子当官。”二嫂喜得塞许多钱给他,又把我拉过去。那老者一看我就说:“问姻缘是不是?你要谈到第六个才会成功。”一句话就被吓晕,我忙挣脱二嫂往回走,老者慌忙说:“你过来你过来,我有破解的法。”我没有再走过去。 还有一位老者,在脚边放一个竹筒,里面有许多竹签。每个去抽签人都笑嘻嘻地离开。二嫂拉着我,说去试试看。说话间,一个小孩奔来,撞到正在摇竹筒的人身上,竹筒掉落在地,撒了一地的签,我一看就失笑:正面向上的签,全写着红色的“上上”字样。 其实读书时,我和同学专程到金殿算过命。那位坐在石阶上的老者,看着我手掌的纹路说:“你三岁左右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没命。”我们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能否考进理想中的学校。他只说能继续读书,别的均高深莫测。末了,他还加上一句:“好好学习,好好考。”他并不是万能的。 倘若不是初九,金殿就不那么热闹。但安静有安静的好,有时,我们就在山上消磨一个下午,喝茶、吃花生、聊天,松鼠也会来凑兴,只要见它们在树上跳跃,就把花生抛出去。它若正想吃晌饭,就顺着树干下来,一点点凑近,抓起花生又回到树的高处。 金殿距我们家这么近,每有亲朋好友来,都会竭力推荐。一年,有朋友远道而来,带他到金殿,爬钟楼,告诉他远方的山脉是睡美人。他看了又看,问:“哪里哪里?”我胡乱指:“那里那里。”反正山脉连绵,他看不到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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