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平安就好
2021-12-23叙事散文絮儿飘香
刚躺在床上,电话响了。“大热天的,正中午也不让人休息!”我嘟囔着伸手从床头取来手机,原来是大哥打来的,会有什么事?我快速的嗯了一下接听键。“哥,哥哥——”听筒里传来很吵杂的声音,却听不到哥应声。原来又是哥在干活时不小心嗯响了电话,这样的事常……
刚躺在床上,电话响了。
“大热天的,正中午也不让人休息!”我嘟囔着伸手从床头取来手机,原来是大哥打来的,会有什么事?我快速的嗯了一下接听键。
“哥,哥哥——”听筒里传来很吵杂的声音,却听不到哥应声。原来又是哥在干活时不小心嗯响了电话,这样的事常常发生。一次我还开玩笑说话费没了可别找我要,因为他根本没真正的给我打电话。哥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后来侄女偷偷告诉我,他爸在没事的时候总爱把我的号码找出来看,却不嗯响,说怕影响我工作,还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哥就是这样,说的话总是那么实在,像他的为人一样!
今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为给哥省话费而急急的把电话挂掉,却刻意将话筒凑近耳朵。
“卖煤——哩!卖煤——”正在我屏气凝神等待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撞在我的心坎上,如同晴空里的炸雷使我无法呼吸,失去思维。这就是大哥所谓的生意!他一直说干得活很轻松,挣钱很容易,无论我怎么问到底是做什么他都塘塞着不肯说出来,原来是这样呀!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哥哥真傻!他为了好面子的妹妹尽不愿说出自己辛苦养家的职业,而我都为他做了什么——一个劲埋怨哥哥不讲卫生,不理头发,不来看我。这一刻我心好痛,每次看到哥哥回家脏兮兮的倒头就睡,便忍不住说两句,还讲大道理给他听,可哥哥总是呵呵笑着听我数落,从不争辩,更不会为自己解释什么?他只有埋头默默的干活。家里的,地里的,还要外出挣钱,哥哥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从早到晚的忙碌着。他本来就言语不多,遇到活忙时就更少了,只有说到儿子(我侄子)他就激情燃烧,注了兴奋剂似的眉飞色舞,唯恐没人听懂,一遍遍重复着他儿子在学校多优秀,学习多棒,在家又多么懂事,乖巧……。儿子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好像他那么辛苦都是为了儿子。我常说他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严重,哥却从不否认,说急了他就一句:“琪琪(我侄女)考个全级第一给我看看!”那副嘴脸我看了都生气,难怪父女没得话说,好在琪琪在她哥哥的影响下也在不断进步,这也是值得心慰的事了!
细一想,我真是蠢的厉害!只知道哥早出晚归的挣钱,只听说他干的活很轻松,只看到他拿汗津津的票子换回猪头肉给父亲吃,只想他为何不买两个粽子给母亲……,却很少问过他的近况,很少关心他高度近视的眼睛能否适应现在的工作,很少为他过份劳累而消瘦不堪的身体送去一点点的营养品,哪怕是几个鸡蛋!而每次见面,都是哥听的多,我说的多。他总是默默的听我说!而此刻,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以这种方式诉说着,妹子却流着泪在凭听。
正午的太阳就像要把大地烧着了一般,赤裸裸地直射下来。从纱窗缝里挤进来的一丝风也仿佛能烫伤人的手,阳台上那朵黄得发颤的马蹄莲一眨眼的功夫就垂下了它高贵的头颅,早晨还绿油油的君子兰这会儿也没精打彩,蔫蔫一付熊样……而哥哥——!我仿佛看到他三十刚过就有些驼背的身影穿行在大街小巷里,一件奶油色的衬衣紧贴在后背,汗水顺着有些凌乱的发梢流向面颊,他顾不得擦试,刚卸完煤,就开始吆喝起来——卖煤哩,卖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能感觉到哥哥嗓子眼冒烟的滋味,他虽然鼓足了劲想让声音大一些,传得远一些,但后音却隐没在口腔里,甚至躲进咽喉处,力不从心极了!宛若飞舞的雄狮托着一条长长的蛇尾。
他带水了吗?不,哥卖煤的地方有水龙头吗?他舍不得花钱。饿了啃从家里带的干馍,渴了就着水龙头喝几口,他说庄稼人没那么多讲究,有不要钱的自来水,很划算的。
“你哥是个没本事的人,以后要多帮抚着!”父母常这样对我说,可我觉得哥是最了不起的人。 我上初中那会儿,村子里和哥一样年纪的小伙子都有了媳妇,而哥还是光棍一个,整天就知道上这儿学剪树,去那里学育苗,着迷一样的爱种树。父母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他却没事人一样照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到有一天,母亲追着哥要说出个子丑——是自己讨媳妇还是托人找,哥对着树能说会道的嘴那一刻尽发霉一样开不了口,脖子憋的通红通红的,脸差一点都发紫了。我一边往嘴里抛饭,一边顺口说:“哥早有了!” “你咋知道的,就是!”哥终里开口了。 “噗嗤”一口饭全喷在哥的脸上,我差一点没把气笑叉过去,家里人更是没人相信。只到哥把一个惹得全村小伙流口水的姑娘领进家门,全家人才承认了这个事实,而那姑娘就成了我的大嫂。 记得小时候,父母总是教育我们姊妹要互相忍让,当大的要让着小的,小的要听大的话。不知是想给弟妹一个榜样,还是温顺、憨厚的性格所致,哥是最懂事的一个,他很少让父母为之操心,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让给我们。而弟弟却最捣蛋,是那种半分钟也闲不住的人,我俩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见面就开战,而战败的总是我。虽然用上了吃奶的劲头,却常常被他欺负。哥哥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保护伞,为了“救”我,哥哥也常被弟弟搞的面目全非……,现在想起真得好幸福!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 十几年过去了,哥送我在省城上学的那一幕却如同发生在昨天,清晰、刻骨铭心。 那是九五年九月,当列车像一头困兽一样呻吟着载我们到达省城时已是黄昏时分,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城市被雨雾、烟雾、尘雾紧紧笼罩着,一向没有方位之分的我更是摸不着东西南北,任由哥领着穿行在省城的雨雾中。一阵秋风吹过,使人不寒而颤,不知是冷还是想到要离开亲人独自在此生活,尽难过的想要流泪水,害怕的拽着哥的手不肯松开,唯恐他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是上天考验我,还是有意要捉弄我,那次哥在省城呆的时间不足三小时,连一碗省城有名的牛肉面也没吃上,为我报上名便匆匆回家了,至今再没去过。 “我能为哥做什么?” “我能为哥做什么呢?”我一遍遍的自问,搜肠刮肚却找不到答案,往事却过电一样从眼前闪过,时而清晰,时面模糊…… 当泪水哽得我无法喘息的时候,我终是拨通了大哥那个时常“不小心”被嗯响的电话。 “哥,你好吗?” “哥,吃饭了吗?” “哥,渴了就买瓶水喝吧!” “哥……” “怎么了,你好吧!”当哥一连声的好,好,好之后,他似乎听到了我抽泣的声音,话筒那边静了,我知道哥一定屏住气在听,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哥哥为我挺身而出的情形,听到了长大后哥哥总爱说的一句话“平安是福”!就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撒娇似的嚎哭起来。这下却急坏了哥哥,他说一定要来看我,还问到底出啥事了?听着哥哥粗粗的喘息声,我又破涕为笑,告诉哥哥——我想他了。 其实,我就是想哥了!想哥健康,想哥快乐,想哥哥一切平安!
“你哥是个没本事的人,以后要多帮抚着!”父母常这样对我说,可我觉得哥是最了不起的人。 我上初中那会儿,村子里和哥一样年纪的小伙子都有了媳妇,而哥还是光棍一个,整天就知道上这儿学剪树,去那里学育苗,着迷一样的爱种树。父母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他却没事人一样照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到有一天,母亲追着哥要说出个子丑——是自己讨媳妇还是托人找,哥对着树能说会道的嘴那一刻尽发霉一样开不了口,脖子憋的通红通红的,脸差一点都发紫了。我一边往嘴里抛饭,一边顺口说:“哥早有了!” “你咋知道的,就是!”哥终里开口了。 “噗嗤”一口饭全喷在哥的脸上,我差一点没把气笑叉过去,家里人更是没人相信。只到哥把一个惹得全村小伙流口水的姑娘领进家门,全家人才承认了这个事实,而那姑娘就成了我的大嫂。 记得小时候,父母总是教育我们姊妹要互相忍让,当大的要让着小的,小的要听大的话。不知是想给弟妹一个榜样,还是温顺、憨厚的性格所致,哥是最懂事的一个,他很少让父母为之操心,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让给我们。而弟弟却最捣蛋,是那种半分钟也闲不住的人,我俩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见面就开战,而战败的总是我。虽然用上了吃奶的劲头,却常常被他欺负。哥哥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保护伞,为了“救”我,哥哥也常被弟弟搞的面目全非……,现在想起真得好幸福!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 十几年过去了,哥送我在省城上学的那一幕却如同发生在昨天,清晰、刻骨铭心。 那是九五年九月,当列车像一头困兽一样呻吟着载我们到达省城时已是黄昏时分,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城市被雨雾、烟雾、尘雾紧紧笼罩着,一向没有方位之分的我更是摸不着东西南北,任由哥领着穿行在省城的雨雾中。一阵秋风吹过,使人不寒而颤,不知是冷还是想到要离开亲人独自在此生活,尽难过的想要流泪水,害怕的拽着哥的手不肯松开,唯恐他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是上天考验我,还是有意要捉弄我,那次哥在省城呆的时间不足三小时,连一碗省城有名的牛肉面也没吃上,为我报上名便匆匆回家了,至今再没去过。 “我能为哥做什么?” “我能为哥做什么呢?”我一遍遍的自问,搜肠刮肚却找不到答案,往事却过电一样从眼前闪过,时而清晰,时面模糊…… 当泪水哽得我无法喘息的时候,我终是拨通了大哥那个时常“不小心”被嗯响的电话。 “哥,你好吗?” “哥,吃饭了吗?” “哥,渴了就买瓶水喝吧!” “哥……” “怎么了,你好吧!”当哥一连声的好,好,好之后,他似乎听到了我抽泣的声音,话筒那边静了,我知道哥一定屏住气在听,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哥哥为我挺身而出的情形,听到了长大后哥哥总爱说的一句话“平安是福”!就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撒娇似的嚎哭起来。这下却急坏了哥哥,他说一定要来看我,还问到底出啥事了?听着哥哥粗粗的喘息声,我又破涕为笑,告诉哥哥——我想他了。 其实,我就是想哥了!想哥健康,想哥快乐,想哥哥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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