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城市的模糊面孔

　　　　　　　　城市的模糊面孔 　　我说过城市事物许多细小的枝节如何清晰，对应另外一些物体的存在。但让我说出关联以及所谓的因果时，它们就变得模糊不清了。这其实是我感受世界一个常态。比如，一个容纳了你生存的城市。对它未来的感觉，或者确切地说，它给你能带来什么，都必须回归到你的自身，寻找根源。 　　在自身的回归中，我看到栖息的城市。它有着高低不齐的墙体，有着无数双没有发现我眼睛的眼睛。从所依附的城市当中，我看到了车辆和建筑物。它们高大、坚硬。在一大片灰尘中，有着一副模糊的面孔。它们旋转着，奔跑着，有一种令人狐疑的速度，而找到参照物，来说明另外一些东西的真实存在，似乎是我不得不做的一件事情。 　　对我居住的城市印象，完全属于一种感觉。总体来说城市是另外一些人东西，如同很多发生发展的事情一样，看上去，与我的生存无关。我只是寄存在城市的缝隙当中，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不能发号适令，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城市在我的印象当中，如同一个鸟巢，在夜晚或者白天供我栖息、吃饭、睡觉，和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交谈。 　　在这个城市当中，我常常回避谈很多事情，它们不适合我谈论。仿佛一个火车的车头如何带动一节一节的巨大车箱的运动与我几乎没有什么关系。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挣钱买票，登上一列出城的火车，仅限于在车厢的过道里来回走动。手里拿着食物和水，这让我觉得这是生存下去不可缺少的。 　　透过车窗看到很多东西从眼前奔跑，那不过是火车带着我奔跑而已。是对城市的一种游离。很多时候，我们会忽略火车在奔跑，这样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带来意外、灾难，通常并不介意到底是那样东西在奔跑。或许只需要在那样的震荡声中休息着自己的肉体。 　　确定的是火车在奔跑。说出来，会让人觉得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整个世界通常都是这样沿着看不见的时间向前而去。坐在车厢里，头脑里萦绕这样的问题，无法安静。我开始想，为什么出城，为什么要登上这列火车？为着什么要来？难道非得这样选择的吗？答案好像确定无疑的。我沮丧，一个相同时间内的毫无选择。 　　反复地想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在劳累的时候，终于想不起来它们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此后，对宿命产生一种预感。宿命，常常又是这样绝望的。像在黑暗当中什么也看不清的夜晚。当我异常清醒却又无法知道对面是什么时，那种焦虑和无错来得异常强烈。向前奔跑的声音没有停止，也不可能停止。一片片看不清底色的风景，压在胸口上。 　　它们把死亡的巷口／留给你／看着你走／越来越挣扎／，天空因此黑暗下去／你什么都不记得。城市的面孔模糊起来了。我的存在越来越像一个问号。譬如，当我知道自己因为无法抵御火车朝着它本来的方向奔跑，感到沮丧。说不清楚，我是否应该在下一个站台走下来。如果中途下车，而等在前面的东西又和内心的期许擦肩而过，又会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所指责。我知道：在中途停下来的念头曾经多么强烈。 　　迟疑着，没有中途退场，一些人，在我的眼里，却强行退了出去。当我张口问出为什么，又觉得问题的答案多么徒劳。如果是我，必然也会说：说不清楚，人一生的很多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的呢？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局外人，所有的局外人都无法说清楚事情的真实性。当我说不清对方时，我也无法说清楚自己了。 　　一个洞悉着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他所连接的外界，只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在通道的另一头，那是他的一个朋友，但是有更多的东西他只有留在自己的内心，我们只能通过外围的蛛丝马迹来描述他的存在，事实上这样的描述多么无力。 　　他死后把洞悉外部世界的窗口留在了文字里。这些文字，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许多隐秘之处。文字像把刀子割裂着表面的东西，露出大片的缝隙，我们看到存在着的现实背后的面目。 　　当我想找到一些事物，以确定在这个城市当中的确切位置时，我发现了不可能。我还是这样走过来，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几年后，一切都不是当初的样子。但是现在，我要支付一些时间给它们／购买黑暗／然后，阳光是免费的馈赠／对于上天的光芒，我格外放心／我只等这样温暖小手的抚摩／而因此感到／这一天，我不再有什么负担。 　　一个城市环境，没有什么保障。什么都保障不了。城市的脸的表情不属于我的梦。在断层的时间当中，我不知道存在的真实，只感到一片的模糊，和令人揪心的存在，至此，无法更改什么。在人类的精神想象中，穿越时空，回到一件件发生了事件的地点，逆转开始，成为一种抚慰意志的虚拟假定，或者可以从中发现一些隐秘的真实，那依然是我所能做的全部幻想。但不能否认，这样存在的必要：试图透过模糊的面孔，抵达幻想。这样的成长，靠近了人的自由、自在。 　　　　　　　　　　　　　　　　　　　　　　　200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