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养儿苦乐

　　　　　　　　　　　　养儿苦乐 　　儿子出生的时候，我贴着产妇室的门窥听。那一声惊世骇俗的哭声着实吓了我一跳。医生抱着他出来，襁褓之中，他酣然大睡。稀疏的头发，褐色的皮肤，满脸皱纹，嘴巴歪歪，浑然一只不可一世的小老鼠嘛。我从医生手中接过，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神经紧张，如临大敌。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我欲与他亲热，没料到，他的屁股底下竟“噗噗”两声。他用这种可爱的方式回敬我，从此，我的喜怒哀乐都由他说了算。 　　小家伙未满月，我们便给他洗澡。时值冬季，天寒地冻，为防感冒，我打开暖风机，澡间便热腾腾如蒸笼。小家伙赤膊斜躺热水中，两脚踢蹬，两手乱舞，宛如小鸭初游，爽快之极。妻子扶住他，而我则为他擦身，擦至两肋处，他肚子微缩，裂开嘴巴，欣然而笑，不亦快哉。 　　夜半三更，小家伙吃饱喝足而睡。不多时，床榻即有“咯吱”声，忽而，哭声乍起，惊扰父母四邻不得入睡。我起床看他的被褥，尿湿也。更换尿布、湿褥，重新入睡。他却睡不着，两眼直愣愣地瞅着你，或咿咿呀呀自说自唱，或咂咂有声吮大拇指也。我起床安抚，搂抱无用，摇篮无用。妻子以奶饲之，方才入眠。没过一小时，哭声又作。观之，亦尿湿也。再换尿布、湿褥。你困得不行，他就是不睡，就是和你唱反调。直到东方肚白才彻底搞定他，苦也。 　　过年了，大家聚在一起逗小家伙开心。姑姑捧起他的小手，嗅了嗅，说：“手手介香了。”他便“咯咯”笑个不停。大伙儿照样一个个赞过来，乐得小家伙手舞足蹈，又是滚又是爬。我也拉过他的小手，说：“手手介臭了。”他怔了怔，随即板起脸，呼呼喘着粗气，而后，“阿扑——阿扑——”地开始朝我凶，张牙舞爪，唾沫四溅，一副打架的架势。逗小家伙生气，让他“不得开心颜”，不亦快哉！ 　　凌晨两点，小家伙幽幽地喊了一声“爸爸。”条件反射，我也随之醒了，可是实在懒得起床，用手推妻。妻起床到了儿子身边。儿子把他妈妈一挡，说：“要爸爸。”妻无奈，转身来叫我。我不得不起，与妻换位。小家伙手指指口，嘴巴一张一合，意为吃也。我取饼干给他。他“咯嚓咯嚓”吃完饼干，接着手弯成杯状，嘴巴一撅，头仰起，意为喝也。我又取水给他。他“咕咚咕咚”喝完，头一歪，躺倒便睡。这一番折腾，我早已两眼放光，毫无睡意，只得辗转反测，眼望四壁到天明。 　　家中玩具堆积如山，小家伙早已玩厌，熟视无睹，独坐房中自叹息。我心怜之，给他做纸手枪。当我撕纸折叠之际，小家伙悄悄挨近我身边，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做完后给他，小家伙对准我的脑袋“乒”的就是一枪。我应声倒地，乐得他哈哈大笑，两脚离地作跳跃状，甚为得意。我不服气，再做一支给自己，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乓”的一枪。他却不倒下，“乒乒”不断还击。我也不倒下，他便生气，“哇哇”乱叫，非让我倒下不可。我扑倒又爬起，边牺牲边战斗。一时间，房中“乒乒乓乓”枪声大作，硝烟弥漫。与小家伙玩枪战，我返老还童，年轻了二十岁，真划的来，不亦快哉！ 　　每天，面对小家伙，我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穿梭，忽上忽下，那感觉如同乘宇宙飞船。与他同喜，与他同悲。他一天天长大，我一天比一天年轻。如今，小家伙已愈六岁矣。然任重而道远，唯不辞辛劳，忘怀得失，让其自由、快乐地成长才是我做父亲的最大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