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飘忽 (修改版)

　我在寂静的夜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不紧不慢地读着，陪着儿子写作业。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通向客厅的房门紧闭着。我不知不觉在静谧中的时空中，步入半思半寐的状态进入了一片梦境，仿佛看到一幅画、一幅写生、一空灵魂的舞动…… 　　在一个清晨、或是午后，以及半夜的悴醒，她的心在慌张地游巡。是在寻找已失去的爱曾经弹奏的诗意的旋律，还是在回忆失子之痛引发的追悔所探求文字的走行，或是苦思那被何以尘封在抽屉里的文稿和遭到鄙视的近乎直耿于怀的秉性。她在时间的凝钝中，摸索着思维的疆域，她的身体和灵魂抗拒着、纠缠着，各执一见地把她分裂、扭曲着。 　　她的灵魂飘忽着、游出身体，做着自由地飞行。而她的心脏还在紧缩，四面八方的声音汇集起来嘈杂地响在他的耳边，她的灵魂不管她身体的燥动，还在一直飞行，穿越墙、穿越一切障碍物，轻盈而又茫然地飘浮在天空。 　　她的灵魂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一会儿俯视和轻点河流，清浊自流的河水各自弹奏着自己的心音流淌着，河水在光线的折射下表现着不同的底色，它看到水草邪恶缠绕着一张张圆形似孩子的小脸，叫做失落的人在水底痛哭。 　　它又绕进峰峦叠翠的山里，看到无数的山鬼散落在山的缝隙里，东张西望地找寻着袭击的目标。它看到了叫做完美和十全的小子被剥脱的赤裸祼地架在两个树杈中间燃烧。它倒吸口凉气、很快地飞离。但又看到了一片盛开的桃林，粉红色的桃花向它张开笑脸，它俯冲下去，想抚摸和亲吻那些美丽、可爱的花朵。但它又定睛一看，却看到血红色的“罂粟”，而在罂粟的下面是一堆枯瘦男人的尸体，它惊叫着飞走。 　　她的灵魂又继续前行，游历了一些亭堂馆所，并一目了然地用目光横扫着一个个窗户，看到了苟合中的男人和女人的祼体及在微颤中的喘息声，也看到了正在做一些钱权交易的勾当，它又看了一些小人物心有不甘但又卑微的做着事情，像契诃夫笔下的“小公务员之死”里的庶务员一样。 　　她的灵魂又飞着看到一处闪烁着异常光亮的地方，那里的男人女人们身上都发着光，有的泡在了撒满玫瑰花瓣的池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扬溢着澄明的笑，明朗、纯静，仰望着池边身上同样发着光亮的老人，听着他话语：＃※﹪¤﹩……但她的灵魂听不懂这些话语。它又随处闲逛，看到其它的人们悠然自得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种花、有的散步、有的读书…… 　　这时，她的身体，特别是肢体酸痛着呻吟着，灵魂似乎知觉了她的召唤，又飞回到了她的身体，安抚她的呼吸和放松她的肌肉。灵魂倦缩在她的大脑里，帮助她舒缓一直紧绑着的神经，并不停地和她念叨：佛、禅、圣经，中西合璧的圣典你也看了不少，为何仍看不清、理不顺自己的生活之道？她无力和它争辩，只是在沉思默想，而灵魂感受到了她的思想：纵然灵魂四处飞舞，也难以找到让她灵魂栖息的宁静地，身体的痛觉让她意识到现实的生存状况。她感叹自己的渺小，她能做什么？她只能让思想驻扎和驿动在文字里，灵魂栖居和舞动在诗意中，寻找回忆和美好，把不同的磨砺混合、提炼，铸造成富有想象和夸张的纸上的世界。纵然是清贫和寡居缠绕一生，但能安守住自己高贵的灵魂，使灵魂和身体契合无隙，不再游荡飘忽，平和宁静，也就足矣！ 　　她的灵魂顺应和认同了她的思想，从此安居在她心灵的深处。 　　开门声、走路声、流水声把我从混沌中惊醒，恍惚中，我不知刚才飘忽的那个她和我是什么关系？是意象的重合，还是思维的纹理，只是企盼很深的夜会把我能带入一片恬静的世界。
　　（2008年4月16日写\18日修改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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