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桐 桐

　　　　　　　　　　　　桐 　 桐 　　　　　　　　　　　　文/杜永生 　　桐桐是内弟的小女儿。去年上的学前班，小丫头自幼冰雪聪明，活泼可爱。自打会说话起，就是个乖嘴密舌样，只要见过面的经大人教过一遍该怎么喊怎么称呼之后，她绝对忘不了，下次见到你，老远的她就琅琅亲切地喊着：“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等，特别讨人喜欢。 　　桐桐是个机灵鬼，而且记忆力超群，反应奇快。甭看才上的是学前班，这成绩好着呢，什么唐诗宋句、三字经、百家姓等过目不忘，而且背诵的是朗朗上口。在班上16个小同学中，成绩始终是名列前茅的。小小年纪，还懂得谦虚谨慎。每次作业或考试得到了满分，从来不说，还是老师把孩子的优秀成绩喜兴的告诉给家长的。桐桐的父母都非常忙碌，整天也不着家，也难怪，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她的爸爸常年在外，没早没晚地帮人家开车，每月的收入相当可观，这也是乡下人最能吃苦耐劳的精神的显证，她的妈妈是村妇女主任兼任会计，也是事务繁杂，平时就是真有这么个空闲的时候，总不忘记要摸上两把（打麻将）。这两口子对孩子的管教时间是极为有限的。甚至可以说，孩子自从生下地后就没精心养育过。 　　桐桐是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已经6岁了，也从没离开过奶奶，就是平时奶奶走亲戚也必定要带上她。小丫头还具有男孩子的顽皮特征，爬树迅急的很啦，家门前的一颗歪脖子椿树足有碗口粗，4米多高，而那中间的枝杈部分离地面也至少有一米开外，你看她经常“噌、噌”这么两下就上了树，小巧的身体卡（骑）在枝桠上神气得意的很。不过，对于奶奶或父母亲的警告她可全当成了耳边风。前些天，她爸爸回来萦缠着他买了一个小吊床，有事没事的就仰躺在上面，那个悠悠然然、怡怡荡荡、乖乖奕奕的神情还真叫人啧啧称赞。她自己还经常在家里鼓捣打造着一些小玩具，别说还真匠心独具呢。什么弹弓、推车，风火轮等，大人可是从没教过，问她为什么会这些，她脆生灿灿地答：我只要看人家玩的东西一眼，就记住了！看看，不仅聪明，无师自通，还具有创造性呢。 　　孩子天性纯真，一张小脸懿懿可人。时常你会被她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惊得哑口无言或捧腹大笑。最近的一例是在上周六的上午。我和家属回家给逝世了15年的岳父上坟。顺便带去花了20元购买的一袋子冥纸冥币和“金元宝”。这些整打整打的冥纸冥币数额巨大，每张的面值都是上亿的。还有那些叠制精巧，栩栩如真、金光灿灿的“元宝”。桐桐甚是好奇，打开袋子抽出其中的一打，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拿在手里这么认真端详着，随后说了，这“票子”印刷的质量还行，就是面值太大了，这要是烧给爷爷，他买东西时人家那有零钱找呢？这“金元宝”爷爷是要存在银行的，这升值的空间大着呢！……嫩气、稚昧的话，可把我们笑的前俯后仰的。 　　岳父的坟茔就在后山坡上。我们一行十多人去给他上坟。桐桐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我紧跟其后。因我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衣裤，又戴着墨镜，刚出家门，桐桐就笑盈盈、乐颠颠的对我说：“三姑父，你今天真‘酷’哦！”听的我是心花怒放。她就像个开路的先锋一样，时不时地还会告诉你这有个田沟，这有个匝刺丛，提醒你要小心注意。这小嘴一刻也没闲着，不时地转过头来，问：三姑父，你知道这叫什么草吗？这叫什么菜吗？这叫什么花吗？接近坟茔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比较大的田沟，我说：桐桐，我抱你过去！她转过脸来，豪气冲天地说：不用。我自己蹦过去！你看她后退好几步，再助跑，还没等我喊“别跳”时，她已经腾地跳跃过去。就像一个小青蛙般轻灵敏捷。 　　到了坟场，我们开始清理坟茔上的杂草，桐桐也过来凑着热闹。她还会问：这么多坟莹堆子都是砖头垒的，为什么爷爷的是土坟呢？她的二姑开始向她解释了，等到你奶奶以后过逝了，合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能用砖头重新修坟的。桐桐起初有些疑惑不解，瞬息又若有所悟，像是责怨也像是质问：不许说奶奶的今后。奶奶会长命百岁的！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看得出她和奶奶的感情有多深。 　　开始烧冥币纸钱金元宝了。桐桐倏地跪了下来。我递上一打冥币，桐桐熟练地撕开一层包装薄膜在手中摊开，然后一张张极为虔诚地丢向火中。她的妈妈赶紧提醒桐桐，“桐桐，许个愿，求爷爷保佑我们！”桐桐双手合十，脆生懿纯的说着：“求爷爷保佑奶奶身体健康！保佑爸爸出车安全！保佑妈妈工作顺心顺利！”瞧瞧。这也不是大人教的，是发自她幼小的心灵里的最纯真，最美好的愿望了。其他几个内侄、侄女们也是十分虔敬地烧着纸、许着愿。 　　此刻，桐桐的妈妈似乎还不满足，再一次地要求她，“桐桐，再求爷爷保佑我今后打牌手气好，能发财！” 此刻，桐桐的小脸已经被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薰染的红扑扑的，那些已经化为灰烬并弥散开来的蓝色的烟霭低回萦绕在坟茔的周围，也呛的孩子咳嗽不已。稍倾，桐桐用左手来回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扭头望了她妈妈一眼，故做沉思状，顿即大声地说了一句：“妈妈，你就知道打牌发财，看看爷爷已经发火了！”此言一出，我分明看到了一簇火光突兀地蹿腾了一下，醒眼豁亮，我感到特别震惊，震惊后是震动，震动后就是深深地感动了。这孩子伶俐睿智，太懂事了，太善良了。禁不住，蹲下身来将桐桐搂在怀里，抚摩着孩子乌黑细柔的头发，心里也在默默地祝愿着，祝愿她：健康、快乐的成长！（全文2075个字，于08年4月3日0时40分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