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雪不会流浪(修改稿)
2021-12-23抒情散文刘梅花
雪不会流浪门外下雪了啊。可是这些雪下得很没心情,想下不想下的,看着让人心急。恨不能把自己当作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上那么一回。这样的浮雪见得多了让人疲惫。雪下得淡了,山风就劲,冻得人睁不开眼睛。如果是大雪,倒还不冷。这样的天气里,我常常心存感……
雪不会流浪
门外下雪了啊。可是这些雪下得很没心情,想下不想下的,看着让人心急。恨不能把自己当作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上那么一回。 这样的浮雪见得多了让人疲惫。雪下得淡了,山风就劲,冻得人睁不开眼睛。如果是大雪,倒还不冷。这样的天气里,我常常心存感激。感激自己还有一间温暖的房子,晚间有张栖梦的床。 下雪的时候啊,特别渴望温暖,特别想念家。我二十岁那年的冬天,无家可归,像一匹孤独的狼,每一脚踩在雪地上时,踩的心里疼痛。疼到极致,是一种窒息的恐慌。我在大雪天里走了三十里的山路投奔二姑妈。先前我在爷爷家里住了十来天,婶子天天都和叔吵架。无奈之下,爷爷让我去二姑妈家,好歹蹭着日子消磨掉漫长的冬季。 我进了庄门时,二姑妈正掀起门帘,探出她那沧桑的脸庞,在大雪天里乐呵呵地朝我笑。那一刹,我心头一热。等走近她时,才发现我身后跟着的表姐。二姑妈是在望着表姐笑,在等她外出归来的女儿。我的温暖被轻轻剥去,剩下寒冷的自己。 于是我多么的渴望自己的生命里,有我的妈妈在风雪天里等着我,递给我一杯热气袅袅的茶。那样,我就坐在炕头,一片一片数窗外的雪花,听风尖啸地踏过山村。可是妈妈她在哪里啊! 那样的奢望雪一样在我梦里下了又下。我几乎失去了免疫力,任凭它下,任凭它埋没记忆。许多的日子,就活在那种奢望里。有时候,梦想可以填补现实里的空白,并且可以支撑生活。对妈妈的渴念是一盏遥远的灯,牵着我这匹充满伤痕的狼在命运的荒野里慢慢挣扎。 很多年过去了,我不再做梦了。只有漫天的雪,像穿白纱的仙子轻轻在凡尘走动。看着门外那大雪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个小雀儿一样,衔一粒温暖的忧愁,辛辛苦苦的终于为自己筑了个巢。在这寒冷的季节,翅下护着我的孩子,我们喝茶,看自己喜欢的书。可以松松地消耗掉整个冬季,也不觉得多么漫长。我常常满足于小门小户人家的安宁日子。 可是现在每到下雪的时候啊,我总想起一个人。就在前两年,我还住在那个小镇上的时候,他还立在我的门侧,冻得瑟瑟发抖。整条街的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从没在风雪里流浪过,不会切换彼此的感受。可是我不能。 有次遇见他,也是个雪天。我穿一件粉红的大衣。他慢慢地走近我,拉拉我的衣角,憨憨一笑,竖起大拇指。我明白他在夸我的大衣。从此我知道,无论一个人的智力健全与否,身体残疾与否,对美好的向往是一样的啊! 他没有名字,谁想喊啥就随口喊个啥。歧视的,同情的都有。他不会说话,自然也无法和人争辩。就随人们喊去算了。我在那个镇子住了十几年,他是全镇最忙的人了。忙着捡垃圾,拾烂炭,放牛,还忙着讨饭。 他一瘸一拐进了门,带来一股寒流和令人窒息的牛粪味。如果不是冻极了,他是不会进来烤火。那样的时刻,我内心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熬过冬天。他会想起他的妈妈吗?或许,他已没有了记忆,只把生命当成一种重复?在他的脸上,找不到春天就要来临的颜色。 今年春天的时候,听说他被车撞伤了。他的弟媳妇问车主索赔了很多的钱。也许他活上十辈子,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再后来,他就彻底的消失,像雪花一样融掉了。我想从此的飞雪天里,终于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少了一串流浪的脚踪。那么,就让雪尽情的下,因为大地是它的家啊! 门外的雪依然在随随便便飘着,像一个小人儿没心没肺地说些不负责任的话语。这样的雪让我疲惫,内心隐隐地有些堵。如果是霜,可以就这么飘,霜生来就是飘的。可是既然是雪啊,为何不纷纷扬扬下它一场?于是多么渴望有一场厚厚的雪,白茫茫地把大地都藏起来,干干净净的漂亮着。如果我是那枝花儿,就选择在大雪飘飘的时候鲜艳的红啊!
门外下雪了啊。可是这些雪下得很没心情,想下不想下的,看着让人心急。恨不能把自己当作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上那么一回。 这样的浮雪见得多了让人疲惫。雪下得淡了,山风就劲,冻得人睁不开眼睛。如果是大雪,倒还不冷。这样的天气里,我常常心存感激。感激自己还有一间温暖的房子,晚间有张栖梦的床。 下雪的时候啊,特别渴望温暖,特别想念家。我二十岁那年的冬天,无家可归,像一匹孤独的狼,每一脚踩在雪地上时,踩的心里疼痛。疼到极致,是一种窒息的恐慌。我在大雪天里走了三十里的山路投奔二姑妈。先前我在爷爷家里住了十来天,婶子天天都和叔吵架。无奈之下,爷爷让我去二姑妈家,好歹蹭着日子消磨掉漫长的冬季。 我进了庄门时,二姑妈正掀起门帘,探出她那沧桑的脸庞,在大雪天里乐呵呵地朝我笑。那一刹,我心头一热。等走近她时,才发现我身后跟着的表姐。二姑妈是在望着表姐笑,在等她外出归来的女儿。我的温暖被轻轻剥去,剩下寒冷的自己。 于是我多么的渴望自己的生命里,有我的妈妈在风雪天里等着我,递给我一杯热气袅袅的茶。那样,我就坐在炕头,一片一片数窗外的雪花,听风尖啸地踏过山村。可是妈妈她在哪里啊! 那样的奢望雪一样在我梦里下了又下。我几乎失去了免疫力,任凭它下,任凭它埋没记忆。许多的日子,就活在那种奢望里。有时候,梦想可以填补现实里的空白,并且可以支撑生活。对妈妈的渴念是一盏遥远的灯,牵着我这匹充满伤痕的狼在命运的荒野里慢慢挣扎。 很多年过去了,我不再做梦了。只有漫天的雪,像穿白纱的仙子轻轻在凡尘走动。看着门外那大雪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个小雀儿一样,衔一粒温暖的忧愁,辛辛苦苦的终于为自己筑了个巢。在这寒冷的季节,翅下护着我的孩子,我们喝茶,看自己喜欢的书。可以松松地消耗掉整个冬季,也不觉得多么漫长。我常常满足于小门小户人家的安宁日子。 可是现在每到下雪的时候啊,我总想起一个人。就在前两年,我还住在那个小镇上的时候,他还立在我的门侧,冻得瑟瑟发抖。整条街的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从没在风雪里流浪过,不会切换彼此的感受。可是我不能。 有次遇见他,也是个雪天。我穿一件粉红的大衣。他慢慢地走近我,拉拉我的衣角,憨憨一笑,竖起大拇指。我明白他在夸我的大衣。从此我知道,无论一个人的智力健全与否,身体残疾与否,对美好的向往是一样的啊! 他没有名字,谁想喊啥就随口喊个啥。歧视的,同情的都有。他不会说话,自然也无法和人争辩。就随人们喊去算了。我在那个镇子住了十几年,他是全镇最忙的人了。忙着捡垃圾,拾烂炭,放牛,还忙着讨饭。 他一瘸一拐进了门,带来一股寒流和令人窒息的牛粪味。如果不是冻极了,他是不会进来烤火。那样的时刻,我内心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熬过冬天。他会想起他的妈妈吗?或许,他已没有了记忆,只把生命当成一种重复?在他的脸上,找不到春天就要来临的颜色。 今年春天的时候,听说他被车撞伤了。他的弟媳妇问车主索赔了很多的钱。也许他活上十辈子,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再后来,他就彻底的消失,像雪花一样融掉了。我想从此的飞雪天里,终于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少了一串流浪的脚踪。那么,就让雪尽情的下,因为大地是它的家啊! 门外的雪依然在随随便便飘着,像一个小人儿没心没肺地说些不负责任的话语。这样的雪让我疲惫,内心隐隐地有些堵。如果是霜,可以就这么飘,霜生来就是飘的。可是既然是雪啊,为何不纷纷扬扬下它一场?于是多么渴望有一场厚厚的雪,白茫茫地把大地都藏起来,干干净净的漂亮着。如果我是那枝花儿,就选择在大雪飘飘的时候鲜艳的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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