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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是谁剪切了你们的人生

2021-12-23叙事散文禅房檐雨
是谁剪切了你们的人生 人们胸前的一朵朵白色小花,仿佛是一颗颗晶莹的泪花,奔涌着流向街的两旁,凝成了两列哀哀的堤岸。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天空,再后来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我的心比那冰冷的路面还要凄凉,那载不动的思念在车轮下哀怨,象忧咽的泉流在冰下难……
       是谁剪切了你们的人生

  人们胸前的一朵朵白色小花,仿佛是一颗颗晶莹的泪花,奔涌着流向街的两旁,凝成了两列哀哀的堤岸。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天空,再后来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我的心比那冰冷的路面还要凄凉,那载不动的思念在车轮下哀怨,象忧咽的泉流在冰下难行。你们真的要走?就这样轻轻地,就这样悄悄地,就这样冰冷地带着所有的眼泪和遗憾,走了。听啊!那苍苍白发的母亲,声声地呼唤着她孩子的乳名,别走,别走啊,别走那么快,让娘再看你们一眼,再唤一声你的名字,再看一看你的双眼!那伟岸的山一样的男人也是泪满衣襟,所有汇集在灵柩的目光都想锁定你们的背影,别离开我们,别走得那么仓促啊,我们还不知道你们这一走不知魂兮归否?   身体是单独的一部分,灵魂是高踞其上的王者,但被负载于肉体之内的灵魂更趋庞大和繁复。   你们来时,是微笑着拥着一颗暖暖的心。可今天你们走时,没有了鲜活而睿智的笑脸,没有了依依别离的眼泪,真得不再挥一挥衣袖,你们躺在五尺的棺木里,僵硬的躯体里封冻了所有的爱恨,不说一个字地,没有一滴泪,就这样匆匆地,匆匆地离开,来不及跟我们说声再见你们这就走。是什么让你们走得这么快,走得这么急,走得这么的悄无声息,走得这么的撕心裂肺,走得这么目不忍睹的残烈啊?!人们含着泪,咬着牙相互询问着,是谁?是谁能下这样的黑手啊?在这样的和平年代,你们却是被一个掠过人间风雨的,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七旬老人,因了一桩案件审理中的症结,为了他一已的私心,竞用包有铁钉的炸药,把他和你们一同送上了硝烟弥漫的不归路。不是一声叹息,不是一种流泪后的难过,而是痛心疾首。在呜呜的啜泣声里,我们正经历着生离死别的历练,而你们却不回头地走了,告别了敬你们,爱你们的人,走时没有一丝的伤心。你们就这样生生地告别了这块生活与工作过的热土,告别了已是满头华发的父老,告别了泪眼婆娑的妻儿,告别了与你们一起风雨同舟的同志,告别了壮志末酬的人生。   料峭的荒寒里,那一堆堆燃起的黄纸,飘出青色的烟缕,亲人啊!那是你们举不动的手臂……   今天,我们不是站在易水河边与你们别离,要是那样该有多好啊,要是那样我一定会为你们高歌一曲,象高渐离为荆柯击釜而歌,峨冠博带,长袖盈风,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可是今天不能。今天,我们是站在阴阳两界与你们决别,那滚滚的车轮碾过的不是坚冰的路面,而是我们流血的胸膛,那风中翻飞的花圈,呼啦啦复诵着系着哀思的祷文,哀乐 象洪水一样漫过心海,人们窒息地想打开车窗,车啊你再走慢点,轻点,别惊心睡梦中的他们吧。人潮涌动着,他们多想上前扶一扶你们的灵柩,多想再看一看你们的面容,多想再与你们说一声再见,可是斯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泪朦胧。风啸啸兮,长街寒,唢呐声声兮,故人悲。   寂寂的苍穹一只苍鹰划过,如一声裂帛剪切了你们还没来不及整装的人生。在生命的流程里,我们也知道有太多的变数,太多的无常,可是一切的一切,也总应有个因果轮回,也该有个起承转合吧。这样的晴天劈雳,人的承受度有多大也不能啊。有人说人生是一张单程车票,要好好珍惜。因为我们相识,已有了五百年的缘。可是,面对萧萧的寒风,面对物是人非的长街,我们仰天长叹,我们是不是也该学学屈原,叩天拮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是谁在和平的国度,在这样的一个宁静的小镇,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把一个个无故的你们送走上了不归的路?是谁撕碎了你们这张有去无回的单程车票?在现实与虚无里,生命竞是如此地不堪一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倾刻间灰飞烟灭。多病的老父捶兄顿足,怒问苍茫大地,地啊地,你为什么这么急地把他们收入你的囊中?你能给他们以温暖吗?你能给他们以关爱吗?你能给他们以快乐吗?   睹物思人,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潸然泪下,谁说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了?今天,皑皑祁连山一夜之间白了头。谁说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我们要揭开黑色的幕布,让阳光照耀。用高度来决定,我们的视野,用角度来改变我们的观念,让我们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人群,用人文主义的思想来关怀所有的人,包括那位私心的老人。让我们记住他们吧,他们虽不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壮烈牺牲的,但他们却是在硝烟中站着走离我们的。   死亡是灵魂疆域的彻底丧失,身体的残缺是灵魂版图的沦陷。但从根本上说,这些人和事情,不可能超越惯常的世俗伦理。他们不是前线的子弹射杀的,不像董存瑞,他们不是在抢险救灾中光荣捐躯的,也不像王国维、老舍、顾准、海子的死具有广泛的文化意义和精神意义。但他们的死却如黄钟大吕的绝唱,炸开了一个和平社会中潜藏的毒瘤,让龌龊和伪善在灼灼阳光下成为焦土。让更多的人活得清醒一些,不要让更多的事成为我们人生的羁绊,让我们活者的人好好活着,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朵花,因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们都不知道天堂里是不是也有车来车往,天堂里是不是也会有眼泪,但为了那些远逝天堂的人,让我们在心里为他们栽下一株参天的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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