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动的心

驿动的心
前几天，与几位老同学在酒泉小聚，见到一位20年未曾谋面的学友，闲聊之中，忽然就开始争论该不该记得大多数同学的问题。似乎也未加思索，嘴里很自然地冒出一句歌词：“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
这是一首叫“驿动的心”的歌曲中两句。时间也差不多是20年了，在这期间，所谓的“天王”、“多栖”歌星换了多少人，流行歌曲“流”了多少首，都不记得了。但这首“驿动的心”却多年来一直在我的心里和口边“驿动”。对于我这个跑调比跑路还快的“歌盲”来说，这首歌是不是好听，是不是适合我自己唱，都一概不重要，我之所以如此长久地回味它，完全是因为它的几句歌词和一次心路的情节。
大约是初冬罢，天不是太冷。我到当时的酒泉市医院住院部去见女朋友，却得了冷遇。于是，在那个初冬的夜晚，我一个人踟蹰在北环东路，随着满地的落叶在风中游荡，嘴里重复地唱着“驿动的心”：这样漂泊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我才发觉……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再后来，我有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常常在有月色的晚上，一个人，关灯，闭眼，躺在床上，对着月光，让录音机轻轻地播放出正宗的哀乐，嘴里永远哼着同一首歌：驿动的心。
我不曾深究“驿动”一词出自何典，也不记得这首歌当初是哪位歌手演唱，但歌中的歌词，却常常被我当作口头禅或调侃的说词。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颠簸，似乎才刚刚开始感觉“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开始体会岁月沉淀的心灵怡态。辛弃疾写过这样的句子：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老来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其中的意境，绝非“书读百遍，其意自见”那么简单。就像“驿动的心”这首歌，刚开始，闭着眼睛唱下去，简直象梦话：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时间长了，才慢慢地品味出歌中的苍凉与哲理，才感觉到歌中唱的，就是自己想说的，想做的。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到了随心所欲的年龄，才知道：怎么活，都是六十年！
我不止一次对久未谋面的朋友说过：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不要在乎我记不记得你，正如我不会在乎你是否记得我一样。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但这是一种真实的情感。佛家有言：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几十年一路走来，身家姓名，人情冷暖，风花雪月，远近高低，自知，拿得起放不下的大有人在，没有谁会在乎十字路口的脚步匆匆，没有谁会在乎街头巷尾的生老病死，只是，自己一直在寻觅，寻觅可以停靠心灵的一张书桌，或一片安宁。在我看来，和尚念经，是以念经的形式驱除外界的干扰，从而达到静心的目的。那么我的歌唱，或许，也是为了让“驿动的心”，慢慢地，渐渐平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