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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墙

2021-12-23叙事散文吕永红
墙 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这里曾有过一段快乐而又伤感的记忆。那是个童真无知的快乐年代,那些像夏日一样火爆的欢乐,曾在这里响起,回荡,消逝。欢乐伴着岁月流过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而被封存的记忆应该就埋在这层尘埃下面吧!于是伸出手,却犹豫了……

             墙   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这里曾有过一段快乐而又伤感的记忆。那是个童真无知的快乐年代,那些像夏日一样火爆的欢乐,曾在这里响起,回荡,消逝。欢乐伴着岁月流过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而被封存的记忆应该就埋在这层尘埃下面吧!于是伸出手,却犹豫了,最后还是拈起了一点枯朽的黄土。这种细腻的感觉一下子跨过时空活跃在记忆里。

  他大大方方地立在这片故土上,绝不是个老者,单从他抖擞的“毛发”来看,怎么也是个青壮年。至于他的实际年龄,爷爷告诉我,抠下一块朽土闻一闻就知道了。我闻了又闻,可什么也没闻出来,倒吸到了两鼻孔的土粒。这位壮士挺会打扮自己的,十里春风扬墨眉,干缕细雨润绿丝呀!

  某一年,爷爷叫我将它的毛发全烧光了。

  “烧了好啊!来年才会生得更好。”爷爷是这么说的。

  “它真的还能生吗?”   “能,这是生命的一个轮回,它有无数个轮回。”

  “那么,它不就能长生不老了嘛!”   爷爷摇摇头,“不,孩子,是永恒!”   我呆呆地仰视这位壮汉,脑海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爷爷说错了。   他有名字—土庄墙,大人们都这么叫,我也这么叫。土庄墙是没有墙的天堂,是我梦生的地方。因为父亲说,城里的大楼就是这样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蚂蚁洞穴就是千千万万的人家。   但在我们几个玩伴的眼里,飞蚁都是罪犯,要抄它们的家,要将它们下大狱。每次太阳西斜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蹭在土庄墙根部,用一根细长的芨芨草,一个挨一个地捅它们的洞穴。倾刻间,这里便成了一个喧闹的集市。听到这些惶恐的家伙嗡嗡作响,我们便会笑得肆无忌惮。其实,这个国度本来就热闹,只不过几个“伪军”的加入把它们搞混了。在这种状况下伸手就可逮着个罪犯,随便一个洞将它塞了进去,掐下一小截芨芨草即刻“上了锁”。就这样,家变成了牢房。   然而,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无法想象,那些被我们关押的“罪人”,是成了冤魂还是逃生了?   那一年,我13岁,离开了故土去城里读书了。也是那一年,土庄墙的南端倾倒了。我不知道,他是想亲近大地,还是在向大山祈祷?但我认为我的离开与之有必然的联系。   到了城里,我见到了楼,并且住进了学校的宿舍楼内。遗憾的是那里的大楼并没有父亲形容的那样高大,反而不比飞蚁的家园。城里没有故乡的土庄墙,也见不着自家的这种泥墙。能看到的只有包围着学校的青黑色的铁栅栏,这种墙是难以翻越的,更何况它攀不得。   常爬在宿舍的窗户上望星空,看梦中的楼。漫天繁星恰似夕辉点染过的飞蚁,然而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确,一家一家的窗户就像一个一个的洞口,无奈城里的热闹只是短暂的。如同春潮既起复落。一拥而出,一拥而入,之后独有一种令人发悚的冷清。而且那扇窗从未见打开过。   我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回家。学期满后,挎起书包向车站奔去.........这才知道,就是那一年,通向土庄墙又多了一条小路。   此后,每次的回家都是迫不及待的。   我又肃立在了他的身旁,抠下一块朽土,闻一下,便嗅出了它的年龄,不用计数,因为这是一种厚重;能明白爷爷所谓的永恒,它是一个祈愿。爷爷的,父亲的,我的.........更多人的!   如今的他,老了,头发花白稀落了,他的确不能够长生。他成老朽了,我也强壮了,谁能阻止得了岁月的剥落和流过呢?谁又能长生于祈愿中呢?   现实?历史?或许根本没有历史,只有现实和发展。那么未来的回忆将是怎样?   留下的将是一条更残破的断壁残垣!   我要向他跪拜,用心仰望土庄墙,洒下土粒般厚实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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