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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翻越高黎贡

2021-12-23叙事散文赵振王
抬头问蓝天,问阳光,问白云,我脚下的滇西大地,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心,随阳光律动,也随清风飞扬。在一条路上走着,何必在乎自己身在何处啊。可这次却不一样,我非常在意这次旅途。这次翻越高黎贡山,没有用脚走,是乘车去的。过了美丽富饶的潞江坝之后,……
  抬头问蓝天,问阳光,问白云,我脚下的滇西大地,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心,随阳光律动,也随清风飞扬。在一条路上走着,何必在乎自己身在何处啊。可这次却不一样,我非常在意这次旅途。
  这次翻越高黎贡山,没有用脚走,是乘车去的。过了美丽富饶的潞江坝之后,走一条原模原样的老公路,翻越高黎贡山,也就是著名的“史迪威公路”中国境内的那一段。
  这是一次特殊的出行,我带着退伍的老战士,去腾越大地寻访英雄的足迹,回忆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忘了所有私心杂念的一切冲锋。这就是我带着退伍老兵去腾冲的唯一理由吧。
  腾冲,滇西抗战的主阵地,在中国抗战史上有着最惨壮的场景,有着最精彩的段落。
  怒江以西的高黎贡山啊,埋葬了日本军国主义张狂的梦想。当年发生在南北斋公房的激烈战斗的枪声,随风而来,灌满我模糊不清的视野和听觉灵敏的双耳。
  “你们听,山上有很密的枪声!”同车的战士们真的摇下车窗,侧耳细听,那个好奇心引发出来的认真劲儿,让我看到了一份真诚的响应。持续一分钟了,他们听到了阵阵松涛顺风而来,却没听到渐渐远去的枪声,也就率真地回答了我:“政委,没有听到呀。”
  是的,枪声都被撒在感知的沃土里,他们暂时听不到看不到啊。那是60多年前的厮杀啊,一场关于民族危亡和国家尊严的厮杀。没有一点阅读经历和历史积累,他们是无法听到的。就因为他们无法听到,我才带着这些即将退伍的战士去追寻、去聆听、去认识、去感知、去体会。
  让他们在神秘雄奇的高黎贡山和怒江天险之间,在厚重得不愿离去的第二故乡,带走更多的精神养分,补给今后更长的人生之路。
  1944年5月10日,中国远征军发起了滇西反攻战役,右翼军第二十集团军以6个师的兵力,强渡怒江,仰攻高黎贡山,血战坚固防线,逐步收复腾冲失地,最后将日寇压缩在腾冲县城之内。
  主力分两路向敌军重兵把守的南斋公房和北斋公房发起猛攻,与敌战斗十多天,战斗异常惨烈,敌人尸横遍地,中国远征军血染古道。
  压缩 ,这个词在军事行动中,显得异常重要。进攻、打击、冲锋都是广义而宽泛的,压缩,却意味着是掌心里的事,易如反掌啊。在日军被压缩在腾冲城里之后,紧接着第二十集团军又以4个师的主力,在盟军飞虎队的空中支援下,血战整整一个半月,经历大小战斗40余次,终于在9月14日,将日寇全部歼灭。
  从压缩到全歼,这是一个多么辉煌的战绩啊,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在武士道旗帜鼓舞下的日本军人,作为战争的敌对方,那是一块很不好啃的硬骨头,虽然毙敌6000余名,创造了抗日战争中全歼日军的战例,而我远征军将士和当地游击队及自卫队官兵阵亡9168名,美军阵亡官兵19人,在本土作战,这个比例还是极其悬殊的啊!
  作为军人,在辉煌战绩与敌我双方伤亡对比的数据面前,我没有资格对血液和生命妄加评说。抗战胜利的果实放在我的手心里,是作为食物还是饰物呢,我一直在思考!    高黎贡山从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延伸到保山市的腾冲和龙陵两县,是北南走向,在腾冲境内长达114公里,3000米以上的高峰有7座。高黎贡山森林面积超过295万亩,在这座被誉为“天然植物园”和“物种基因库”的山上,放眼望去,就会看到拔地而起的大树杜鹃之王、秃杉之王和银杏之王,以及十齿花、白菊木和红豆杉等16种珍稀濒危保护植物,还会看到羚   羊、孟加拉虎、绿孔雀、两头蛇、上树鱼等稀世的异兽珍禽,在林间自由自在的生活。高黎贡山被比作人类的双面书架,因为它一面记载着自然风光,一面记录着人文历史,以及抗日战争不朽的功勋。
  那么多的生命,在滇西抗战的岁月里,成为最动感的植物了,在高黎贡山的阵阵松涛里,我仿佛听到远征军此起彼伏的呐喊和不绝于耳的冲锋号,在峰峦和密林间回响。
  在翻越高黎贡山到达腾越大地,并瞻仰了国殇墓园的英烈之后,江西籍女兵彭洁说开了:过去,我只知道我们江西是红军的始发地,是培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英雄土地和革命老区,我一直引以自豪。罗玲插话说,想不到我们的第二故乡,也是一块英雄的土地啊!
  保山,我们的第二故乡,是一块充满英烈的血性和民族气节的英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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