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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哈溪的水声,云影

2021-12-23叙事散文刘梅花
哈溪的水声,云影很早的时候,爹说起过哈溪。那时节爹要去双龙沟打工,经过哈溪。其实我是个很不用心的人,但总是牢牢记住爹说给我的一些地名。比如哈溪,比如柳园,比如西固。纵然这些地名离我很远很远。爹每到农闲总是东奔西颠地四处打工,用汗水养活我长大……
         哈溪的水声,云影   很早的时候,爹说起过哈溪。那时节爹要去双龙沟打工,经过哈溪。其实我是个很不用心的人,但总是牢牢记住爹说给我的一些地名。比如哈溪,比如柳园,比如西固。纵然这些地名离我很远很远。爹每到农闲总是东奔西颠地四处打工,用汗水养活我长大。   那次他给我买了一只蝴蝶发卡,很是喜气地别在我发辫上,端详半天。他说,这是哈溪街上买的,车停了才一会会儿,我快快下去买的,很好看啊……   我的双脚踩到哈溪街上的时候,正午的阳光在头顶跳跃又跳跃。我满眼的迷惘。一片人声喧哗里,哪一间是那个疲惫的父亲给他女儿买过蝴蝶发卡的啊!哪一条路是通往曾今穷人天堂的遥迢啊!   哈溪的风很柔,不烈。山道蜿蜒,车载着我们在一座山脚停下。这是森林的边缘,满山的树木在宁静的空气里吐故纳新。其实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森林,没钱又没闲么,哪里去找森林看去。况且也没有强健的体魄可以徒步翻山越岭,一览风光。   天蓝得干净,空灵。阳光诗意地流淌。脚踩下去,是柔韧的枯草绵软的肢体。一道溪水,简练的穿过草滩。这儿的每根草,都含着一口水,涵养着一条河流的流淌。   张晓风说过,是中国人,就有权利向上帝要一座山。她要的是拉拉山。可是面对眼前这树木葱笼的大山,我没有勇气要一座呵。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负担啊。这么沉重的山,我无力承受。   那么,我要把这座山当作礼物送给谁呢?是草地上朗诵诗歌的靳老师?是仰头看云的补丁老师?还是大树下一口一口品雪的诗人画家们?我拿不定注意,只好在溪前苍白地留影,企图带走一点点哈溪的水声,云影。   有人指着我身后的一座山说,喏,翻过这座山就是双龙沟了。我怔怔地望着山顶淡淡流云,内心有些楚然。如果山那边的山沟里能寻到父亲留下的一枚脚印,我情愿带走,就当他从来没有来过。   父亲终于没能挣到一点点钱,却把一节手指被山风叼走。从此他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指。大山送给他刻骨的疼。他的清贫依然清贫着,我的伤痛依然伤痛着。   想想看啊,黑压压的人群压在一条山沟里,我的父亲蚂蚁般挣扎在人的洪流里,谁在乎他的一根手指呢,谁关心他的疼痛呢。父亲做沙娃替人背沙,一趟又一趟地背。他只有力气了,哪里需要,他就廉价的卖掉力气。   他背负的,只是一个浅浅地愿望而已。山的灵魂,早被硕大的人流撷空。   现在,我的心和那条河,那道沟,那座山一样伤痕累累。脚下的溪水兀自流淌,青草该黄就黄,山上树木用树木的活法挺拔。只有我啊,深深地,深深地隐藏了自己的惆怅,在黄羊河谷里轻轻叹息一声。我内心仅存的一点点美好,如同这黄羊河源头的一茎草,用衔着的一粒水滴,来抵御扑面的伤感。   没有听见鸟叫。溪水极浅,溪声涔涔如古弦。我在浅水边留恋又徘徊,感觉一种温柔的疲倦。如果这山,是我的父亲,如果这水是我的家园,那么,我这个诗经里一路寻来的采芹女子,就有重回渔猎时代的温暖啊。   山谷的空气里仿佛凝止着参禅一般的宁静,万物彼此消长。水啊,山啊,你原谅人们曾今的伤害吗?一滴水从草尖坠落的时候,一个人的命运也在乍起乍落当中。我们与一座山,一捧水,一棵树,一朵花的相遇,是我们生命与万物深深地契合啊。人们,别把什么美好的东西都挥霍掉了,回过头来才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敬畏我们原本就该敬畏的苍茫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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