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纵 横

　　　　　　　　　　 纵 横 　　　　　　　　　　
　　　　　　　　　　　文/吕永红 　　　　　　　　　　　一 　　秦都咸阳，秋。 　　苏秦有点颓唐地跨出咸阳。 　　高耸的城池，游散的浮云，映和着游子心中的几分仓皇。 　　七年的游学，三年无闻的寒窗，不复的是少年容颜，和那鬓边早生的华发。一切俱在这冷峻的秋风中化为乌有，苏秦心中怀揣着万般不甘。 　　路畔无知的蝉儿依然唱着它们在秋日的最后一支曲子，嘶哑的黑鸦在滚落的目光边兀自悲咽，，喧闹声中是那掩不住的落寞与凄凉。 　　已历三秋了，苏秦仰头，阳光斑斑驳驳的撒下，印在他瘦弱的肩头。 　　秦王的不可一世有他的理由，毕竟这是一片天下最富饶的土地。也或许他这个民族终会成为天下的主宰，但只要有他苏秦在，他便不会让这一天到来。 　　苏秦笑了，笑容一如六月的骄阳，他整整行装，昂首向前走去。 　　凝重的脚步声中，跨过了咸阳，跨过了汉中，跨过了故都洛阳，也跨过了那段岁月。 　　（史载：秦孝公六年，苏秦至秦都咸阳，不得用。归家后苦读《阴符经》，翌年北上游说燕王，得掌燕国兵符，继而南下至韩、赵、魏、楚、齐五国，均为诸王所器重，终得以连纵六国抗击强秦，使秦军不敢窥函谷关二十又九年矣。） 　　　　　　　　　　　　　二 　　秦宫正殿，亥时。 　　秦王高坐于龙椅之上，却有一种锋芒背刺的痛感。 　　探子来报，苏秦佩六国相印，统六国兵马。 　　秦王脸上展现着奇怪的笑容，眼神中闪烁出作为一个君主而不应有的不安。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穷酸小子，以三寸不烂长舌挡住了秦军不可一世的铁骑。 　　秦王忽然感到了几分森森的寒意，这种寒意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散开，摇曳的烛火把一切都涂染的模糊不已，然后融入那沉沉的夜色。 　　自己的的确确错了，秦王是个明智的人，为了那君临天下的霸业，他懂得如何不加掩饰自己的错误。 　　“传那前日求见的商鞅。”秦王猛然起身，双目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商鞅？”侍臣愣了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走下殿去，高声喊起来。 　　“传卫国公子商鞅上殿”侍臣低哑的声音中，一个落魄的少年匆匆走上殿来。 　　“小民商鞅，叩见大王。”少年抬起头，疲惫的眼神中有几分掩不住的光彩。 　　…… 　　翌日，秦宫中传出消息，一向不重用外人的秦王，任命流亡的卫国公子商鞅为相，实行改革。 　　（史载：秦孝公九年，商鞅得任秦相，继而进行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商鞅变法，秦从此开始了一个光明而血腥的时代。）
　　　　　　　　　　　　三 　　可能苏秦并算不上什么人物，在那纷纷扰扰的战国，在那挺秀争鸣的诸子百家，实在有太多的往事得以流传。 　　纵横也只是一个不灭的神话，正如那大漠豪情，是演绎于遁世中的一场往事，是那男儿心中的一个不得免俗的孤梦。 　　老子的道，孔子的仁，，韩非的治，苏秦的纵横，春秋战国的风云杳然而去，空留下峨冠博智者们的思考，沉寂于旷古的硝烟，掩饰于厚重的尘土。 　　是那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吧，自己也正是稼轩笔下《丑奴儿》中闲逸少年，为赋新词强说着离愁。 　　仰头，天外是那片云淡风轻，我笑看，这九月末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