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冬天 看菜园

　　　　　　　　　　　　冬天看菜园 　　　　　　　　　　　　　文/杜永生 　　曾经写过两篇关于菜园的文章。而实际上，在农村，菜园里的景致确实是难以写全、写好的。在老家农村，每家每户都会有个象样的菜园子。要么在房前，要么在屋后。这些或大或小的菜园里肯定会种满了各种时令蔬菜。这些蔬菜的种植，也是随着时节的变化而变化，不论处于什么季节，总是盎然、葱翠的。入冬了，现在这个时候有大蒜、青菜（有大颗的有矮腿白）、黄心乌（黑菜）、菠菜、韭菜、白菜、大葱、芹菜、芫荽、盖菜、萝卜等等。 　　那小小的水沿沟子里的茭白裸露着枯黄的外衣，密密匝匝，拥拥挤挤的被绵密的朔风一吹，沙沙作响，沟沿上的各种野草许是沾染了肥沃土壤的养分，尽力地在和冬天叫着板，是留恋或是葆有和蔬菜一样的青葱呢？可是这些葱茏的外表只能起到一点点缀的作用。不过混杂其中的荠菜倒是显证了特有的生长魅力，一个劲地往上蹿蹦着，向左右扩展着，鲜亮鲜嫩惹人喜爱。它们似乎明白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优越的环境，只要能生根就有生命的从容与清明。你看那些长在墙脚下旮旯里的荠菜不也是那么落落大方吗？几棵皱襞干瘪的丝瓜悬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轻忽忽地悠来荡去，趴附在低矮围墙上的已经开始龟裂，裸露出幽幽白白的丝瓤。曾经繁茂的叶子和藤蔓已经枯朽不堪，其实这些老朽的丝瓜就是质地较好的抹布。还在苟延残喘的几个小冬瓜，羞赧地遁迹匿影于墙脚，算得是真正的“赖藤瓜”了。 　　农家人是最勤劳的，而母亲们更是最勤快的，她们把个菜地伺弄的利利索索，敞敞亮亮，沟是沟、墒是墒，满眼是深浅不一的绿色。这是一道鲜灿的经久不衰的家园风景。 　　大蒜生长地奇快，这些大蒜实际上也叫“汤蒜，”是专门为了随时食用的。现在就经常搞点“花生米掸（拌）大蒜”这可是一道下酒的好菜哦。这些大蒜不是排种的，是很随意地撒、丢上的。也是土壤的养分特别丰富，这些蒜可是一派芃芃菶菶的气势，比那些精心排种在野外田塍里的要充沛旺晟的多。不过，它们在这逼仄拥蔽的境地生长注定了体形是细细杪杪瘦瘦饥饥的，没有田塍里长的敦实广博。 　　青菜可是菜园里的主角了，占据了一大块的面积。从菜秧的培植到栽种，也算是费了不少程序与周折，那一天不是母亲们殷殷地期待中呢？这个时候，也是农家人最需要的。这些青菜大多是要被腌制成咸菜的。你看几乎所有农家的院落里都会铺展许多这样的青菜棵子在晾晒着，等到晾晒的差不多软塌塌的时候，再洗净入缸入坛。那些矮腿白青菜是要越冬的，也是农家人冬天里主要的蔬菜之一。特别是经过霜打后的青菜口感更是甜润润的。一些已经空置出来的鲜湿的土壤上很块又被播撒上了菜耔，要不了几天，就长成了柔茎嫩叶的菜秧子。这些青菜要吃到来年的开春开花长薹，到那个时候“菜薹烧咸肉”又是盛极一时的。 　　黄心乌，也叫黑菜，这可是青菜中的极品。黄灿灿的菜心，乌青青的菜叶，别看它们的身材矮短，可瓷实着呢？它们的身价也是比较高的，到了隆冬，每斤是要卖到1元钱以上的。不过这种黑菜口味确实很地道，不论是清炒或是做汤都非常鲜美。 　　菠菜更是嫩娇娇的，它们起初是那么地羸弱，而一旦成型后，就没日没夜地疯长开来，给农家人一个喜兴。 　　韭菜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如今剩下的都是些种菜了，明显地，这一畦小溜溜的垄上的韭菜耷拉着叶片，显得稀黄，萎蔫。它们曾经一茬一茬的生命力是叫人难忘的。很显然，因为它们是在野外而不是生长于大棚里的，所以，就是这种真然的个性。它们是要非得向农家人奉上最后一茬才会暂时隐伏在厚实的土壤里，等待着属于它们那个季节的召唤。它们的领地是固定的，你看那厚重的灰粪覆盖着的就是越冬的韭菜。它们需要这样的“温暖”和充盈的营养的呵护与延续。 　　白菜因为个头大种植的比较少，那么几颗显得有些孤零零的，不过，现在看它们被很好的保护着，身上被稻草绳裹紧着。它们的生长就是受到一定的辖制的，不需要肆意张扬或膨胀舒展。包的越紧密越严实越饱满才越是显证出它们的本真。 　　大葱可是四季生长着的，一曩接着一曩，这是必不可缺的调味菜。深冬时，还要在它们身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以防冻坏。 　　芹菜始终弥散着特有的香息，氤氲在菜园里。看它们紧紧地拥挤在一起，滑亮亮蓊郁的叶子丰满、肥硕。这种蔬菜的香味就是特执拗。你看乡下人家在这个时节里做事，老远地就能闻到扑鼻的芹菜的味道。少了它们，似乎就是失去了乡村的味道失却了原生态的味道一样。 　　芫荽（香菜）也是必种的，虽然种植时那么随意，也仅仅是利用菜地的一隅，可还是能满足生活所需。青紫色的外表实则蕴涵着巨大的香魅。 　　雪里蕻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它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粗糙、肥硕，葱翠欲滴，蕴藉着醇厚鲜美的质地。谁家不要腌上一坛子雪里蕻呢？殊不知一盘子“肉丝炒雪里蕻”可是一道美味菜肴哦。 　　萝卜似乎等不及的样子，一个个展露着或红或白的壮实的身体，浩浩然然地顶着蓬松青翠而又有些夸张的菜缨子，这些萝卜可以当水果吃，脆扑扑、甜丝丝的。还有，因为没有施加任何化肥和农药，它们和其它蔬菜一样属于“下锅熟！”。萝卜主要还是用来腌制成萝卜干子的。看看那些切成了片已经晒的八成干的很快就要被添加一些相应的佐料（八角、生姜、辣椒干等）入缸或坛腌制。能蕴藏很久也能保持口味上长久的嘣蹦脆脆。那些窖藏的萝卜，也可以吃到打春时节。 　　其实，你可别小觑那几畦小菜园。它不仅可以保证自家常年不断的蔬菜供应，同时还可在清晨采摘一些放在驼篮里擓上街去换点零用钱，更重要的是体现了母亲们的勤劳，为她们提供了展示才智的场所。在农村，从菜园的景象就能看出母亲们的勤快程度。那葱郁勃发，生机盎然、嫩绿新鲜的蔬菜也能判断出这家人的旺气。 　　俗话说：“勤快手里无荒地！”农家活计是有粗细之分的；栽秧割稻打油菜，任你大手大脚，无拘无束；种菜点豆，非得精雕细刻不可，是要你真正去操心去费神。 　　母亲种植的蔬菜，始终是我的念想。那小菜园里，永远有着令人沉醉的特有馨香飘溢着！每次回到老家，总是先要光顾一下菜园子，看生长旺盛、葱郁鲜灵、神采奕奕的各种蔬菜，心情自然也跟着朝气蓬勃起来。而返城时，母亲总要为我准备上一大袋子自种的菜，有时嫌麻烦或偷个懒不想带，母亲就很不开心，就要数落我几句：“城里的菜那有自家种植的好呢？又没使化肥，又没打农药，尽管去放心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啊，您起早贪黑种的菜，儿子需要慢慢去咀嚼这种恩情！ 　　菜园，并不仅仅生产蔬菜，这可是母亲们需要付出更多汗水和勤劳的场地。她们忙了田里就要再忙这里。她们就这样年年岁岁、默默无闻地操持着家务，伺弄着菜园。她们要做到让不大的菜园里始终长出鲜灵水嫩的蔬菜来。绵延罔替。绵绵瓜瓞。她们在茂密繁缛的日子里坚强有力地忙碌着，那些坚硬的生活被她们的衣襟带得呼呼生风，被她们勤劳的双手盘运的滋滋润润，农家人的日子哦如同种植的蔬菜一样，始终盎然、葱翠！（全文2717个字，写于07年11月29日深夜，30日15时16分修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