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时间的光焰
2021-12-23抒情散文江南行
夜晚了,微弱的星光带我回家,孩子已经睡去,妻子不久也进入了梦乡,我在电脑旁漫无目地的浏览着网页,各种信息铺天盖地,像一条河流漫溢过我荒芜的大脑,在心间静静地流淌。听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枯坐久了,身体非常疲惫。但作为每天必修的一……
夜晚了,微弱的星光带我回家,孩子已经睡去,妻子不久也进入了梦乡,我在电脑旁漫无目地的浏览着网页,各种信息铺天盖地,像一条河流漫溢过我荒芜的大脑,在心间静静地流淌。听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枯坐久了,身体非常疲惫。但作为每天必修的一种功课,我上网来看一下熟悉,不熟悉的朋友,看他们匆忙的脚步,听他们发自内心的真实的声音,读他们热情洋溢的新年祝福,心底滋生的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打开热水器,让一年的疲惫,一年的风尘,一年的欢喜忧伤,浸泡在暖暖的水里,淋浴的水龙头洗刷了我身上的全部灰尘,滑过每一寸肌肤的温柔爱抚,让我迷醉。可心灵上的尘埃,它能清洗的干净吗?它只顾自己随意地静静流淌,一滴一滴,滑向时光的深处,散溅成岁月的一朵莲花。
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一年值得记忆和缅怀的事情太多太多。关于写作,关于生活,关于命运,关于家庭,有很多东西值得书写,但我却一直没有动笔。恐怕自己拙劣的笔触破坏了它们的安静宁静。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写作能力,日渐枯萎的文思,让我害怕,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惊恐。对于一个酷爱写作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没有思绪更让人烦恼的事情呢?
内心孤独,几乎与生俱来。尤其是那次在微山湖上小住的一夜,更让这种孤独发挥到了及至。妻子和孩子在陆上的亲戚家住下,我主动提出晚上夜宿渔舟上,亲戚同意了,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上面,看满天的星光忽闪着眼睛,浮云不住地飘动,从湖里吹了风夹杂着鱼腥气,渔舟微微晃动,恍若梦境。彼时想起的不是寒山寺的钟声,也不是江枫渔火对愁眠,也不是听雨渔舟中,而心底闪现的却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词“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秋水伊人,这样的夜晚,多么渴望一次浪漫的艳遇,一丝温情的目光,一个甜美的微笑,抑或一句娇羞的问答。让漫漫长夜的孤独融化在一湖柔水的细波里。可惜这一切都是臆想,真实是只是头顶的天空和无边膨胀的自己。天地人如此地接近,又是如此地疏远,我感觉我已经融入它们,成为其中的一个细胞,微弱但是还在呼吸的细胞。
细想起来,自己已是奔三的人了,但却没有一丝成就,内心黯然。这使我不由地想起一本印度的《奥义书》,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一个人到了30岁,要用全部时间来觉悟,不觉悟的话,就是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道路”。我“觉悟”了吗,我寻找了吗,我追求了吗,我真的就这样走向死亡了吗?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生活的不如意,工作的不如意,我都会用心去克服。我把文字看得太重太重,它是我精神的支柱,是我了悟生命的一扇窗口,透过它我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看一个个生命降生,陨落。自古,我国就注重文章。说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一言兴邦;文以载道;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可在我,为了生计,它却变得日功利,远离了我的初衷。唐代的张潮,把文章比喻成案头山水。山水是大地文章,我不敢奢望。我想起了一位文友的签名:住小地方,写小文字。他乃自谦,但自谦中带着朴诚,多好的心态,什么时候文人们都不在避谈稿酬的时候,我想社会一定会进入到更加理性的时候了。
台湾的著名作家林清玄说:“其实作为一个人差距并不大。好比百货公司的香水,95%都是水,只有5%不同,那是各家秘方。人也是这样,作为95%的东西其实是很像的,比较起来差别就是其中很关键性的5%,包括人的养成特色,人的快乐痛苦欲望。香精要熬个五年十年才加到香水里面去的;人也是一样,要经过成长锻炼,才有自己的味道,这种味道是独一无二的。你内观的时候要看到自己的5%,就不会迷惑;对外的时候你要观照那95%,跟人来往才能内敛、含蓄。简单点讲,前面是超凡入圣,后面是超圣入凡”。是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大,关键在那5%。我的5%该如何书写,我味道该是什么滋味?我是不是像古人那样日省三次,每天我是否也能静下心来关注心灵?我的勇气,我的追求又哪里去了。
前天,我的一位北京的朋友给我打电话,向我约稿。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那时我和他是一对互相仰慕的朋友,他作为进修生被安排在我的临班,他的文字感觉非常好,我作为学校杂志的主编曾编选了他的一些文字,老到而带正浓郁的乡土气息,在一片你侬我侬,香艳浮糜的气息中,像一棵乡村的狗尾草,坚实地贮立在乡野。后来,毕业我就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我不愿再拖累家庭。而他回到他的山区中学继续任教,那时他是在编的老师,而我们却没赶上分配的末班车,像一条僵死的鱼找不到自己的天空。无论是在杂志社,企业文书,还是政府机关,我一路流浪,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大批的同学失业,少部分顽强地坚持了下来,但不管你怎么去努力,我们永远都处于生活的边缘,中国的大多数毕业生何尝不是这样的命运。
人生而不平等,在提倡磕头作揖的中国,公平永远是一席华美的袍子,难怪我的一位大哥感叹:“儒学是当权者的壮阳药”。不说了,回头在看看我这可爱的兄弟吧。
在他回乡不久,他又背起行囊,一路向北,到了北师大,他又走在求学的路上。读书,写作,生活。安静,平淡,白开水一样,但因有了理想注入,生活并不枯燥。
他毕业后本可以舒适安逸地回乡,荣归故里,可以和温柔的妻子女儿厮守,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还有辛苦养育自己的父母,但他没有,他没给自己留回头路,他为了自己的理想一头扎进一家杂志社,也许是为了圆童年的梦,也许北京城的青砖红瓦,让他着迷,也许每一处的呼吸都透着文化的气息,他也曾彷徨过,也曾无奈过,但每每读到同事十几年前的文字,读他们的痛苦的遭遇和不干心的挣扎,看着十年后功成名就的他们,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他常常一个人穿梭在各大高校,听知名的教授讲那岁月的积淀,泡在图书馆,与先哲一次次对话。他说:“有什么背景,我就是自己的最大的背景”,我枯死的心灵再一次震撼……
有的人坚持了下去,有的人中途退却。来在人生大道路上,我的人生轨迹被一次次改写,被动也好,主动也罢,反正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昨天,也是上学时的一位女同学,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参加她的婚礼,她在复旦读完硕士后,就去了香港的一所大学执教,专门教留学生,线那边热情洋溢,线这边机械地祝福。我无心和谁作比较,只知道曾经的风光,曾经的执著,曾经的雄心勃勃,俱化在岁月的河流里。为了缅怀这段青葱的岁月,我记下了这样的心情的和文字。
在生活中我无法突围,只好到虚拟的网络里寻找精神的家园。我需要的不是鲜花和掌声,只是心灵的一种释放和理解。在一个个千字文习作的背后,有着怎样的辛酸和无奈,让我汗颜,我不敢在人前说自己还是写字的人,孤独而敏感。工业化的流水作业,让自己的文字粗鄙,浅浮,心底还记挂着几年前的激情和张狂。一位兄长劝告我不要放弃,要写下去;一位大姐更是热情鼓励,热心祝福;还有更多的认识不认识的朋友,他们怀着同一个梦,带着祝福,带着期待,为了心灵的家园而放声高歌。这些都让我感觉写作的路上不再孤独。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孩子在一旁不住地笑闹,电视里放着一位台湾歌手的《隐型的翅膀》,优美的旋律响起,我的心情也如窗外晴好的天气,尽管寒风呼啸,但阳光一朵一朵直扑内心,心里升腾起无限的希望,但愿新的一年能有所收获,祝福天下每一位有心人永远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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