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 [分享] ＂围绕散文写作采访会员朋友活动＂第（１１期）：采访田瞳

　本期嘉宾：田瞳 　　　本期主持：敬一兵 　　敬一兵：由于时间的关系，田瞳朋友应该是我采访的最后一位朋友了．在之前，我采访了若荷，房子和吴安臣．若荷，房子我之所以采访，是因为他们的散文具有鲜明的个性和稳定的风格，吴安臣的作品则是具有在散文范畴内不断探索不同风格的特点．而田瞳，则是因为其散文作品，具有显著的跨文体风格． 　　田瞳原籍河南，根植西北。出版有长篇小说《沙浪河的涛声》，长篇纪实文学《芦堡之路》，中短篇小说集《天意》、《青山绿水》，在全国20个省市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散文200余篇，作品收入多种选本，获国家、省市文学奖20多项。现为甘肃省作家协会理事，地方文联主席。生平事迹收入《中国文艺家传集》、《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国当代青年作家名典》等大型辞书。
　　敬一兵版主的问题： 　　1 田瞳朋友的散文与小说一样，都以别致和深刻而见长，这是我读了他的许多小说和最近写的一些散文得出的印象。从普遍意义上来看，田瞳的文章风格是散文里有小说的味道，小说里有散文的味道。这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现在，我特别想请你结合你的作品，给我们谈谈你是怎样把小说和散文的要素融合在一起的？

　　田瞳答：首先要说的一句话是，我的小说和散文都没有写好。因而，这里要我回答关于散文和小说写作的问题，恐怕也说不好，如同我那些作品一样。写作不易，谈创作就更难。若是说不出点什么来，那不是招人笑话吗？今天被敬斑竹推到这个位置上，还真有点紧张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好文学，读中学时开始在报纸副刊上发表习作，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激动得坐在教室里几天没能静心听课。就是从那时起，决心要当一名作家。那时候多幼稚呵，觉得写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个星期就能投出去三篇稿子。后来经历的多了，方知文学创作是世界上最难最苦的差事。一个人若是不慎迷恋上了文学，那就注定你这一生都将深陷苦海，她将耗尽你毕生的心血和精力！这个世界上，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成功的一天，而作家却永远没有毕业证书。

　　说到我的创作，多年来一直是以写小说为主的，近几年才偶尔写起散文来。每一个作家在生活中的发现和感受都是多种多样的，这些发现和感受，有的可以写成小说，有的却难以形成小说情节，不适合小说形式。于是便又试着写了些散文。可我自己总觉得，我写那些东西不大像散文呵，怎么脱不开小说味道呢？可没想到，现在散文版的几位斑竹却说那就是一种特色，是把小说和散文融合在一起了。呵呵，这是不是歪打正着啊？说真的，我写散文时并没有着意追求“散文小说化”，可能是小说写的多了，写成了习惯，不知不觉间就把小说的写法带进去了。若是回过头正经检点一下，原来我写的散文是写人叙事的居多，所谓轻车熟路，不由自主就露出小说痕迹来了。当然，每一个作家写文时，总是力求要把作品闹得漂亮些的。我写散文，总体的把握是，把小说写法里适用于散文的招式拿过来，以求把散文的形式丰富起来。同时又要把握住，别把散文弄得离小说太近了。散文毕竟不同于小说。散文里也写事，可不写情节。而小说则是由小说情节支撑的。我写小说时，也喜欢采用一些散文笔法，比如写景抒情时，或是营造气氛时，那样做的效果，可以赋予小说美的品质，或情调舒缓，或情趣盎然。文学创作没有固定的程序，每一篇作品的写法各不相同，总之都是看艺术的需要吧。若说如何把小说和散文的要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没个具体标准，我本人做得更是远远不够。艺术无止境，作家每创作一篇艺术作品的时候，全看自己的别出心裁了。 　　2 散文小说化，或者小说散文化，现在已经越来越成为了一种写作趋势。从哲学的中庸一说来看，这是必然的。可以认为，散文的跨文体写作，在哲学意义上就是合二为一思想的一种体现，同时更重要的是对传统思维定势和准则的一种挑战，就此，我们很想了解一下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田瞳答：艺术创作总是在不断向前发展的，写作手法和表现形式也必然在发展中不断更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我国文艺春天的到来，这一变化尤为明显。有一个时期，追求跨文体写作一度成为时髦，许多文学刊物竞相辟出专栏，鼓励跨文体写作。扯远了，我们这里说的是散文的跨文体写作。其实，这种散文的跨文体写作，在我国新文学发展的漫长道路上已早露端倪了。比如鲁迅先生的名篇《一件小事》，你说它到底是小说还是散文呢？再比如朱自清那篇堪称经典的《背影》，不也颇有小说中写人的笔法吗？古人有言：文无定法。所谓创作，前提就是一个“创”字。既为之创，那必定就有新的手法、新的形式不断出现了。我们今天所见到的跨文体写作，便可看作是文学发展创新中的一枝摇曳多姿的新花。纵观我国文学发展史，小说是由唐代传奇、宋人评话演变发展而来。世界文学中的小说家族则起始于《十日谈》。而我国古代散文，从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故有“唐诗晋字汉文章”之说。追本溯源，小说这种文体原是从散文中分离出来的一种艺术形式。经过千余年的发展，其中尤其是清代的小说和十九世纪的欧美小说，在文学史上耸立起一座座高峰。到了今天，小说园地里早已是万千景象，成了文学家族中的主力军。而在此同时，我们却又渐渐发现，小说和散文这两种艺术形式又在有意无意间一步步走向融合。当然这种融合不是倒退回原始，而是艺术形式的新的发展。于是就出现了我们这里所说的“小说散文化”和“散文小说化”。我个人认为，小说和散文的互相渗透融合，既是写作技巧的运用，也是作家感受生活、提炼生活方式的不同体现。散文小说化，无疑是大大丰富了散文的写作手段，为作家提供了更为自由也更为广阔的天地。 　　3 你认为散文小说化与传统散文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可否就你的写作经验，谈谈你对跨文体写作的经验和感受是什么？ 　　田瞳答：前边已经说过，我写散文时并未刻意追求“散文小说化”，甚至还要把握住别把散文弄得离小说太近了。呵呵，这可不是故弄玄虚呵。要想说清楚散文小说化与传统散文的区别，恐怕不大容易。文学创作不像数学方程式，很难有个明显的界线。我们初接触散文时，记得最真切的一句话就是“形散神不散”。我们西北的边塞诗人林染也写过很好的散文，一次谈起散文写作，他说散文里要多弄些枝蔓，这话对我启发很大。我和咱们论坛的散文作家官舟寨交流，他说要“打碎”，这话也颇有见地。我想，他们说的就是“形散”吧。而小说化的散文，恐怕就不能太散了，结构相对要严谨些。也许，这便是二者在形式上的区别吧？在我自己的写作实践中，我感到跨文体写作更易于发挥，更随意更洒脱，上天入地，左右逢源，写出的文章也更丰满更灵动更有文采。当然，散文小说化要视题材而定，多是写人叙事的为主的散文。不管怎么说，我以为写作也要随缘，怎么顺手就怎么写。因为林子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我们所要写的每一篇作品也都不会一样，这一篇用了这个手法，下一篇就未必适用。最好还是量体裁衣，随心所欲，随遇而安。说到底，写作这个活儿，千变万化，千奇百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全看各人的妙用了。 　　4 从你的小说和散文中，我经常能够读到你的写作的独特风格，那就是艺术上妥帖的留白，或者也可以说成是断处皆续，横桥锁溪。可否请你谈谈这种写作风格是否是得益于小说的特点，为什么？再有，这种艺术风格所能够体现出的文学特点是什么？ 　　田瞳答：敬斑竹好眼光。我的散文风格，确是得益于小说的特点。我写小说，特别讲究精致。这里说的精致是指：布局的精巧，色调的明丽，情节的起落跳荡，节奏的行云流水。而散文比起小说，就更要精致了。我尝试着把小说里的一些技巧用于散文写作，竟也得心应手，倒还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散文的写作手法。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如同嫁接的果树一样，自然也就小说化了。这种艺术风格所体现出的文学特点，可能是添加了散文的层次，美化了散文的风姿，延展了散文的韵味，使得散文更加多姿多彩，好读耐品。
　　高迎春版主的问题： 　　1北京出版社编审张守仁提出九字散文观：“要有我，写独特，独特写”。对此，你怎样评价？ 　　田瞳答：九个字真可谓精辟之至。散文比起小说，有着更强的主体意识，不论从哪个视角落笔，都应让读者感觉到作者“我”的存在。我的观察，我的感受，我的领悟，我的情感……总之，要有我。至于“写独特和独特写”，不必多说了吧，如若写不出独特的东西，不采用独特的写法，恐怕是创作不出闪光的作品的。大师有言：新手永远要以独创的作品开创自己的事业。 　　2有人提出，要保持散文的纯粹性，就必须提倡艺术散文。你是资深作家，你如何看散文创作中的艺术性？ 　　田瞳答：所有的文学创作都是艺术。但我觉得，“艺术散文”这个提法本身就值得商榷。散文本来就是艺术呵，难道这中间还要再分出“艺术中的艺术”吗？如此说来，那是不是还有“艺术小说”、“艺术诗歌”、“艺术电影”？那什么样的散文不艺术呢？当然，我们也能想到，所谓“艺术散文”，无非是说这类散文特别强调艺术性，或者是为艺术而艺术。关于这个问题，首先要说的是，写散文当然要讲究艺术性，写什么体裁的作品都应追求艺术性，艺术性越高越好，这还用说吗？可我不赞同那种纯粹的为艺术而艺术。说到纯粹，我看今天不必再执拗地捍卫散文的纯粹性了吧。前边我们讨论了跨文体写作，跨文体本身就是对散文纯粹性的挑战。不过，纯粹散文也好，小说化散文也好，都不可向艺术性挑战。散文怎样写都是对艺术的孜孜追求，都是为了创造出更精美的艺术。因为文学本身就是艺术。 　　3　目前，散文创作中的平庸浮泛之作过多，面对有志散文创作的青年，你有什么告戒吗？ 　　田瞳答：我们论坛的散文作者，大多是热心的文学青年。我以为，对这样的青年朋友，不能要求过高。文学创作有一个漫长的历练过程。巴尔扎克说：“用墨水浇灌的庄稼，即使能收获，也在十年十二年之后。”目前我主持小说版，对青年作者尚嫌稚嫩的作品，总是多以鼓励为主，同时善意地指出其不足，甚至提出修改意见。我认为我们的论坛应该树立一种风气，在回帖时多从作品的写作技巧方面探讨探讨，不要只说一些空话、套话，甚至是漫无边际的互相吹捧。若能形成这样的良好风气，对大家写作水平的提高，必将大有好处。说到对文学青年的告诫，我平时接触的文学爱好者，一般都比较性急，恨不得三篇文章就名扬天下。如若真正有志于文学，就不能只看眼前，不必计较一两篇文章的成败得失，要把眼光放远。九丈之台，起之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还是先把基础打好，把根底扎深，方能健步如飞。特别还有一条：文学路上的苦行者，必将经受诸多磨难，尤其是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考验。做不到这一条，恐怕难以成事。文学的成功，首先是意志的胜利。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见金！
　　黑龙江小龙女的问题: 　　1、 你的散文多用平静的叙述，勾勒出人或者事件，行文有小说笔法，请问您对散文小说化，小说散文化的这类现象怎么看？ 　　田瞳答：这个问题，前边已经谈到了，不再赘述。我认为散文小说化的现象是文学的一种进步，是文学发展的一种必然。我们的文学已经开启了一个百花盛开的时代，各种形式的文体试验和先锋写作都应受到欢迎和鼓励。 　　2、 作为专业人士，希望您能给我们业余作者在写作上提些建议，结合您自身的经历，说明如何能够根据自身兴趣、爱好，在写作上选择主攻方向？ 　　田瞳答：每个人的生活道路和生活环境各不相同，各人的才华、气质也千差万别，这就决定了各人的文学道路和写作风格也各不一样。有人成了小说家，有人成了诗人。有的笔下大气磅礴，有的写得细腻纤巧，有的风趣诙谐，有的朦胧简约。有的人也许会达到很高的艺术境界，有的人可能成果平平。我以为，除了各人天赋的差别之外，最为关键的因素是，在文学的跋涉之路上，谁付出的艰辛努力越多，谁就能攀登到高处。我写过一篇致文学青年的短文，这里附在下边，与文学朋友门共勉。 　　文学是一片迷人的风景
　　你知道登山是什么时候最困难吗？并不是在你从下面仰望绝顶的时候，而是在中途，当你知道了每一个转折的时候。 　　这就是我们所痴心迷恋、苦苦追寻的文学之路。 　　不知有多少朝拜者于半路迷途而返，不知有多少攀援者在山岩上滚鞍落马！ 　　文学之路，遥遥不见尽头，要你有超人的耐性，在距离成功很远的时候奋力向无限的前程趱奔，像乌龟不论在什么地方都爬向大海一样。 　　从巴黎出发到意大利，决不可能在半路上见到罗马。 　　成功是不回头的大胆孩童。 　　所谓天才，是勤奋、耐心和时间的结合。才华是具有生命的东西，同一切生物一样有它多灾多难的童年。 　　文学是一片迷人的风景。而那景区的一山一水、一石一木、一花一草，都要你亲手去培植。 　　文学之路要你的脚一步一步去走，写不完的稿纸要你的笔一格一格去填写。这条路上只接纳苦行者。 　　不曾经历过创作过程的痛苦，不可能体验到成功时的喜悦。 　　牛本该耐性耕种，鸟儿才能无忧无虑地过活。 　　文学风景的迷人处，不也正在这里吗？ 　　让我们一起溶入这片风景吧！人生在世必须经常憧憬着自己所难以达到的什么东西。一个人的身体老是向上伸，就会长得高起来。 　　世界总是伸出双手，准备接纳英才！
　　敬一兵：昙花版主因故没有参加采访，特此说明． 　　敬一兵：感谢田瞳朋友接受我们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