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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分渣头(散文)

2021-12-23叙事散文麦客守望者

分渣头(散文)都挤在生产队饲养场宽敞高大的后院里,男人跟女人嚷成一片,急不可耐的样子,像过年过节时开戏前那样急切而兴奋的喧闹,像逛集市般那样兴高采烈而热闹非凡的慌乱。老人跟小孩也挤进来,生怕差了他们就干不成一件事情。各家各户都有人在场,拎……
分渣头(散文)
   都挤在生产队饲养场宽敞高大的后院里,男人跟女人嚷成一片,急不可耐的样子,像过年过节时开戏前那样急切而兴奋的喧闹,像逛集市般那样兴高采烈而热闹非凡的慌乱。老人跟小孩也挤进来,生怕差了他们就干不成一件事情。各家各户都有人在场,拎着筐背着背斗或是提个布袋(或是毛线编织的口袋),等着队长、保管员喊到户主的名字,便欢欣鼓舞、兴高采烈的从人缝中挤过去,分到早就分成堆或一户一户称出的渣头,心满意足地背回家去,清苦、贫穷的日子便多了些甜美跟希望。 
    若是渣头倒成一堆一堆的,方便倒方便的多,你只需找到写有户主纸条的渣头,毫不含糊地装上便可回家。但这可大有讲究和“猫赋”在里头,粗看都是些未打干净的麦子穗头,实则里面的内容和货色却大不一样。有头有脸的人家——队长,包括跟队长沾亲带故的人家,队里的记分员、保管员乃至饲养场的饲养员,再就是生产队的大头社员,他们爱挑肥拣瘦,干活出工不出力,专爱挑毛病闹事,是些不好惹没法惹的主,里面的细子儿多(未扬净的麦子),实惠也大,而一般人家的大多是些麦叶、麦渣、麦穗儿掺杂在一起,看起来堆较大,实则东西不是很丰盛。      吃粮紧张的时节,人们对怎么分粮食便格外关注。称斤分渣头,尽管也有弊端,但多少让人心里平衡,最起码在量上是一样的。再比如说生产队里分土豆,没有分渣头那么多的“猫腻”而且挑那一堆都由自个儿瞅,但有先挑后挑的机遇,故称斤分东西在人们的心里和感情上最容易叫人接受。 渣头都是落场(麦垛的底子,垛越大,攒落下的麦子就越多),扬场时清扫在一旁未打净的粮食。在寒冬腊月或青黄不接时,分些渣头背回家,扫净院子的空地,找个小棒棒仔仔细细捶下来,用簸箕簸的净净的,推出来的面和马与骡子拉着石滚子打下的好粮食一样的雪白,做出来的饭、蒸出来的馍嚼起来却格外有劲,大概来的越是不易得到的东西,人们越是格外珍惜的缘故罢。      乡村的日子总是不紧不慢,不舒不缓,该播田时播田,该割麦时割麦,该落垛时落垛,该打场时打场,一切都似乎追寻着前一年的脚步与轨迹,好像一茬又一茬的麦子,一垄沟紧挨着一垄沟。一件做完了,另一件早已等侯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沿着事先预定好的线路,你只管按步就班,用不着谁的喊叫与催促。但,日与月在人们不知不觉,匆匆忙忙的变换、推移中,有些人故去了,有些人长大了,分渣的日子今天看来也许永不再来。可春华秋实,乡村一张张朴实而憨厚的笑脸里,一个个佝偻的身子与忙碌前行的足迹里,分明有我的乡亲们艰难里厮守着日月,贫穷中向往着幸福的梦幻——包括目睹过的每一个孩子饥饿的眼神,以及众多深深皱纹里绽放出的对收成的忧虑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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