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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庄生梦蝶

2021-12-23叙事散文薛暮冬
秋至。秋已至庄生是在梦游吗?他看到总有树叶在落。从树上往下落。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脚下。庄生不想踩这些落叶。但他还是踩上了。庄生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庄生不知道,是谁,在夜晚的深处无助地叹息。他甚至感觉到了谁的忧伤正在自己的……
            秋至。秋已至   庄生是在梦游吗?他看到总有树叶在落。从树上往下落。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脚下。庄生不想踩这些落叶。但他还是踩上了。庄生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庄生不知道,是谁,在夜晚的深处无助地叹息。他甚至感觉到了谁的忧伤正在自己的梦境中逆流而上。他跌跌撞撞地告诉自己,秋至。秋已至。   其实,庄生这一生都在目睹树叶在飘落。也就是说,庄生一辈子都沦落在梦境之中而无力自拔。秋天如期而至。秋天,是做梦的季节。这么多年来,庄生一直在梦中。一直梦见一个名字叫蝶的女子。蝶早就在那里。白天在。夜晚在。然后早晨还在。然后一直在。然后一直在梦见庄生,或者被庄生梦见。这不是一个人的梦。这是两个人的梦。没有谁可以拒绝。   庄生在做梦。整整一生,庄生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做梦。庄生踩着满地的落叶。这又是一个夜晚。秋风拂面。冷冷的秋风。如同蝶冷冷的眼神。一点一点进入庄生的骨肉。一层一层聚集在庄生的内心。直到庄生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然后,就是温暖。庄生闭着眼睛,在制造温暖。温暖就在蝶的身上。庄生紧紧地搂着蝶。让庄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蝶小小的身躯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温暖。这温暖,让庄生无限迷恋蝶的身体。庄生始终觉得,秋天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呀!一夜就郎宿,通宵语不息,黄蘖万里路,道苦真无极。其实,他知道蝶和自己的心是相通的,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只是,男欢女爱还没有厌倦的时候,天却亮了。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候,蝶已远走高飞。   夜已很深。庄生还没有回家。他在铺满落叶的大街上继续梦游。他似乎看到蝶正朝自己姗姗走来。今晚,又可以和心爱的蝶深情相拥啦。天象庄严的秋夜,庄生的脚下到处都是绵绵软软的落叶。这让庄生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或者就是在梦境之中。是的,梦。都是梦。庄生掏出手机,给蝶发出一条短信,想你,蝶,你也在想我,是吗? 庄生的短信   庄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蝶常常这样问自己。或者,庄生就是蝶身体的延伸?或者,这家伙就是另外一个蝶?无论蝶做过什么事情,吃饭,和别的男人说话,或者,和老公刚做完一次爱,庄生总是在第一时间给蝶发短信,说,蝶呀,你又干了什么什么。即使两人远隔千山万水。比如此刻:蝶刚才在逛街,突然吓了一跳,庄生说,看见你的帽子被风刮跑了。蝶赶紧去追,果然,帽子差点被卷入车轮底下。   庄生常常说他和蝶有心灵感应。庄生威胁蝶说不许干坏事,否则他的天眼随时都会看到。庄生的这种特异功能让蝶哭笑不得。有时候蝶觉得很开心,三十多岁的女人啦,还能有此福祉,还能有老公以外的男人如此关心,如此热爱。一直以来,蝶都是一个极度自卑的女人。而庄生的爱,让她重新找回了自信。更多的时候,蝶感到深度不安。庄生好象一个隐形人潜藏在她四周,她既看不见又摸不着。而庄生什么都晓得,蝶在庄生面前是纯透明的。   庄生是南京某杂志的文学编辑。他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男人。他总是在想方设法消除蝶的尴尬。即便如此,尴尬还是如一条鞭子,时不时地抽打蝶一下。蝶常每天多次反省自己,就这样彻头彻尾地失去自我吗?蝶甚至犯起糊涂来,她不知道剩下来的生命到底是属于谁的。也许是属于庄生。也许是属于将两人牵扯在一起的网络。蝶这个网络中年,但凡离开庄生就魂魄俱失,一不上网就倍感迷惘。   想到庄生总是在赤身裸体的时候给蝶发短信,甚至在跟她老婆做爱的间隙,蝶就再也没有勇气批评庄生。但蝶常常别有用心地给庄生讲曹操杀杨修的故事。蝶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比如,她总在想,庄生是不是自己的又一座地狱?   许多年来,蝶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蝶是一个热爱孤独的女人。再热闹再喧哗,灵魂深处总有暗暗凉气在上窜下跳。蝶也喜欢多愁善感,好比墨子,见染丝也泣,以其可黄可黑;也好比杨子,见歧路而哭,以其可南可北。现在知蝶者如庄生,蝶总觉得惶恐不安。偶或如此,蝶也许会觉得有一份意外的惊喜。但是,一年多来,天天这样,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受不了。所以,蝶不止一次企图逃跑。从庄生的梦里逃跑。从庄生的生活里逃跑。但是,蝶又无法逃脱。也许,这就是一场宿命吧。 是蝶,必须是蝶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两千多年前,庄生的前世庄周就在梦着蝶啦。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戚戚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有一张典型的苏州面孔。她是苏州某大学的古代文学副教授。她从来不化妆。她说她喜欢素面朝天。她瓜子脸,高鼻梁,腰很细,屁股大。她说过她应该特别能生孩子。她还说她要给庄生生一群孩子,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政策的话。   蝶是一个喜欢孤独的女人,这一点和庄生有共同之处。即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蝶也时常一言不发,而是望着空空的天空发呆。那一次,庄生和蝶在苏州虎丘。那时,是秋天。在一棵枯了很多年的老树面前,蝶一动不动地站着。对一棵枯了的树,看不出有任何生机的树,庄生至今也不知道蝶想说一些什么。   蝶转过身来,望着庄生,呢喃低语,它是如此地需要你,需要你轻轻地对着它一呼一吸……但那不是一棵树,是看似枯了的我。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有些泣不成声。秋天的时候,我就和这棵树一样,不发芽,也不开花。风来了,我也不打算动。风霜把我打击成这个样子,让我想不起来我还有春天。蝶不可救药地呢喃低语。   庄生喜欢蝶这种透明的忧伤。他和蝶的邂逅,是在网络上。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着彼此。庄生知道,是蝶,必须是蝶,是自己在梦中拥抱过无数次的蝶。忽然到了冬天。蝶说我们可以见面吗?庄生说可以呀,反正从南京到苏州很方便的。蝶后来说我好象是被一阵风吹来的。这跟庄生的感觉惊人地相似。当时,庄生也想对蝶说,你是被一阵风吹到我身边的。   夜晚的苏州。拙政园旁边的一家旅馆。蝶长发披肩。穿着紫罗兰色的大衣,和一条兰色的牛仔裤。很随意的装束,却很符合庄生的心意。庄生想立刻抱抱蝶。这显得有点迫不及待。于是,抬起手把蝶衣服上的一枚落叶取了下来。秋天,为什么总是有落叶企图从人这里取温呢?庄生问到。你手上喷了香水?蝶问,很好的味道呀!庄生笑了笑,把手放到鼻子底下,本人从来不用香水,这是体香哩!说完,庄生和蝶同时大笑了起来。 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庄生和蝶还是发生了关系。情不自禁地。他们是在偷情吗?他们是在通奸吗?他们是在搞婚外恋吗?总之,庄生和蝶就是有了关系。庄生相信,他们的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是爱情。他们一直都在寻找对方。现在,终于找到了,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蝶一直是一个孤芳自赏的女人。但是,蝶也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女人。连蝶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见到庄生,自己会变得很低很底,低到尘埃里。可心里却充满了欢喜,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庄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庄生不会随随便便喜欢一个女人。庄生甚至没打算在有生之年再爱老婆以外的任何女人。其实,当庄生给蝶取下衣服上的落叶时,他最大的愿望是能拥抱她一下。他想蝶白皙细腻的小手一定很柔软。蝶小小的怀抱一定很温暖。   现在,庄生进入了蝶。庄生在蝶温暖潮湿的洞穴里流连忘返。他们长时间地,恶狠狠地做爱。蝶小小的身体内部始终有什么东西在执着地吸引着庄生,让庄生欲罢不能。那个美丽的夜晚,庄生三番五次地噘嘴,欠腰,勾腿,用右脚的大脚指头去顶蝶的臀。顶一下。再顶一下。女人的臀是会唱歌的天堂哪。在庄生猛烈的撞击中,蝶柔情似水地摊开四肢。很快,蝶柔若奶腻的肌肤上就涌出细细的汗,一粒粒,比钻石还璀璨。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他们停了下来,然后安静地抱着彼此。   庄生问蝶开心吗?   蝶说,当然。刺激。快感。   庄生说,怪不得人们都喜欢婚外恋哩。   蝶捂住庄生的嘴,说,我们是爱情。不一样地。   蝶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庄生的胸前,痒酥酥的。丰满挺拔的一对乳房贴在庄生的身体上,让他有抚摩和吮吸的冲动。蝶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芳香,或者叫天香。她的手如同魔手,游走在庄生的前胸后背。庄生的心里反反复复如同被火舌舔了口,热了,热流往下,涌入丹田,下腹猛地滚烫,两腿间那东东又昂然奋起。于是,再度扑上去。插入。抽动。 青色的是寂静   庄生和蝶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夜色大作。却听到凄厉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似乎就在他们的窗外。庄生说,不用害怕,是猫在叫春。蝶说,秋天,猫也叫春吗?庄生刮了刮蝶的鼻子,傻瓜,叫春还要分季节吗?于是,庄生自己朝自己笑了起来。   夜色阑珊。庄生和蝶却毫无睡意。不知道他们这样一言不发地坐了多久。天还没有亮的意思。他们在黑暗中彼此掌握着对方的生殖器。庄生先说话,好安静呀,连猫也不叫了,只是有点冷。说着,把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缩到蝶怀里。蝶的怀抱果然如火炉似地让庄生觉得温暖涌上心头。
 
  蝶的眼前出现了幻觉,蝶看到了很多青色,在房间里,在他们周围。还有光。蝶知道,青色的是寂静。潮湿的是光。这个冬日的夜晚颤动如梅花。庄生给蝶背诵帕斯的《情侣》:          一个姑娘,一个小伙儿
  躺在草地上。
  吃着橙子,互相亲吻,
  像波涛交换着浪花   一个小伙儿,一个姑娘
  躺在海滩上。
  吃着柠檬,互相亲吻,
  像云朵交换着气泡。   一个姑娘,一个小伙儿
  躺在黄土下。
  不亲吻,不说话,
  用沉默互相报答。   蝶像猫一样依偎在庄生怀里,然后努力地吻他,说明她理解这首诗。她说,我们也能像这一对情侣一样,爱到天荒地老,爱到九泉之下,不亲吻,不说话,用沉默互相报答吗?问这话的时候她的身体颤动如梅花。庄生用手摁了一下她的乳头,说,宝贝,我从来不愿意设计未来,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庄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早已在心里设计过千遍万遍。他一直害怕说出来伤害了蝶。但是,他还是趁着黑夜说了出来。蝶小小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啦。庄生忽然觉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庄生担心这么快就失去了蝶。庄生更担心这么快就失去了自己。   在青色的寂静中,蝶转过身,面对面坐在庄生两腿之间。她的吻像凋谢的梅花一样,无边无际地掩埋住庄生的脸。 在蝶舌尖上有一团冷气   还是秋天。蝶总是与秋天不期而遇。树叶还在落。落得人心烦意乱。却又无法把树叶重新安装到树上。想起了诗经中的怨艾。桑之未落,其叶沃若。那叶子还在树上的时候,是何其地新鲜润泽。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而叶子凋零的时候,又是何其地枯黄无光。所以,蝶独自一人把小时侯一直埋在心底的那段《孟姜女》的又一小节哼唱完:孟姜女一晚上连呀做三梦呀,哎——/一连那三个梦急在我心上啊呀,/看到我丈夫转回我家里呀,哎呀哎呀,/看到我丈夫就像血人一样啊咳吆……。蝶忽然泣涕涟涟地冲出家门。   庄生也在独自忧伤。看着窗外秋雨绵绵,看着无数落叶零落成泥,庄生的心里说不出有多么悲伤。庄生一句话也不说,一任深秋那么深,望不到边,一任金黄的笑声,一再溢出落叶体内,一任自己枯萎的眼神,游走于一幅画中,它们封闭自己,带来缓慢的阴郁。老婆打了一夜麻将,回到家中就没了声音。这成就了庄生的孤独。   庄生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蝶发来的短信的。她说她已经从苏州到了南京。她要庄生马上开车到火车站去接她。庄生立刻给蝶回了短信,好的,我看到你在玄武湖边散步哩。见到蝶的时候,她果然正在玄武湖边无边的秋雨中徘徊。眼睛里有些慌乱。额前的头发因为浸了秋水薄薄地贴在额头上。蝶一把抱住庄生,疯了似地吻他。庄生感觉到蝶舌尖上有一团冷气。   你怎么跑南京来了?把蝶紧紧抱在怀里,她其实就是回家的庄生的爱。   人家想你了嘛。半个月没见面了。你这两天老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可能是表妹快要来了所以好想你。下班我就跑到火车站跳上了D444,这动车坐着就是舒服呀!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你身边了。庄生没容她说完,早已把她抱上了自己的“东方之子”。在无边的秋雨中,庄生的车子疾驶在通往富贵山的路上。山脚下有一处他哥们开的旅馆。   庄生的蝶是五年前结婚的。丈夫是苏州一家外企的中方副总。他们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是妈妈。庄生和蝶再次疯狂做爱。然后他们面对面坐着。听着窗外的雨,知道还有更多的落叶在雨中飘零。便又讨论起他们的网名。庄生。蝶。梦。蝶说起了屈原的诗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蝶说这落下的不是碧绿柔软的叶子,而是细瘦飘零,透些微黄的叶子,让人仿佛听见了离人的叹息,想起了游子的漂泊。蝶说,这落下的就是我,一片一片的枯叶蝶呀!庄生说,是呀,日暮风吹,叶落依枝,还说明了这叶这落叶蝶有其缠绵的一面呀。庄生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迢远而情深的美丽的形象。这也许就是《九歌》中湘夫人的形象吧。庄生说,蝶,你在你老公面前是枯叶蝶,在我面前你就是我的湘夫人。庄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心里本能的不安吧。   蝶要连夜赶回苏州的家中。送蝶到火车站,庄生收到了老婆打来的电话,说,死哪里去了,半夜还不回家。庄生说,和朋友一起喝酒,刚结束。然后,庄生和蝶相视一笑。他们心里很清楚,早在很久以前,庄生和蝶就与以前的他们判若两人啦。 他们用沉默互相报答   仍然是秋天。树叶还在滔滔不绝地落着。庄生开车到苏州。蝶把庄生引入自己家的别墅。庄生说,不要紧吧。蝶说,没关系,老公到新加坡去了,还得几天才会回来。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庄生和蝶在蝶的大床上,惊天动地地做爱。不晓得蝶的丈夫是因为好玩还是心不在焉,他决定提前回家,他决定把家门敲得丁冬响。在空夜中,那响声大得吓人。没有人理睬他。他破门而入。却看见一个陌生人,身下正压着自己的女人。庄生赶紧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他企图落荒而逃。   但很快就发现,他已经无路可走。他们私奔到了举目无亲的尽头。到了防盗门边,蝶的丈夫忽然站了起来。蝶用身体护住了庄生。她担心丈夫会攻击这个文弱书生。庄生没有料到蝶的老公会很热情地上来跟他打招呼。还热烈地跟庄生咕叨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这个男人指着他们刚才睡过的床,提醒他们别忘了刚才做过什么。他说他已经打过110,警察很快就会到的。   庄生忽然变得很冷静,一边安慰着蝶。一边努力地给男人解释着什么。这家伙光看着他说话,却不作任何评论。而很快地庄生和蝶就听到,一辆警车尖叫着在别墅门口戛然而止。蝶叫庄生赶紧走,她会独自把事情澄清的。庄生不愿意把蝶一个人留下。三个警察鱼贯而入,命令庄生不许动。庄生傲慢地表示拒绝。但还是顺从地遵照他们的指示抱着头,蹲在墙角。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踢了踢庄生的屁股说,我看你能不能日天!庄生咕哝了一句。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这房间刚才还是伊甸园,现在更像是一座监牢。几个警察虎视眈眈地兀立在两边。   庄生不害怕。他只是困惑。他还有机会呼吸监牢以外的空气吗?这是一个问题。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令他困惑了一辈子的大问题。如果他有机会从这座,或那座监牢走出去的话。只是现在,庄生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充满寓意的梦境之中,或者说,他和蝶之间所有的兴衰际遇,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像一场梦。庄生,和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亲吻,不说话,无论警察和蝶的老公如何强迫他们说话,他们始终一言不发,他们决定用无边的沉默互相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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