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所谓吧

　　“吧”，意会下来，就是“嘴”。左边的口就不必说了，那右边的巴，在下巴与嘴巴中略加审度，就会取嘴巴而舍下巴了。这是从字形上看。进一步想，形声字，左口是形，右巴是声啊！ 　　吧，就是说话的地方。人要说话，可以找个吧。但是人说话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需要一些平复感情的东西：比如酒或者茶或者烟（这是附设的，甚至茶也是附带的）。尚不能统计有哪些吧的叫法。最普及的当是酒吧。 　　醋吧，近年在小城兴起。醋城阆中，半个古城浸于醋香之海。醋香迷人，思之欲醉。国际品质，茶的价格。吃醋长大的我，耳鼻都对醋极为敏感，对醋吧极富深情。比之醋吧耳鼻之香，酒吧视听之烈，是我消受不起的。 　　然而以上都不是我今夜之所谓吧。为了今夜时光我想虚托一个名目：话吧。 　　有茶。主人谓之普洱。说是冬季宜，脑劳宜，睡前宜。色泽如大红玫瑰。紫砂的物件：壶或者小茶杯。杲冻大小而透明的普洱茶专用杯。正方形实木大茶几。茶几上一长方沏茶的木板，开水浇在装有茶叶的紫砂壶身上，壶身变成湿红而水注入木板下。一双戴玉镯的手掰了四年期的茶叶。茶叶形似木耳成块状，不同寻常。说北方方言的留长发的男子。说普通话的吸烟的主人。捧着诗集、画册、文集的他们和我。他们是书家、画家，收藏家、诗人。 　　书家张说天天与人吃酒之苦。用本应当选择做歌唱家的嗓音说到他的外行诗歌。他说世上只有一句诗“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坐在主人赵的椅子上写字。赵走过来看了看用普通话说我写的“一个人的历史”的文字是诗。我说本来不应当是这样，但是我喜欢。狂放是文人的品质。狂放的是王朔。赵很年轻很谦逊，但有王朔的《我的千岁寒》。他说在成都买的。他桌上墨迹斑斑，有台历、书签、照片、篆有字的石头、有意境而无色彩的书与画、就要成书的智性而无韵律的现代诗。我很喜欢这些。我想贾平凹要是也写诗的话，那么亦文亦画，就很像我们这个聚会的主人赵。赵是这些茶具的主人，现时话语的主人。这就是他的沙龙。他说他比较喜欢成都这个城市。又说人其实需要的只是人文环境，不然乡下的自然环境好人们为什么不去呢。我知道他有他的道理。他说刚刚读了千岁寒那书里禅的一章。他闲得极好，抄过一副什么心经，我曾经顺手拿走。他经营一个叫漆色的广告公司，在办公室里弄茶，不厌其烦地为朋友们侍茶，轻声细语地讲普通话，就让我在一个周六的下午与他半开的透明玻璃门外的美丽银杏幸福地对视了三个小时之久。今晚却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茶尚好，话正多，主人电话响起，他妻的川音动人：十二点了，回来带点水果。 　　与书家张最后以拜拜话别，一直想着他那句话吧语录：艺术品的高低，不在技巧，而在境界。一直想下去还有这样的几句：境界不在繁琐、热闹、深刻，境界在于空疏、浅淡、安详；人生的境界，在于思想和态度，二者不可偏废。 　　我舍不得今晚咂摸的这个新发现“话吧”，于是写下上面的几段文字。一个城市，酒吧、茶吧、水吧都要有的，话吧也要有的。诗人赵说他开咖啡馆开垮了，他怎么没想到发挥自己说话的特长呢？ （２００７／１１／１３）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