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瓜藤和蕃瓜花[原创]

散文
蕃瓜藤和蕃瓜花
陈武

终于有闲回一趟乡下，在“发小”家作客，席上上一盘炒素菜，拌着白色的蒜米，绿得发乌，看着就很鲜。主人说这是蕃瓜藤的嫩头，刚从园头的瓜秧上掐下来。我尝一口，味道确实不一般，滑而爽口，胜过春苋，确是蔬食妙品。不过，这种菜，也只有乡间才能吃到，城区的菜场是没有卖的。但是话也不能说绝，在小区的菜场里，虽没买到蕃瓜藤，却买到过蕃瓜花——
有一段时间，每天上午，我都在固定的一个时间里，拎着菜篮子，上街买菜，遇到稀少罕见的青菜，总要多看几眼。那天碰到蕃瓜花，不但是多看几眼，还十分的惊讶了，在心里直感叹，久违了，蕃瓜花。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在她面前，是满满一篮金黄色的蕃瓜花，黄得灿然，黄得耀眼，黄得人心动。我小声地跟她问价。中年妇女随意轻堆一下篮子，爽气地说，给三块钱，都装给你。
三块钱，一大篮子！太奢侈了，我想都没想，装了两塑料袋，拎回家了。
其实，蕃瓜这种常见菜，我是不陌生的，在老家，家前屋后、园头地边，都会种几眼，“拖藤拉秧”到处都是，夏秋之季，一只只蕃瓜躺在瓜秧里，油滑光亮，看着都馋人。
蕃瓜的吃法，我就不去多说了，油闷、爆炒、烧汤，人人都会做。我这里，主要说说蕃瓜花。
记得小时候，住在乡间，早上起来，站在瓜地边，看初开的蕃瓜花，经过夜露的浸染，一朵朵黄灿灿、水水淋淋的，熬是喜人，在青翠的瓜叶映衬下，就像傲然的仙女。我母亲会打着露水，摘下蕃瓜花，切成碎末，打上两个鸡蛋，在鏊子上炕咸饼吃。
蕃瓜花也是煮咸糊涂的好材料。糊涂是我们那里的家常饭，其实就是棒子面（也可以是高梁、荞麦面）熬的稀饭，但是，要是用油炸汤，加点碎花生米和黄豆瓣，和青菜混煮成咸饭，那就是另一番风味了。我母亲就经常用蕃瓜花来做这种咸糊涂饭，风味别致，我们兄弟姐妹会争抢着喝上好几碗。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是上等的美味啊，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
再说，我那天把两塑料袋蕃瓜花拎回家，有点喜滋滋和迫不及待的感觉，路上就想好怎么吃了。到家后，我把蕃瓜花挤去汁（汁不要扔掉，等在碗里，备用）。把去汁后的蕃瓜花切成丝，再配以少许的葱叶，打三个鸡蛋，用热锅干煸。这盘菜可谓鲜美无比，瓜花味清香扑鼻。然后，把剩下的蕃瓜花随意切几刀，和花汁一起放在汤锅里，又是一碗味道独特的鲜汤。
可是，美美饱餐之后，让我回味和难忘的，还是母亲做的蕃瓜花咸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