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忆念那几口水塘
2021-12-23抒情散文杜永生
忆念那几口水塘文/杜永生曾经在今年2月份写过一篇文章《消失的水塘》,实际上当时主要是针对村里最大的一口水塘的消失有感而发。如今,每次回老家,总觉得记忆中有许多残缺的东西。这种感受在一次次深情,深远,清晰,明朗的记忆中印湿了人生的痕履也不断地……
忆念那几口水塘
文/杜永生
曾经在今年2月份写过一篇文章《消失的水塘》,实际上当时主要是针对村里最大的一口水塘的消失有感而发。如今,每次回老家,总觉得记忆中有许多残缺的东西。这种感受在一次次深情,深远,清晰,明朗的记忆中印湿了人生的痕履也不断地在撞击着心灵,不难发现,记忆中的那些消失掉的美好景物如今只能成为心理上的一种喟叹,甚或是一种迷悯、痛惜!
在老家,也就是老街的东头,曾经围绕着、点缀着村庄的水塘有大大小小5口,而今,只剩下了村庄外的“瓦塘”了。“瓦塘”虽然面积很大,可是由于多年无人顾及,在乎,管理,一塘水实际就是一汪死水,可是这么多年了,还真很少干涸过。它的上沿是粮站的围墙,粮站职工的生活区就建造在这里。他们的生活垃圾很随意很顺手就从院子里抛了过来,你会很心痛地发现,紧挨着围墙的一面到处都是或白或黑的垃圾袋子。内里的垃圾膨胀,腐败,散溢着呛人的恶臭。整个塘面已经被“水花生”牢牢地占据了,那不断疯长着的“水花生”傲视一切,野心勃勃,将整个水塘覆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有那高高隆起的塘埂,才使人感觉原来“青葱繁茂”的害草的下面是口硕大的水塘。而村里那先后消失的四口水塘在人们的记忆中已经淡漠,只遗留的一些记忆也是片鳞只爪,断章残篇了。如今,当你驻足这里,再也找不到它们曾经自有的哪怕是零星的迹象了。
这些已经消失的四口水塘要么变成了面积不等的菜园,要么栽上了凌乱不齐的树木,要么平整为自家的稻场,要么起了猪圈、建了茅厕。这几口水塘到底是何时挖掘的无人能说得清,对于它们的逐而消失,也没有谁道得明,对这些水塘曾经给人们带来的方便,倒是从一种真情深情地回溯和眷顾中如数家珍。
自从我懂事起,村里就有这5口水塘了。记得原先横贯村子的还有一条小河流,是那种蜿蜒曲折的不起眼的。后来,没人疏浚,渐渐地也就自动淤平,就象现在消失的水塘一样悄无声息。当然,对于这几口水塘,我记忆非常醒豁。那时居住的村民没有现在这么密集,在当时,到底是村在水中建立,还是水在村中洄游呢?不能不说是江北独有的景致和难觅的风韵。几口水塘都有它优美朴实的名字:小草塘、东口塘、中心塘、大塘、瓦塘。惟有“大塘”面积最大,水域面积在15亩多,而其它的水塘虽然面积不等,但都比较合理地分布在村庄里。 我家老屋的门前就是一口近2亩多的“东口塘”,现在你再也找不出“塘”的半点痕迹了。大概消失在10多年前吧。上面已经建造了一个偌大的猪圈和粪堆,塘被填平后和公场保持一样的平行高度了。对于这口塘,我对它的感情非常深厚。特别是每到冬天,这口塘厚黑肥腴的淤泥下躲藏着无数硕大的泥鳅,其实,不论是大人或小孩都希望它能在冬天干涸,因为这是块膏腴之地,不仅可以直接取塘中的淤泥作为农机肥料,周遍的村民还将在夏天锯下的大树段放在这里沤着,树段经过这种肥实的淤泥浸泡沉沤后是用来做房梁砥柱的。最重要的是这里到了冬天就是捉泥鳅的最好场所,当然在冬天也是吃泥鳅的最好时机。中午或晚上,用咸肉炖泥鳅,那绝对称得上世上珍馐,汤质乳白,营养丰富,香味氤氲,就像长了翅膀的鸟儿,四处飘逸,在乡间,无遮无挡,这种香味似乎可以扩散得更远,令人馋涎欲滴 。在我们老家有种说法,叫冬天的泥鳅为“水中人参”。当你喝上一碗汤,吃上肉质滑嫩鲜美的泥鳅,你能体验到那种攀越峰峦后“三月不知肉味”的怡神妙趣。 过去这几口水塘的景致都是一样的。塘沿边都有比较密集的柳树或槐树。每到开春时候,水塘刚一解冻,鸭子便成群结队地在水面上或悠扬或闲情或喜兴地闹腾着、游弋着,几只雄鸭的高亢激情和雌鸭绵柔细腻的叫声纠缠交织在一起,情意缠绵动人。那本行动迟缓又笨拙的老鹅也不甘缺席,从水塘的另一端急匆匆地赶来助兴,整个水塘就像是它们聚会的场所,热闹、欢腾! 春最先染绿的是水塘边上的柳树,继而又把水塘周边涂抹了一遍。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当缕缕炊烟袅袅升腾在草屋顶上的时候,水塘边便有不知谁家的男人最先踏在水塘的青石铺上,水桶打皱了静谧的水面,也吓得成群的鱼儿四处逃散;又有谁家的女人最先在水塘边“噗,噗”地捶洗衣服,棒槌的节奏划破了宁静,惊扰得塘边的青蛙倏地跳跃潜入水底。 夏天时,当太阳落山后,孩子们便手持一根竹竿在吆喝着,赶回自家的鸭、鹅,同时这里也是男人们的乐园。他们捏着毛巾,在这里洗却劳作的疲惫和汗水。 有月光的夜晚充盈着水塘的美景。晴空朗月,微风徐徐,看穹庐一样的天宇无数的星星缓缓地布满弧形垂落的夜空,直接衔接起沿塘的树木和两岸人家微弱的灯火,水塘也和这村庄一样恬静、安详,那泛溢、蠕动着的银光,粼粼、洒洒。 冬天的水塘上经常结起厚实如砖的冰层。几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和几只摇头摆尾的狗在冰面上追逐耍闹着。到了腊月二十以后,这里再度热闹起来,特别是那口“大塘”大人和小孩几乎都集中在这里,砸冰、抽水、起鱼,每家都能分到数斤鲜活的鲢鱼或鲤鱼。 现在每次经过这里,总要凝想多时,思绪时而贲张时而凝重,时而喟叹,时而忧悒。甚至会令我的心抽搐不已。这是一种精神的自虐吗?可是它真的在脉动、侵袭着身心。 生活在当代,要想坚实、沉稳地留存一些景物真的好难。没有水塘的村庄显得平庸、寡淡、枯燥、失真,也许不久的将来,村庄只能做一份人类怀旧的遗产了。
时光是无法抑制记忆的延伸的。水塘,它见证了不朽的、永远处在消逝中的时光!(全文2158个字,于07年10月8日20时25分)
自从我懂事起,村里就有这5口水塘了。记得原先横贯村子的还有一条小河流,是那种蜿蜒曲折的不起眼的。后来,没人疏浚,渐渐地也就自动淤平,就象现在消失的水塘一样悄无声息。当然,对于这几口水塘,我记忆非常醒豁。那时居住的村民没有现在这么密集,在当时,到底是村在水中建立,还是水在村中洄游呢?不能不说是江北独有的景致和难觅的风韵。几口水塘都有它优美朴实的名字:小草塘、东口塘、中心塘、大塘、瓦塘。惟有“大塘”面积最大,水域面积在15亩多,而其它的水塘虽然面积不等,但都比较合理地分布在村庄里。 我家老屋的门前就是一口近2亩多的“东口塘”,现在你再也找不出“塘”的半点痕迹了。大概消失在10多年前吧。上面已经建造了一个偌大的猪圈和粪堆,塘被填平后和公场保持一样的平行高度了。对于这口塘,我对它的感情非常深厚。特别是每到冬天,这口塘厚黑肥腴的淤泥下躲藏着无数硕大的泥鳅,其实,不论是大人或小孩都希望它能在冬天干涸,因为这是块膏腴之地,不仅可以直接取塘中的淤泥作为农机肥料,周遍的村民还将在夏天锯下的大树段放在这里沤着,树段经过这种肥实的淤泥浸泡沉沤后是用来做房梁砥柱的。最重要的是这里到了冬天就是捉泥鳅的最好场所,当然在冬天也是吃泥鳅的最好时机。中午或晚上,用咸肉炖泥鳅,那绝对称得上世上珍馐,汤质乳白,营养丰富,香味氤氲,就像长了翅膀的鸟儿,四处飘逸,在乡间,无遮无挡,这种香味似乎可以扩散得更远,令人馋涎欲滴 。在我们老家有种说法,叫冬天的泥鳅为“水中人参”。当你喝上一碗汤,吃上肉质滑嫩鲜美的泥鳅,你能体验到那种攀越峰峦后“三月不知肉味”的怡神妙趣。 过去这几口水塘的景致都是一样的。塘沿边都有比较密集的柳树或槐树。每到开春时候,水塘刚一解冻,鸭子便成群结队地在水面上或悠扬或闲情或喜兴地闹腾着、游弋着,几只雄鸭的高亢激情和雌鸭绵柔细腻的叫声纠缠交织在一起,情意缠绵动人。那本行动迟缓又笨拙的老鹅也不甘缺席,从水塘的另一端急匆匆地赶来助兴,整个水塘就像是它们聚会的场所,热闹、欢腾! 春最先染绿的是水塘边上的柳树,继而又把水塘周边涂抹了一遍。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当缕缕炊烟袅袅升腾在草屋顶上的时候,水塘边便有不知谁家的男人最先踏在水塘的青石铺上,水桶打皱了静谧的水面,也吓得成群的鱼儿四处逃散;又有谁家的女人最先在水塘边“噗,噗”地捶洗衣服,棒槌的节奏划破了宁静,惊扰得塘边的青蛙倏地跳跃潜入水底。 夏天时,当太阳落山后,孩子们便手持一根竹竿在吆喝着,赶回自家的鸭、鹅,同时这里也是男人们的乐园。他们捏着毛巾,在这里洗却劳作的疲惫和汗水。 有月光的夜晚充盈着水塘的美景。晴空朗月,微风徐徐,看穹庐一样的天宇无数的星星缓缓地布满弧形垂落的夜空,直接衔接起沿塘的树木和两岸人家微弱的灯火,水塘也和这村庄一样恬静、安详,那泛溢、蠕动着的银光,粼粼、洒洒。 冬天的水塘上经常结起厚实如砖的冰层。几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和几只摇头摆尾的狗在冰面上追逐耍闹着。到了腊月二十以后,这里再度热闹起来,特别是那口“大塘”大人和小孩几乎都集中在这里,砸冰、抽水、起鱼,每家都能分到数斤鲜活的鲢鱼或鲤鱼。 现在每次经过这里,总要凝想多时,思绪时而贲张时而凝重,时而喟叹,时而忧悒。甚至会令我的心抽搐不已。这是一种精神的自虐吗?可是它真的在脉动、侵袭着身心。 生活在当代,要想坚实、沉稳地留存一些景物真的好难。没有水塘的村庄显得平庸、寡淡、枯燥、失真,也许不久的将来,村庄只能做一份人类怀旧的遗产了。
时光是无法抑制记忆的延伸的。水塘,它见证了不朽的、永远处在消逝中的时光!(全文2158个字,于07年10月8日20时2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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