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不可言说

　　　　　　　　　　　　　　　 不可言说 　　　　　　　　　　　　　　　 文/杜永生 　　雯是我从初中一直到高二时的好同学。在当时，她的成绩是始终保持在良好状态中，大家都以为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很有把握考上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的。可是到了高二暑假时，一场家庭变故使她过早地承受起了家庭的重担。她的父亲突发脑溢血而生命垂危，由于抢救及时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却像个植物人一样。她在家排行是老大，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都刚上初中，本来家庭生活还说得过去，这不，父亲突然得了这种疾病，似乎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坍塌了，10多亩的粮田不能全指望孱弱多病的母亲来劳作。这个暑假里雯熟稔了锄田薅草拽稗子等农活，眼看着就要开学了，她终于一咬牙还是中途辍学了。虽然她极不情愿，她的母亲也极不赞同，可她反复思忖了很久，还是放弃了最后的念想。开学了，学校老师一直没见雯来报道，就来家里看个究竟。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雯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书生气，没有了少女固有的文静与端庄，矜持与秀雅，有的就是羞赧中的成熟与劳作上的疲惫。艰辛刻在肌肤，愁粹写在脸上。虽然老师极力鼓励她还是回到学校来，可她那种执拗的性格还是坚定了她的选择。老师很无奈，也爱莫能助。原先，她在学校可是一朵校花，婷婷玉立的身材，轻盈曼妙的话语，粲然如花的笑靥，这可是诸多男生追随的对象。可她从来没有在乎在意这些，面多纷至沓来的情感，她不敢轻易开启情感的这扇门。所以，在当时，大家都认为她更具有冷艳的美，这种美也冷得最后无人还指望着能接近她。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女孩，也是受到传统家教的影响，不过这样也使她能专心的刻苦地坚持学习提供了有益的注脚。 　　一晃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虽然终日在艰辛的劳作着，可成熟女性的魅力，吃苦耐劳的个性，勤俭持家的品行，使得雯家的门槛几乎被说媒的人踏破。她始终没看上一个，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究竟需要对方什么样的标准和条件呢？说不清为什么，谁也搞不懂。终于，在她弟弟和妹妹相继考上了大学和师专之后，雯已经24岁了。在农村，一个女子这个年龄还没找婆家是很容易遭来非议的。可雯却没有，她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干农活，尽心尽力地照料病中的父亲，良好的口碑就是这样形成的！现在她终于可以答应母亲的要求了，可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她的家庭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父亲每月需要一笔不小的医药费，弟弟妹妹上学也是不菲的学费，可在她和母亲的辛劳中，家庭收入还是比较正常的。特别是除了田里的收入外，她和母亲还承包了一个鱼塘，利用7分的自留地种植了大量的蔬菜，家里养了许多家禽，一年下来，还真有了不少可观的收入。 　　雯实际上一直暗恋着本村的一个厚道朴实的龙。龙只有初中文化，可他是个种田的好手，有着一副农村人特有的硬实的身板，还有就是特别能吃苦。后来，雯把自己的心思说于母亲听。她母亲非常支持。虽然龙家弟兄姊妹多，家庭还是非常困难的，可居然女儿看中的人，母亲能不愿意吗？ 　　就这样两人很好地相处着。龙答应了雯的要求，等待她的弟弟和妹妹毕业后再结婚。四年的相处，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在一个腊月的日子里，俩人走进了幸福的天堂。婚后一年儿子出世，这个家庭充满着浓郁的幸福氛围。由于两人都特别勤快能吃苦，家庭收入一直很好，不仅还清了结婚时候摊分的三万多元债务，而且还积攒了不少资金。小日子过的是红红火火，也倍受村民艳羡。 　　由于雯的父亲几次出现生命危险直至过逝，期间确实花消了大量的医药费，加上龙的父亲的去世，一下子日子变得紧张起来。又赶上村里许多的农田被征用，两口子种田的好把势没多少可用武之地了。到了农闲的时候，龙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外出打工挣些钱来补贴家用。龙实际上并没走多远，也没想去多远的地方打工，就选择在附近的城市---南京。刚开始，他和众多的打工者一样，忍饥受饿，饱偿艰辛，每个月虽然只有微薄的收入，可还是比较满足的。因为离家比较近，基本上每个月还能回家一趟，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过着。后来由于他为人厚道朴实，手脚非常勤快，脑瓜子聪明颖慧，不多言不多语，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也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得到重用的龙工作起来更加卖力认真，渐渐地在公司里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肯定。原先土性扒拉的龙整个换了个人似的，整天都是西装革履，步态自信，气宇轩昂，很有点脱胎换骨的味道，可那一脸的憨厚像还是保留了下来。渐渐地，由于业务繁忙，回家的次数从每月一次到两月一次了，后来甚至是半年一次。电话拨打的次数也相应在减少。这些雯都没在乎过，她坚信龙心里始终装着她，始终在爱着她。他们之间深厚笃实的感情基础为证。这就是雯时刻安慰自己的充分理由。 　　实际上，雯平时非常辛苦清苦，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还要照料体弱多病的婆婆，每天几乎除了休息吃饭就是干活。田里的、家里的、菜园的，什么事情全靠她自己来操劳操持着。左邻右舍谁不夸奖，谁不啧啧称道呢？可是乡亲们对于龙几个月才回来一次表现了深深地忧虑，时不时在地提醒着雯。雯始终没往深里想。前天龙还来电话解释说，公司实在太忙了，确实走不开。当然，龙每月邮寄或托他人带给雯2000元的生活费还是让雯心里感到甜丝丝的。她无时不在憧憬着往后甜美的生活，她在全心全意地照料着老人，抚养着孩子。不到40岁的年纪，整日在操心劳苦中度过，人比黄花瘦。也过早地衰老下去。而龙呢，正是男人最当年，随着回来次数的减少而使大家感觉龙在一些方面的变化了。比如，刚到家电话就接二连三，而且还总是地低声细语，更多的是在偷偷摸摸中，这些逃不出乡亲们的眼睛，当然雯也是清楚的，可是她经不住龙的好言好语的安慰，心情倒也释然。对于乡亲们所给予的忠告，她才不理会呢？ 　　也有确实非常关心雯的情况的，好邻居总不忘利用和龙在一个公司的回来探亲的村民哪里打探着龙的实际情况，当然，他们总是支支唔唔，难于言说。龙在公司的发展如日中天，他们也许是在违心地隐瞒着，其实事情会如乡亲们所料到的吗？谁也说不清，谁也不会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谁也不会去伤害善良纯朴的雯！ 　　为什么雯不到龙的公司去看个究竟呢？雯在这么多年里还从来不知道龙到底在什么公司，公司到底在哪里呢？只是听龙说公司在南京新街口一带。雯不是不想去，而是她不愿意走开，家里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碌，她是个操劳的命，是个素朴的农村妇女。 　　现在雯的儿子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的高中了，沧桑也写满在雯的脸上。她依然素我的在忙碌着，或许如她所说，等孩子上了大学，她就可以和龙天天在一起了。我们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生活幸福，万事遂意了。（全文2593个字，于07年9月4日16时4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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