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钓黄鳝

　　　　　　　　　　　　　　　　　　　　钓黄鳝 　　　　　　　　　　　　　　　　　　　　文/杜永生 　　我生长在农村。童年时最大的乐趣就是“逮鱼摸虾。”这也是那时所有农村孩子的乐事。我记得小时侯，特别敬佩我的父亲钓黄鳝的本领，只要他中午有空，到圩田里或池塘边走一圈，准能准确地判断出这里是否有黄鳝或有多大。他的钓具很简单。找根“28式”自行车的辐条，在一端磨的削尖、锃亮而后弯成钩状，准备好钓饵。钓饵很重要，钓饵就是蚯蚓。但这种蚯蚓是要在农村的堆家禽粪便的潮湿的地方去挖掘，这里的蚯蚓通体绿黄、肥硕，不仅个大而且非常“臊，”就是要这样的“臊”味才能“钩引”黄鳝来“献身”的。 　　在中午经常背个鱼笼，穿件“三条襟”（背心）、光着脚丫子、趿拉着破鞋，头上戴着用柳树条编织的防晒帽，跟在父亲后面去钓黄鳝。这个时候是钓黄鳝的最佳时机也是一天最炎热的。太阳火辣灼人，到处热浪蒸腾，树木、花草、稻苗的叶片耸拉着，鸟雀的欢躁声已经退让到另外一些角落里去了，只有那不知疲倦的“知了”无休无止地高声叫嚷着。走在池塘边或稻田埂上，便有那忽忽拉拉的溅起水花的声响，那是鱼儿虾们不堪炎热或蛰伏在塘边水草处或斜躺在水面纳凉、休憩，是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的“闲情逸致”倏地四处逃窜。那时，父亲可是个有名的“钓鳝专家”。只要出去了，个把小时的工夫，准能钓到半斤以上的黄鳝好几条。见得多了，我也熟稔此道了。黄鳝洞穴很隐秘，在水塘多是“建”在离水面约10公分的塘沿上或柳树根下；在稻田里，则选择田埂上杂草茂密旺盛的地方“安营扎寨。”它们共同的特性就是在炎热夏天的中午会自然地“吐沫，”细腻的泡沫呈团状，量不多、形不大，不易发觉。这时拿出鲜活的蚯蚓放在手心一拍，原本蠕动地身体立即成条状，迅速串在钩上，顿时弥漫出阵阵的“腥臊”味儿。把钩子轻放洞口，一会黄鳝就会很劲地咬上，紧接着是拼命地挣扎。这时你要轻轻地往外拉，当黄鳝的头被拖出洞口时，你要及时地用中指卡住它的脖子放入笼内。有个大的就非常狡猾，你要有耐心和耐性。它们一般不轻易吃钩，你就得把手伸入水里，用中指有力地有节奏地弹击大拇指腹并发出的清脆“嘟！、嘟！”声也是诱引它们上钩的方式，而且屡试屡爽。如若“滑钩，”那就甭想再钓到了。 　　那时野生黄鳝较多。钓到个小的黄鳝就成了鸭子们的“美食。”有时母亲还会把它们剁成小段加上麦子用“瓷缸子”在锅膛里慢慢炖熟，香味氤氲，令人都馋涎欲滴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父亲钓到了一条约斤把重的，送给了街上的一个朋友吃。由于他的这个朋友生性身体羸弱，本是应约又是好意，却差点要人性命。因为黄鳝是大补品，更何况是斤把重的了。身体弱的根本无法去“享受”的，也许是个大、味美，整条黄鳝连肉带汤全给解决了，这下好了，吃了以后，鼻子汆血不止，并发生了昏厥，送到医院抢救数小时，吓得家人和父亲不轻。事隔多年，父亲和母亲每提及此事还心有余悸呢！幸亏和父亲是好朋友，否则，事情就搞大了。 　　现在农田翻耕、水稻种植都离不开化肥和农药了，不像以前使用的几乎都是大粪，猪屎，锅灰等有机肥料，土肥地酥，现在因大量的连年的使用化肥，土板了、地瘦了。这些水生动物的生存环境受到了极大的危害和侵蚀。所以野生的虾呀、鳝呀、鳖呀、鱼等少得可怜了，就是有也是“瘦骨嶙峋”的。就连曾经在夜晚伸手可触的蛙鸣声都不及过去的急迫、喜兴、雄浑，偶尔的萤火虫发出的忽闪忽闪的微弱的亮光就像孤独的“鬼火”一般，乡村的夜晚显得空寂与廖萧，只有那阵阵地一叫一和地犬吠声才掩饰住了乡村的苍凉，复原了本真。 　　这些水产品在当时是不值钱的，捉的，钓的多了拿到集市上去卖顶多换点油盐酱醋的钱。现在好了，市场上卖的都是养殖的了，你去购买，对方还时不时地信誓旦旦地一个劲地说是野生的。野生的真的少的可怜了，就连“子孙”都被搞光了。所以，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对植物的生长以及鱼虾的生存将造成难于复“盛”的境况。想再回到从前，“鱼虾满塘、蟹肥鱼美”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老家菜园的小水凼中倒是还有一些黄鳝的踪迹。那隐伏在凼沿丰厚的杂草中的洞穴，确实让我心里痒痒，有时候，想满足一下“口福”了，就跟邻居借个“黄鳝笼子”，放上一夜，次日收笼准保不会失望。这也是我经常回老家找寻、延续童年回忆的原因吧！（全文1688个字，于07年9月18日11时2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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