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深深

父爱深深 我静静的，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麻药逐渐失去效力，我苏醒过来，大脑有了要睁眼的意识，平时再平常不过的睁眼今天却要付出太大的努力。睁开了，但手脚却沉得要命动弹不得，仿佛他们已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再听我调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让我有了安全感，那就是-——虽不高大却高大，虽不慈祥却慈祥的父亲。眼窝湿润起来········。 一次小小的意外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一张医院的病床是那样的忧痛深沉。病床上的我出奇的平静，心如止水，30年来 为了学习、为了事业、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拼搏奋斗，奋斗拼搏将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充充盈盈几乎不留一点空隙，甚至连探亲访友，外出采风的时间都挤占挪用了，可仍处在事多空少的的窘境。今天，再也不去想什么了，想了也白想。褪去厚厚的伪装，自己仿佛更像自己了，正如人们常说的地球离了谁照样转。我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输液管、镇痛泵、导尿管将我束缚的像个上山上的蚕茧，“我在其中，丝在其外，我想动之，丝将束之，我不动之至，茧将包之”。 父亲走过来伏在耳际，“都四顿没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我的泪水再次纷涌而出不能自已。虽不饿，我还是要了一点吃的，不想让父亲再担心于我。早点：主食+菜+小米饭；上午：一个苹果；午饭：主食+菜+奶；下午：一个香蕉；晚餐：主食+菜+八宝粥，这是父亲给我定的食谱。现在的我仿佛又回到30年前，又成了那个乖乖的毛小子，父亲的话就是圣旨，我会一字一句的听，一点一滴的照做。就像排练好的电视剧，是那样的圆润顺滑。 父亲将近60，岁月刀痕早已爬满他的面颊和额头不留一点死角，眼睛花了 ，精神也大不如前了，微微驼起了背，走在大街上有人喊他爷爷了，实际上他早已坐上爷爷和姥爷的宝座了。父亲出生在一个普通，或者说都称不上普通的农民家庭，兄妹四人，家境甚是贫寒，却因买了几亩薄田，划成上中农的成份，让父亲的童年和求学之路布满荆棘。在那灰色的年代里，父亲硬是读到了高中毕业。结婚后，父亲不满足几亩薄田的束缚，又是做小生意，又是买收割机，又是建小家庭企业，凭着一个拼劲和干劲甩掉了穷帽子，买电视、冰箱、洗衣机、空调，再到盖房、买车让生活越来越好。最近我和妹妹都搬到了城里，脱离了土地，父母很是自豪。 在医院 的吃喝拉撒睡，都是父亲一人全全照料的。母亲身体不好来不了医院，妻子则要自己打点店里的一切生意，父亲就成了我全部的依靠。三年前曾写过一篇名为《谈孝风生》的散文，倡议我们年轻人不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要多抽出点时间陪陪老人，多关心老人，等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可我呢?父母年纪越来大，而我对他们的关心却越来越少，甚至十天半月不回家，本来就愧对父母，今天又要父亲来为我端屎端尿，心里始终不是个味。正如范廷伟老师在他的新书《故乡与往事》的一片关于写父亲的文章中写道“茶如人生品冷暖，父爱如山知情重”。 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那只适用于一天天忙于工作和学习，又不得休息的人。人一旦躺在床上，尤其是动弹不得，简直是遭罪，如去地狱，如度轮回，叫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不是危言耸听，我是深有体会的。 父亲在我家是说一不二的，我更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父亲给我立的家规是非常严厉的，稍有不慎，轻则挨批挨骂，重则请我吃拳头。小时候家境一般，父亲是不允许我们乱花钱的，母亲赶集回来我和妹妹回迎出去，看是不是有零食吃，父亲回来我们是断然不会有什么奢望的。在哪贫穷的年代，父亲将家里的开支控制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他自己也十分勤俭，尽管当时我家已算是富户了。他一不吸烟，二不喝酒，三也不出去大吃大喝，家里的点点滴滴的进出都在父亲的计划之中。不得不说父亲是个精明人，无师自通学木工，自己打桌椅，打饭橱；学瓦工，硬是和母亲一起垒起了四间南房和一个门洞；学驾驶，摩托车、三轮车、收割机、拖拉机、汽车，都顺手开来稳稳当当；学钳工，磨刀、磨钻头、磨丝锥、电焊、车床、修车，都是一把好手。那父亲什么不会呢？也有,不会用电脑，不会用手机发信息，不会转账汇款。一次我让他去工行的atm机存钱，他硬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到了柜台存的钱，让人哭笑不得。 母亲近来身体不是很好，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五十有九的她经历了太多的艰辛与坎坷。在娘家是老大，为了弟弟们没少吃苦，结婚后，相夫教子，侍候婆婆，还要下地种田，做饭洗衣，虽朴实无华，却也感人涕零。如今父亲来城里给我们帮忙，只剩下母亲独自一人去侍弄那几亩棉花，几分菜园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鸡鸣中起床，在犬吠中入眠，吃着自己种的菜，喝着自己提的水，穿着自己衲的千层底，倒也怡然自得。 父亲的头发在不经意间已被岁月染成灰色，有些倔强的黑发还执着的坚持着青年的风采，然而大势已去，极不情愿的在灰白色中苦苦挣扎。那精打细算、风风火火的性格依然如初，就是这样“小家子气”的父亲在子女们买房，做生意时向外掏钱竟尤为大度，不能不让人过目相看。 今年春晚上一首《时间都去哪了》引起了共鸣， 唱出了时光荏苒人间冷暖，让我颇有感触。“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人就老了；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你眼睛就花了。。。。。。”是的，时间都去哪了？从父母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到生儿育女，再到修房盖屋。从子女结婚，到孙子出生，再到孙子上学，漫漫几十年，却也是弹指一挥间。父母为了长辈，为了子女平平碌碌度过了半生，付出太多，索取的太少了。以致他们的许多愿望还没实现，或者说现在他们就根本不去想什么实现了。不去实现的理由很简单——有我们就足够了。这就是天下父母的爱，祝天下所有的父母健康幸福留，平安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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