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花败

　　夜的宁静，似乎总是让我在阅读中发散一些思情，那是夜之语，无需遮掩，灵魂稍有燥动不安，但很真实。 　　上个世纪杰出的才女、伟大而又复杂的法国女作家乔治、桑的情感经历象澄明出一派瑰丽的风光，在我的眼前晃过。文章在灵动的文字中叙述和总结她是温柔的、善良的、高尚的、宽达的、又是坚韧的、专断的、甚至是疯狂的，带有几分邪恶的，然而，绝对没有伪善和无耻。 　　无疑，她对爱是渴望的。第一次婚姻的索然无味和失败，让她一生对爱流动不居，颠簸在爱的旅途上。在与波兰音乐家肖邦的爱情中，她完全不能自己，她到达了爱的彼岸，那是天国的彼岸，心襟荡漾、美妙不凡。她在与肖邦生活相处的十年里，双方的爱情带来奇异的效果，他们才情焕发，创作上颇丰，让人羡慕不已。 　　我不否认，我对她的生命、事业与情感历程是羡慕的。她如一朵经久不败的花，艳丽、夺目地开放，彰显着那不伪善和不无耻。她写作事业的登峰和对爱的追求，华丽而不媚俗。这使想起了英国哲学家罗素在其散文中表述的有三股激情：爱、知识和对世事的怜悯一直控制着他的一生。而此时我也明白，这些有着伟大造诣之人的身上，表现着高洁而不脱尽人间的烟火，有着一颗平凡、而不娇饰和自炫的心。爱的追求，无疑对人生的意义是非凡的。 　　我在欣赏她之余的暇思中，不由得想起了我办公室窗前的那盆艳丽的玫瑰。那是一束无生命、但能长久盛开的红色玫瑰绢花。我向不善侍弄花草，犹如我还算秀气的外形里，隐藏着粗略和缺乏耐心的性情一样，再好的花，经我之手，便会不日凋败。可能是不想看到凋败花朵酸楚的情结，于是我把那美丽的玫瑰绢花，插入一个里外通明的花瓶里，摆放在窗台上，永不凋败地映入我的视线，经常氤氲着一种温情和期待。 　　女人如花，外表再看似坚强的女子，内心也是柔情似水。演唱事业可谓如日中天的香港已故女星梅艳芳在其临终前的一次演出中，向观众真情告白：40年人生的遗憾之事是没有披上婚沙、做一回幸福的新娘，听的让人唏嘘不已。名女尚且如此，平凡女子也就心安理得地倚仗着男人行走人世。特别是处于市井之妇而又有些疏才浅学、且脑子里又有点想法的女性，就时常滋生着一边指靠着男人过活渡日，一边耸涌着心底对平淡的不甘。 　　二八女人的年龄就如娇艳、盛开的鲜花，袅袅婷婷、骄傲迷人，旁无顾忌的怒放，深刻地演驿着年青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的事情。但世事苍茫，充分诠释着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历史、高深的舞台，总是给杰出人物摆放，他们演尽风流、华丽，但那舞台总与平凡之人相隔如界。所以，平凡女子那内心的不甘，就在岁月中俏然滋生、并且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其心智。 　　岁月总是把女人推向尴尬的境地。我们有时可以看到，每当周围新来了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男人必不自说的彼有兴致地评说一番，连那些腰身日渐粗硕、面容被刻上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的中年女人，就会对着从身旁闪过的年青的女同事，回忆自己当年是如何之苗条、漂亮，失落的心情，昭然若揭，惨淡如落日的恢黄。每每这时，我就会对人生美好年华的易逝嗟叹。 　　女人心中渴望之极且被幻化的事业和情感，在岁月的游走中，挣扎于甘与不甘。于是就把自己的心情寄托到言情小说和影视剧中。她们会一边看着肥皂剧，一边把自己那化不开的爱与被爱的情结，投射到剧中的女主人公身上。喜、怒、爱、乐皆如痴如醉。她们的情绪泛化就如同在性事中的期望一样，内心复杂而多元，不象男人对性事快感的集中而具体，而是弥漫全身的投入和体验。她们有时并没有完全指向的对象，只是一种情绪在波澜，没有像男人娶了白玫瑰就视白玫瑰如白米饭粒、而对红玫瑰垂涎的露骨情结。倘若一旦有浪漫地际遇，也会像廊桥遗梦般地难以尽自己所想，因顾及传统而留存遗憾。当然，水性扬花的女人又当别论，也许她们的情感有过艳丽的开放，但却缺少一种高贵，而让人不能赏心悦目。 　　平凡女人的事业和情感，因为没有艳丽、夺目地开放过，所以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地由不甘心走向甘心。这样的甘心是那样的酸楚和无助，自不能与同样是才女的张爱玲晚年在美国平淡、宁静的逐渐走向年老，不侍打扮、不侍穿着，生命的花朵凋零地从容、静谧相比。 　　花败总是让人感伤的一件事，川端康成的“花无眠”正是由于花的即将长眠而无眠地开放。于是乎，年龄行将变老的女人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逛街和购物，爱上了时装和化妆品。她们的聚首，永远对防止衰老和增靓的话题兴趣盎然、乐此不彼。只是那脸上的化妆品掩盖不住岁月留存的痕迹，也避免不了在试衣间镜子前难以把已变粗的腰身塞进为少女们设计的时装的尴尬。花败的酸楚，一点点地侵蚀着女人们的心，缠缠绕绕，不能释然。 　　而我又何尝不是在夜之流深时，燥动着一颗不甘之心，写下这些文字，似自解、也或是独白。 　　（写于2007年9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