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怀念家乡
2021-12-23叙事散文洪水河畔
怀念家乡刘希国/文归心似箭急于回故乡时,常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不相信迷迷沌沌在学校里生活已有十六年,惊讶之余,心底仍悄悄掠过一丝思乡的念头。想起家乡,脑中便会呈现出:小桥流水,村舍牛羊,蚀痕累累的大街门,爷爷的遗物一样的大轱辘皮车,还有墙上……
怀念家乡
刘希国/文
归心似箭急于回故乡时,常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不相信迷迷沌沌在学校里生活已有十六年,惊讶之余,心底仍悄悄掠过一丝思乡的念头。想起家乡,脑中便会呈现出:小桥流水,村舍牛羊,蚀痕累累的大街门,爷爷的遗物一样的大轱辘皮车,还有墙上的童子拜寿图,父辈们的牛吃水毡帽子,以及村南沙田地的种种情形。
那是一种悠远、宁静、温柔的感觉。在这种感觉中,我设想自己是生活的一份子,因而便有灵悟,便有诗酒,心中便会生出一种超脱,一份善守的宁静。在过去的所有日子里,我从不计较生存空间里另一层实质性的内涵,在教书生活中,我把家乡想象成只有牧歌,只有悠远平和的圣地。家乡的情感,在我已不年轻的心灵上覆盖着一片净土。
一洼水,几排树,数缕炊烟,低矮的土房,便是家乡的轮廓骨架。生活在城市只是今年的事,默守城市的边缘,曾无数次凝望夜空,尽管城市灯火辉煌,城市的生活很丰富,令我目不暇接,但总觉得城市的空气稀薄,城市的感情太脆弱。我常常看到城市的月亮总是朦朦胧胧,没有家乡的那样明亮清澈。记得小时候,家乡的那轮闪烁在记忆深处的明月,总是在远山的崖顶又大又亮地徐徐推出,照着广袤无垠的祁连山冲积平原,照着洪水河畔我家乡的黄土泥屋,照着村南合作化时期改造的沙田地。 好几个夜晚,我都坐在院前听母亲童话中的沙田地,听久了,总觉得不够,就一个人出去走走。
夜晚看沙田地很近,很静。其实,出了村朝南走二里路,中间隔一条小河,河上有父辈们用石头水泥筑的拱桥,河水由南朝北静静地流着,遇到丰雨季节小河就唱着欢快的歌,它成了人们安居乐业的保护神,因而得名石头坝子河。村里的老少男女每逢农历二月二都要祭河。祭河的方式很简单,村里年龄辈分最长的做祭河司仪,收集好各家用面粉做成的或类糕点或类飞禽走兽之类的食物,所有的人都恭敬有序地排列在以拱桥为中心的小河两边,待司仪宣读祭文,燃放鞭炮后,再放火焚烧柏枝,卫生香,纸钱,食物等,人们纷纷表情严肃地跪在河边拜河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那种虔诚是无法形容的。
河西的沙地是人们肩抬驴拉改造的,不是沙漠更不是丘陵,原是一块三角状的良田。入秋时分,西瓜滚圆碧绿,牵住许多馋嘴猫儿的目光,但有人看守,只得望瓜兴叹。父亲曾颇为自豪地讲过一段偷西瓜的经历。那天皓月当空,父亲与二叔由于饥饿难忍,便萌生偷瓜充饥的意思。当二人猫着腰躲过看瓜老头的巡视,摘好半麻袋瓜时,队长从大老远一声断喝:谁?站住!父亲背着瓜向南跑,绕着一片荒地顺水沟跑回家,二叔则三蹿两蹿溜回了家,到家时两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淋淋,大喘不止。我曾不止一次问父亲不会少偷点吗?父亲说,球!一锨是挖,两锨也是挖,哪怕今晚上吃一肚子瓜,明早被揪出去批斗死也行,年成把人逼成了那样!如今村人用推土机铲去沙石还沙田地原貌,一切故事与过去都像沙石一样沉积地下,幻化成美好的记忆。
而今,登楼凝望明月,城市的夜晚混淆着各种杂沓的声音,嘶嘶哑哑的如呐喊如哭泣,,从每一扇亮着的窗孔,从商店从舞厅从形形色色的门洞排泄出来各种分辨不清的声音和冷漠的面孔,围困着从楼群夹缝中升起的惨白的月亮,围困着疲惫不堪的我。城市的灯光明媚,器声鼎沸,而我的心灵一片凄迷,我说不出乡音的温馨含着我,还是我向往宁静。城市的情感又如何呢?现在我不想说,心中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渴望回到黄土小屋,回到母亲的身边,把经历了的种种不幸和失意拂之脑后,把所有的情感与思想寄托在水渠田头,与石头坝河与沙田地共度,站在石桥上,听河中的水声,看夕阳照遍阡陌桑田和弥漫炊烟的村舍。
于是我常常怀有一种感觉,在我生命和心灵中总是抛却不了家乡遥远的沙田地和乡亲,还有那温暖的黄泥小屋,以及老掉牙的青石碾子。总有一天,我也许会从城市边缘走出来,回到家乡去,寻找贴近自然的我。在失意、漂泊,在老病忧患、生死契阔之际,在我情感的最深处,总很遥远地涌来童年的“明月”、“慈母”这类字眼,遗憾中便有这温暖亲切的家乡召唤着我,诱惑着我,让我回到麦田青青,炊烟袅袅的田园耕作、饮酒、读书、写诗。这将是一种极美的乐事,有可能的话,呼朋引伴,享受家乡那种近乎诗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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