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听雨

听雨
　　凌晨，淅淅沥沥的小雨惊醒了我的残梦。下雨了，这三个字被雨声从我的心里敲打出来的时候，一种温暖的亲切的感觉开始在我的心里蔓延。这是今年秋天的第一场雨。 　　我没有开灯，很多时候，我喜欢被一屋子温暖的灯光覆盖，那时，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孤寂，在灯光下，文字在我的视线里如水一样流过，然后一点一点浸润着我的心灵，我感觉我的灵魂一寸寸湿润，散发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我记得有人说过，灵魂是有香味的，其实我觉得是什么味道并不重要，如果能嗅到灵魂的味道就是触摸到了心灵的温度。 　　此刻，我让黎明的肤色把我轻轻覆盖，我就那样躺在夜的怀抱里享受那分温暖那分心安。雨下得不是很大，可是我还听到滴滴哒哒的声音了，我想到了那写久违的文字：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我忽然感觉一个人在枝繁叶茂的岁月里，那些爱与痛的记忆总是让一场雨一场雪定格。我喜欢雨，喜欢听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这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是一种真空，什么都可以想，那是一种纯粹的念想，什么都可以不想，那是一种遗忘了自己的空灵。我更喜欢在落雨的日子里静静听雨，我感觉在雨声中我会听到大地的心跳，我也会听到季节的声音，我也会感觉到换季的微妙的疼痛。 　　过了不知多久，我听到了湿漉漉的鸟叫声了。我的楼后面就是大片农舍，所以我一直心存感激，让我在城市的喧嚣里能守望这片绿荫我就满足了。所以我每天都在鸟叫声中醒来，鸟儿衔走了我的睡眠，鸟儿似乎又给我衔来了心灵上茸茸的绿意，我习惯听如洗的鸟声了。今天她们早早醒来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喜欢听雨吗？还是在商量如何淋雨，在雨中是不是要举办一次演唱会呢？我是不知道的。 　　生命中这样的清晨很多，让稠密的鸟叫声轻盈地划破我的梦境，似乎对你的牵绊就纷纷扰扰。何况有寂寥的雨声敲打着我点点滴滴的记忆，我又如何割舍这分灰飞烟灭的重逢呢？ 　　昨晚，我枕着你的名字入眠，醒来还是在雨声里翻卷着对你的思念。昨晚你喝多了酒，我的电话铃声在黑夜里灿然绽放，我知道醉酒的日子里思念不会听你使唤，我的心便格外柔软。我懂，我也许是爱上了你之后更好地理解了自己。 　　忘着那一串熟稔的数字在寂寞的夜里热烈地跳动，我的思绪在矛盾中纠缠：我不接，怕酒后的思念灼伤了你脆弱的流浪；我接吧，又怕清醒之后你的懊悔又会伤害你高傲的伪装。梁祝的忧伤的曲调在夜空里泼洒成一地的情殇，我心里的疼痛开始泛滥。我不知道这样的守望是对生命的一种施舍还是伤残，其实我想听听你醉后的言语里说得是不是与我有关的话题，可是我还是拒绝那份不绝如缕的思念把纯净的睡眠留给你。我们之间好像什么都不用说，有很多时候，语言是苍白的，文字是无能为力的，只有现实是永远清醒的。 　　让冷雨敲打我的记忆，就这样听着雨声静静地想你。想你的时候，心事就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河激越着一路的思念奔向你的方向，我知道我的无能为力何尝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力量。也许重逢是错，结局还是错，可是错与对之间却洒落着一路的精彩。 　　我说，我给不了你开头，又怎么能输得起结局。那一刻，真想从你的眼里读出地老天荒。你是沉默的，你没有给我过我一点点承诺，我知道你没有能力给我一米阳光，可是我依然在黑暗里灿烂地绽放。我也知道，最后我们还是握着满把的苍凉，不如松松手让你攥住一点现实的阳光，感受世俗点点滴滴的温暖。也许你暗淡些，可是你踏实些。我也就不会有牵心扯肺的痛了，你也不会有入心入骨的牵绊了。 　　也许你不知道在多少个寂寞如水的夜里，多少时光浸泡在你的思念里，似乎空气中都低低弥漫着你的气息，我就一点一点迷乱，在幸福中沉沦，在疼痛里清醒，我感觉生命里再没有如此纯粹的念想了，在记忆的虚无里一次又一次暗淡的不知所措，在文字的真实里一次又一次灿烂的一塌糊涂。想你的时候，丝丝缕缕的思念总是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痛，爱就是一种疼痛，你就是我与生俱来的痛。 　　有你，我的世界因残缺而美丽，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因真实而残缺，我就这样一天天在你的等待里苍老。有你，我的心灵就会快乐地舞蹈，我的梦就会轻舞飞扬，你就是我翅膀下面的风，我的飞翔因你的依托而有意义，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其实，我早就想停止这分念想了，可是，对你的牵绊已经嵌入我的灵魂深处了，我无法剥离了，也许剥离的疼痛我可以忍受，可是剥离之后的空洞我无法承受。怕你过得太快乐，你冷落了我，又怕你过得太苦而累了自己。怕自己时时刻刻的牵绊成了你的负累，又怕没有了我的牵念你不重视自己。日子似乎怎样过都是错，拥有你是一种幸福的磨难，没有你我就行走在爱与痛的边缘。你为什么让我如此念念不忘呢？ 　　在思念里总是有一种言不出的绝望，也许爱一个人真的没有任何缘由，可是放弃一个人却有太多的理由。很多时候，我的心在茫然里累的没有了方向，我便试着和你分手和往事做最后的诀别，可是，听到你的声音的那一瞬间，我心灵的底线就全面崩溃，我没有任何能力拒绝你给我的一点点温暖。 　　很多时候，我就傻傻坐着，什么也不想，风中传来你的消息，在巨大的扎实的快乐中我什么也不想做，没有了你的消息，在空洞的茫然的等待中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告诉自己，放手吧，我的快乐是虚无的，痛苦才是可以触摸的。纯粹的单纯的思念总是胜过牵肠挂肚的惆怅。可是，放手也是一种能力，我不具备这种能力，亦或是这种能力还不够强，我放弃不了。我不知道是放不下你还是不放过自己。 　　如果在你暗淡的生活中你能感觉到庸常的快乐，为什么我要让你在爱情绽放的疼痛里感受那分虚无的单薄的幸福呢？我知道有些路是没有尽头的。我问过你，我走多少路可以达到你呢？你笑着说，傻丫头，你永远也到达不了我，我们隔着万水千山。那一刻，我想流泪，可是我不想哭。怕我的泪水打湿你灿烂的笑脸。 　　我知道我今生是靠近不了你，如果有一天我涉过万水千山站在你的面前，也可能是靠近了你却温暖不了自己。因为太多的苦痛和挣扎已经让我们的灵魂结痂，不如后退一步，给彼此留一点记忆中的温暖。 　　我一边边告诉自己，放过你吧，其实就是放过自己。松开手，还给你曾经的安稳。放开手，让你攥住现世的平淡。我的爱对你未必就是幸福，两颗世俗中的灵魂只有爱是温暖不了冰冷的现实的。与其这样牵肠挂肚累了自己，不如隔着时间的荒原单纯地想你，那样也许孤独，可是我的灵魂会安稳。 　　没有了你，我的生命是一个缺口，是个漏洞，只要是来自你的方向的风，无处不在的伤口都会掠过痒痒的疼。有了你，心灵上也已经是千疮百孔。我怕离你太近了累了你，我又怕离你远了冷落了自己。而这个尺度我无法把握。 　　那一天，你说，有一首歌很好听，我知道你喜欢在音乐里找到你心灵的慰藉。电话那头传来那低沉深情的歌声： 　　我时常一个人独自彷徨 　　也时常一个人独自流浪 　　我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再像从前那样的爱我 　　我知道你不会把我遗忘 　　也不会抛弃我独自飞翔 　　…… 　　在如水的歌声中我潸然泪下，多少个日子里我们都独自流浪，我也想把你遗忘，可是我奈何不了自己的情感，我不会抛下你独自飞翔，可是你也没有能力带我一起飞翔。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一直好好爱你。可是很多时候怕我的爱带给你意外的伤害。 　　在音乐消失的地方，我们的沉默开了一地灿烂的痛。 　　其实，邂逅了你之后我真的感觉是邂逅了另外一个自己，爱你就是疼爱我自己。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原来可以这样如此用心去爱一个人，原来我也不缺少爱的能力。可是我却不能不顾一切的爱你。我的爱情小心翼翼地走在梦与现实的边缘。 　　也许我涉过重重光阴和时光的万水千山走近你，我知道尽管一路的疲惫与风尘我还是会失去你。 　　戒了你吧，也就戒了我的爱情。可是我刚刚说服自己，思念又缓缓开放，心里就又开始百转千回想你。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是否可以称量出爱的份量？ 　　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泪水是不是可以铭记一起走过的路线？ 　　爱与不爱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思念是不是可以丈量？ 　　学会放手吧，学会把自己藏在时光的背后。 　　此刻，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我思念的彩蝶拖着潮湿的翅膀已经飞向了你的领空，不知道能否温暖你的睡眠？ 　　窗外雨依旧在下，鸟儿的叫声已经稀疏了，我的心灵在思念的车辙里留下了忧伤的痕迹。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放任对你的念想了，我要关上心门，走在小城的天空下享受雨水带给我的那分湿漉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