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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味番茄

2021-12-23叙事散文yxy322

原味番茄在厨房里,我是一个做糖人,为了即将端上桌的美食的形香味小心翼翼的刻划着。今天的菜谱是番茄炒蛋、冬瓜肉片汤。这是两个平日里我最得心应手的菜,于是做起来就有些马马虎虎。先打鸡蛋,蛋黄在两只筷子的搅拌下,象激起了千波万浪,筷子停下,这波……
原味番茄   在厨房里,我是一个做糖人,为了即将端上桌的美食的形香味小心翼翼的刻划着。   今天的菜谱是番茄炒蛋、冬瓜肉片汤。这是两个平日里我最得心应手的菜,于是做起来就有些马马虎虎。先打鸡蛋,蛋黄在两只筷子的搅拌下,象激起了千波万浪,筷子停下,这波这浪便在泡沫中享受着片刻的平静。我已习惯了这样的打蛋,因为蛋不管好坏,只有蛋黄色彩上的差异,色彩鲜艳纯正的是土鸡蛋,色彩黯淡的是饲料鸡蛋。对于我这个美食主义者,这些蛋只有味觉上的差异,打起来却都是一样的轻松自如。搅好的鸡蛋下锅后更是可以让它或鲜嫩或细腻或柔软。总之,我是擅于刻划的,就像做糖人,历经磨练后,万般变化的物种都可以出神入化。   开始切番茄,一刀一刀,鲜红的血液象钢铁在熔炉下被挤压出来,我近乎残忍的漠视着这一切。只是,今天的番茄怎会如此坚硬?这几只执拗的番茄在被分割的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汁液散发出孩童时热衷的糖拌番茄的味道,清新如秋日里盛开的鲜花。那是那个时代孩子的畅销饮品,只要有番茄生出,便有糖拌番茄四处飘香,不管天寒天热,也不管天明天暗,总之,只要你想,那绝对是今天花二十多元也品尝不到的美味。曾经有一次在餐馆里奇迹般发现了糖拌番茄的菜单,便欣喜的点了一盘,入口却没有了番茄的鲜味。一直没想明白,怎么同样的番茄,竟如同两个时代的产物,一个朴素的享受着各种感观刺激,另一个则贫乏得只会接受刺激。今天是怎么了?竟让我有时光倒流的眩晕,以致于我的残忍忽然间褪化殆尽。我开始关注剩下的几只长得小巧玲珑的番茄。初看,没什么特别,小小的个儿,平淡无奇的外表,甚至有些疙疙瘩瘩,伞状的花萼还带着泥土的芬芳,似乎只要给它水分,它便还能奔回家园。就是这样长相平平的番茄,没有入口就让我对它刮目相看。我将切好的番茄分成两摞,一摞用来炒鸡蛋,一摞用白糖来拌。   象盛宴一样,我郑重的摆好桌子,端上三个菜,想把今天作为重见原味番茄的纪念日。番茄在白糖的化学作用下,掩饰着它呼之欲出的热烈。番茄四周渗出清澈的汁,象红色的小溪。我“捧一捧”,入口,真如泉水般怡人,有甜,有鲜。那是只有农家才有的味道,今天竟让我品到。更让我啧啧赞叹的是,多年后竟拾回了当初糖拌番茄的心情。   小时候,家里穷,一毛钱一支的冰棍都要垂诞许久。夏天到了,小伙伴们都往冰棍厂跑,回来时手里都拿着可以融化烈日的冰棍,让我看得眼馋馋的。那时,我家在供销社的老房子门前种了许多花草,还有番茄树、小葱等,都是奶奶精心栽培的。到了番茄成熟的季节,一个个绽放着温暖笑脸的番茄倒挂在树上,在微风中窃窃私语。早晨的露水滋养着大地,也让番茄变得水灵灵的。奶奶知道我觊觎着伙伴们都有的冰棍,跟我讲:“我们家的番茄比那冰棍好吃多了”,于是端给我一大碗糖拌番茄。我为冰棍的事哭过闹
过,但因为伙伴们总不得吃到糖拌的番茄(伙伴们的家长忙于工作),最终我还是接受了那渗出大半碗浓稠汁液的糖拌番茄,且洋洋得意。直到后来经济稍复苏,糖拌番茄才成为了伙伴们都能享用的美味饮品。慢慢地,我也开始觉察出这其中味,那是装满了爱的果实,奶奶的爱通过番茄红红的汁液传递给了幼小的我。度过了那段青涩的少年时代,我记忆中的冰棍厂早已搬迁,我对童年的追忆,对奶奶的爱便寄托在这美味的糖拌番茄中,直到永久。

  原汁原味的糖拌番茄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但新鲜如春笋的番茄,加上精心调制的鸡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番茄将金黄的蛋裹得严严实实,有如待嫁的姑娘穿上了火红的嫁衣,这酱汁浓郁得象要吞没整个世界。番茄失去了它执拗的坚持,在鸡蛋外面显得柔软异常,可伸可屈。酸中带咸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想起吃肯德基中的薯条必要加许多的番茄酱,每次总让服务员有些恼怒。可是,那时并不以番茄酱为乐,而是以跑服务台麻烦服务员为乐。今天品味的却是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纯正番茄酱,自然有了别样的心境。

  这之前,我喝过许多包装得像模像样的番茄汁,可是都失了番茄的原味。原本也打算在家里置备一套打汁的机器,可又怕这样的机器惊动了原本有着自然天成资质的食物。可是,不知道哪一天还能让我遇到能够如此原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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