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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为自己兜底

2020-09-17叙事散文寂静安然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50 编辑

那是从前。当我推着一自行车大包小裹的货物,吃力的行走在回家的胡同时,前面一个背影既让我熟悉,又让我心堵。霎时,思维凝固,愤然让脚步随之仓促起来。这是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50 编辑 <br /><br /> 那是从前。
当我推着一自行车大包小裹的货物,吃力的行走在回家的胡同时,前面一个背影既让我熟悉,又让我心堵。霎时,思维凝固,愤然让脚步随之仓促起来。
这是一处风口。大风呼呼的,眼睛都难睁。赶到前面的我心情刚刚释然,突然又被身后一声穷鬼的断喝屏蔽起来。
九O年,我与老公只身来到一座陌生城市。举目无亲的我们租住在一户人家仅有二十平米的门房里。清苦的生活并没有束缚住两颗年轻、躁动的心灵,不久,我们便认识了同学的朋友——某厂职工陈。
年末的一次闲谈中,陈说家里的两间平房出售。新来咋到的闭塞与时刻盼望能有个立足之地的我们在没做任何人格考量,以朴素的信任之心、没有还价就签下了一份如下内容的房屋买卖合同。
乙方自愿购买甲方平房两间,售价七千。笔下付房款一半,余款于腾房之日当时结清(过完春节腾房)。
备注:室内附属设施不动。即暖气一组、电表一块。
期盼中我们度过了成家后的第一个春节。转眼,桃树将娇羞的心事萌动成了粉红色的花蕾。奇怪的是依然不见陈家搬迁的迹象。从立下合同,我们又交付半年房租。终于在没有通知我们的情况下腾出了房子。而令人费解的是:房子是腾了,附属设施却要另算。
一组暖气加一块电表,市值一百五十元左右,按理说也没啥大不了。然,于两个刚刚成家的农村孩子并不轻松。当时的我们,老公刚刚参加工作,我连个城市户口也没有。不仅房款是筹借来的,就是每月二十五元的房租有时也要迟交几日。买不起水缸,我们每天就用一只刷过铅油的旧桶去房东家接水。长时间的浸泡,水里弥漫着难闻的铅油味儿。被泡软的铅油成张的浮出水面;北方的十一月份,啸叫的寒风让没钱买煤的我们越发觉得清冷、无助。最后,老公单位赞助我们一吨块煤,算是解了燃眉之急。飘摇的日子如同一株新植的小树,再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甚至不经意的一次打击都会让我们萌生“吹灯拔蜡”的念头。
看着白纸黑字的买卖合同,一种被亵渎的真诚驱使我找陈理论:“在你与我父母之间,我肯定倾向我的父母,无论对错。”陈的凿凿之言让我们原本还算过得去的两家从此形同陌路。
本以为“曾经相交过的两条直线再次回到平行,”从此各过各的日子。可不知城市太小,还是注定陈在我生命中赋予了特殊意义,偏又狭路相逢中伤与我。
释迦摩尼说:“无论你遇到谁,都是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教会你什么。”特殊时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与多余。然而,沉默并不代表屈服。滴血的心灵告诉我:面包会有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浅薄不攻自破!

十年后,改革的浩荡春风吹遍大江南北。大批大批的下岗工人开始重新定位人生。陈夫妻俩在市场上卖过大蒜,冻得跟风雨中的树叶似的,没几天就闭门歇业了。这仅仅只是听说,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些无聊的事情。
一天,老公酒足饭饱洗澡回来说:你猜今天是谁给我搓的澡?谁?呵呵,你猜。看我茫然,一语道破天机:就是当年骂咱穷鬼的那个陈。看出是我还躲躲闪闪有些不好意思。我说了,都是同学,啥这个那个的……
偶尔大事小情,也能相遇于街市。虽不相言语,却分明少了几分当年的狂傲。
O五年,工作交流,我们举家迁往另一座城市,很少回来。
去年,我调回老家。八年时间,充斥在眼里的变化太大了。不仅当年熟人的情况概不了解,市容市貌也完全变了。所有的机关单位都集中在一座十二层高的建筑里,办公大楼雄伟壮观,仅后勤人员就上百人。
一天早晨上班,刚走到一楼大厅,就见通往二楼的那道门的下面有个拖把不自然的来回荡着。从它不连贯的动作判断,一定是个新手。侧目间,正好与保洁员对视。
原来是这样啊,看过陈的家属我告诉自己。
说来也巧,某日,正值生理周期,又着急出去,走到一楼才想起去卫生间。当我一脚进去,只见陈的家属正歪在卫生间的一个破沙发上打盹,见是我,一脸囧态,匆匆奔了出去。
一楼本就停留的人少,卫生很干净。纸篓空着,显然还没人用过。换好卫生用品,思绪一路延展:仿佛洞见陈的家属一会回来,直视穷鬼丢下的秽物而又不得不打理的挣扎样子。我也有点难为情:好像故意让人难看似的。实际,办公楼这么大,我怎知谁的卫生分担区在哪?
从此,长了记性。只去楼层卫生间。却不料没几日又撞见了。这回可不是从前的她了。着装显示去食堂了。神态明显一个“羽化成碟”的样子。见我非但躲闪,反而惺惺作态,凛然神圣。从卫生间出来,洗完手还要对镜挠首弄姿一番,整个一个小人得志的样。
政府里的后勤人员有着一套严密的管理模式。同一工种,里面也三六九等。比如食堂,着蓝色西服工装的人员都是管理、监督,最多也就发发水果;一般工作人员就如陈的家属,水果的边都摸不着。一趟一趟,或者推着一辆笨重的餐车或者处理堆得像小山似的餐盘。一年到头穿的都是白色餐饮工装,上面一条通天的白胶围裙。头上一顶白色镶红边的船形帽子。有经验的,帽身侧重后边点还可以,否则,帽檐向前罩罩着,整个跟一个啄木鸟似的,再配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着实让人莞尔。
一次老公回来,我也像好奇似的,如实讲来。那得怎办?还不抬头见人了?老公问我。那倒不是。就正确对待呗。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样斤斤于一份工作,至于吗?
其实,在政府打工,像是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不过同样需要一份勇气。你看,一座城市的有头有脸的人都在那里甚至还有“穷鬼”,鲜明的参照物前,挑战的是不可亵渎的自尊啊!看到陈的家属一天自自然然的可怜样子,忽然想起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也!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有人说人生很短,闭上眼,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而人生又很长。长到有些人能演上好几个角色。不过历览古今,从没见过无论丑角还是旦角的“常胜将军。”
无论我爸是李刚,还是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谁行谁不行并不是一时的你硬我强。也许你拥有的正在去的路上,他没有的正在来的途中。事实告诉我们:人生,所有的侥幸都将成为生命里的流星。
2012、4、22
沈阳市法库县农业局 王春梅
电话:13478224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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