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清河边的思索

　　　　　　　　　　　清河边的思索 1． 　　不知不觉，来北京已经两年了。两年来，我在南郊陈留村住过两个多月，在双清路的八家村住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其余的，都是在清河两岸。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要逃离清河，可不知为什么就是逃离不了，就连写这些文字的时候，也是在清河边的一个陋室里。这些让我想到命运。或许是命中注定，我与清河有缘。 　　其实，清河两岸也是不错的，站在清河边，往西看是一座座小山，还有一些小树林，空气好的话，景色还有真有点迷人。如果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这清河便应了白居易的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这样的景色陶醉几个多愁善感的痴男怨女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既然这里有山有水，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水也应该不错，而我为何要逃离呢。其实，我的逃离只是逃离一种生活状态。住在清河边的一间破屋子里，感觉梦太远，女人太远，钱包太空。我想到一个好的地方，过些好的日子。譬如清河边的“新海淀，新社区”就不错。 　　逃离不了清河的我，喜欢在黄昏或者夜晚到清河边散步，有时候还会叼着一支烟，好似十分深沉的样子。其实，我不懂散步的妙处，也不是为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只想找那种感觉，思考一些什么。或许，这也是散步的妙处吧。 　　看着清河，我很容易联想到俺家后面的河渠，想起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那些快乐时光。俺家后面的河渠不如清河宽，但是它更有河的味道。总感觉清河身上留下太多人工斧凿的痕迹，你看那岸两边都是石头砌的岸堤，还有两旁的钢管护栏，两边也没有什么树木花草，是地板砖或者离清石子铺就的小路，这一切都太缺乏大自然的色彩。而俺家后面的那条河呢，水是清澈的，岸堤是自然的泥土，两旁有花草树木，等等吧。也就是说，俺家后面的那条河，更接近大自然的色彩，是条真正的河流。我童年和少年时期在这里埋下了做美梦的种子，以至于现在我常常做在俺家后面河渠边的美梦。梦中的我在河渠边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就像水里的鱼一样，欢快地自由地游。谁知从梦中醒来，我竟长大了，大的要离家了。于是东奔西波之后，清河成了我的又一个驿站。 2． 　　读阎连科的好些文章，发现在文章后边都署着某年某月某日写于北京清河。第一次看到这些，心中有一些兴奋，看过的次数多了，兴奋感减少，多了一些亲切感。心想，啊，原来阎连科也在清河住呀！我怎么没碰见过他，是不是他天天都在屋子里当“坐家”。好多次，我在清河边转悠的时候都想，说不定这一回与阎连科走个对面呢。当然，这样的事至今尚未发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何时发生。我知道，阎连科在二炮家属院住，但二炮的家属院好几个，不知道他住的是哪一个家属院，到底俺俩谁离清河近。不管谁近谁远，反正俺俩都在清河边，是邻居。我也常常给朋友开玩笑说，我和阎连科住邻墙。呵呵，当然，他是大作家，我是无名鼠辈。
　　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不再是无名鼠辈。我坐在清河边就常常想，哪一天我才能不是无名鼠辈呢。我是天天等，天天盼。有时候写完一篇文章，因凳子与桌子的比例不协调，我趴的背疼，就到清河边散散步，扩扩胸，伸伸腰。有时候，写得不顺心，或者心情烦闷的时候，我也会到清河边散散步，找找灵感。我不知道，这条清河，能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吗？我还要在清河边呆多久？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人，也如现在的我看到阎连科署名北京清河时的兴奋一样，常常看到一个叫鲁孟陶的人的文章后面也署着北京清河兴奋亲切起来，因为这个人也在清河住，说不定他住的还是我曾住过的那间小屋子呢。 　　我总喜欢这样做着美梦，没写完一篇文章，我都感觉这一篇肯定会被采用，可结果总是杳无音讯。我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个头绪。曾有好多次，我特别的失落，仿佛已经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我都想算了吧，算了吧，有些事命中注定不属于咱，别再强求了。可是真想放下的时候，心里又是不甘呀。我有这么笨吗？不会吧，我感觉我不是太笨呀。别急着判死刑，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那个陈希我不是写了20年才发表吗，我才写几年呀。于是我又再次希望起来。清河水呀，你可不要冲走我的希望。 3． 　　我在清河边或散步或坐在草坪上的时候，常常看到一些情侣或者夫妻在河边散步，他们有的是手挽手，肩并肩，有的是一前一后，有的干脆不散步，就直接拥抱着依偎在河边的护栏上。这些令我这个单身汉很羡慕。我曾写过一篇《我想要个女人》来发牢骚。是的，我也想和人家那样，有个女人陪伴我一同散步，我也想和她依偎在栏杆上，搂着她的腰，亲吻她的嘴唇。我想，那滋味一定很美妙吧，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即便在刺骨的寒风里也那样做。 　　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呢，我是不是很笨，我是不是很没有用，我是不是长得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是不是衣兜里的人民币太少。好像这些是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我发现，我不是最笨的，也不是最没有用的，不是长得最丑的，也不是最没有钱的。而他们有女人，我怎么就没有？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我曾花费好多个日夜思考过，至今没有找到答案。曾经，我一度把它归结为命运，也就是缘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白搭。不知这个答案能给多少分。 4．

　　我刚来清河的时候，那个“新海淀，新社区”才刚刚开工，两年后的今天，已经有不少人入住了。我刚来清河的时候，清河新城那儿还是一片民房，现在正在建清河新城，不知道会建成什么样子社区。常常，我坐在八达岭高速西边的清河边的草地上，看八达岭高速东边的清河边的高楼。西边如同贫民窟，一间间低矮的民房；东边却是现代化都市，高楼林立。两个地方相距这么近，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真是难以理解。每次坐在瞎灯灭火里的我，看着高楼里的灯火辉煌，都会想，哪一天我也搬进去呀。

　　我想在“新海淀，新社区”那里买一套房子，在那里我与心爱的女子结婚，再把父母接来同住，那将是多么好的日子呀。好多次我都做这样的美梦，甚至有时候想买注彩票，希望中奖，中了奖，我这个美梦就会成真。而实现中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美梦成真，我怎样才能挣到很多很多的钱，来这里买一套房子。文学这东西估计帮不了我这个忙，我也不指望文学帮我这个忙，这样太难为它了。我想过做生意，可我没有本钱，也没有做生意的头脑。那我该干些什么呢？ 5．

　　我发现，现在的我有太多的欲望。我这个人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利欲熏心了呢。小时候，在俺家后面的河渠里扎猛子的那个少年可从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的，什么梦想啦，名声啦，女人啦，房子啦，金钱啦，等等，都不曾在脑海里停留过，那时候的那个少年的我是多么快乐，多么自在。而现在在北京清河边散步或蹲坐在草坪上的这个青年的我，怎么就想了这么多，怎么有了这么多的欲望？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变，早知道有这么多的东西要想，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就不长大了。 　　我发现，人不长大，有时候真得很好。
　　　　　　　　　　2007年2月3日午夜于北京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