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母亲的手和脚

??指甲油，现在很流行，你看那些走在我身边的女生，或者女人们，特别是现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女生都穿得很少，脚和手都露在外面，为了美，为了漂亮，为了吸引更多男孩子的眼光，手上脚上涂满了各样各式的指甲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好象金子一般，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金粉呢。这是一种时尚，一种流行，一种潮流。这种流行只限在城市里，如果范围再小点，只限于那些有金钱和资本的女人。还记得第一次看她们涂了浓浓的指甲油，我在心里想，涂了有什么意思，浪费钱，甚至浪费时间，要知道涂一次要花几十分钟的。这是我不能理解的，也是很多来自乡下的孩子不能理解的。因为在乡下，在母亲的身上，在千千万万的农村的妇女身上，根本见不到这种现象，她们没那么奢侈，没那个资本，即使有钱，也不会花在上面，她们会买点好东西回去，让全家老小好好吃一顿，或者买几件好衣服回去，她们习惯做的就是在田地里干活，让手和脚伸进冰冷或者滚烫的水里，做着她们该做的农活。如果我把城里人涂指甲油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张开大大的嘴巴，或者露出不解的表情，会说城里人真是奢侈，真是无聊，简直不可理解。是的，在乡下人眼里，这的确有点无聊和浪费。可城里人喜欢这种无聊，喜欢这有点奢侈的爱好。要知道指甲油是很贵的，如果质量好点的，那是要几十甚至上百块钱一瓶的，也就是一小瓶，你会惊讶，这样小小的一瓶真的要这么多钱吗？如果你去了解，确实是要那么贵的。 ??很多次当那些涂满耀眼的指甲油的学生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就会想起母亲，想起她那双手和那双脚，想起有关她的点点滴滴。母亲的手是一双农民的手，一双经历过生活的沧桑的手，一双支持全家负担的手，一双伟大而艰难的手。母亲的手很粗糙，粗糙得摸在上面就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割你的手。母亲每天要下地干活，要挥动笨重的锄头在田地和土地里干活，把坚硬的土挖松，还要修理被堵塞的水沟，晚上回到家还要垛猪食，凡是要劳动的地方都能见到母亲的身影。如果父亲不在家，上山砍柴也要她来做，这样沉重的活落在母亲身上，手能不粗糙吗？还记得有次，我看母亲手上的生命线，我看到了母亲手心里厚厚的老茧。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剪掉，她说有老剪还好点，手不会生痛。我想了想，有道理，有老剪的手握锄头也不会痛的，好象那是一层厚厚的保护层，能抵御摩擦带来的痛。还记得第一次跟母亲到田地里干活时，没干多久手就起泡了，里面有红红的血水，那是很痛的，只要一碰就感觉到割肉的痛，要过好多天才能恢复。现在母亲有了厚厚的老茧，手也不起泡了，好象那里的肉已经麻木了。母亲的手在我眼里真可谓是一双铁手呀！ ??因为要长期让手在水里和泥巴里活动，母亲一般不留指甲，一有就剪掉。因为在劳动中，留太长的指甲很容易伤到自己。有好几次我看母亲的指甲里面都是空心的，也就是说指甲和肉都脱节了，没粘在一起，那是因为长期干活时里面进了泥巴，进了细小的沙子，久而久之，里面就成了空心的了。我问母亲痛不痛，母亲笑着说习惯了就好了。可我知道，母亲一定很痛的，能不痛吗？让一块小沙子留在你的肉里能不痛吗？不仅手是如此，脚也是如此。母亲的脚指甲也是短短的，过一段时间要剪一次，就用我家那把不怎么快的剪刀。母亲的脚指甲很丑，黑黑的，也有黄色的，因为经常泡在水里的缘故，根本不像有些人的指甲那样白里透红。可母亲不在意，她不嫌弃，她把精力都放在劳动里，放在每天的生活里，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这些。即使想在意也在意不起来呀？就像一个天天跟煤打交道的人，脸上能没有煤灰吗，能不黑吗？ ??母亲开始老了，腰开始酸了，眼睛也有点浑浊，可她还要坚持在田地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很多次我叫她别那么拼命，有空在家休息几天，调养调养身体，可母亲不听，她的心早就飞到田地里去了。她担心田地里的活，担心哪道坎没弄好，担心田里有没有没水了，担心稻田里是否有虫子了，总有很多琐碎的事让她担心，如果没做好田地里的活那一年的收成就要受到影响。母亲不想看到收成减少，她每年都能把田地照顾的很好。很多次村里人跟我母亲说，你可以歇息了，孩子都出去了，还那么拼命干活为了啥，又不愁吃不愁穿。可母亲只是笑笑，告诉人家说，孩子有孩子的事情，我总不能拖她们的后腿，不能总要他们照顾的，以后我老了那谁来照顾呀。母亲总是这样，把苦留给自己，把乐留给孩子吗？这样心理或许每个父母都有吧！但还是希望母亲能照顾好自己，能抽点时间出来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