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开花的日子

开花的日子 　　昨天，中午，我在电脑前敲字，窗户咯吱一声开了，嗙的又闭上，一股风将我右首的书页翻开几页，又合上。起风了。北风。不小的风。 　　儿子要上班去了，带了许多行李。我不打算去送。都二十好几的男人了，出门就坐车，有什么好送的。可是一不注意母亲就不见了。问女儿，她说，奶奶送哥哥去了。我吃了一惊，赶紧赶出门外。母亲八十岁了，肺不好，医生说是肺气肿。去年腊月接到我家来，从没有让她出过门的。不要说出门，就是去灶房或者卫生间，稍微受一点儿凉，就会感冒，咳嗽，咳嗽个不停。那咳嗽是撕心裂肺的。外面有风，北风，很大的。这不又要给我闯出麻烦？我飞奔出门。母亲已经陪着儿子站在公路边了。狂烈的北风将她的白发吹得飘起，羸弱的身体在风中趔趔趄趄。她努力地看着公路的那端，巴望着有一辆班车赶快出现，早早的拉走她的孙孙。 　　多亏车子来得早。我们送走了孩子，回家。回家是迎着风的，母亲举步维艰，艰难的抬起脚步，却被风刮着往后退。我只好搀扶着她。看着风里灯般的母亲，我的心中一阵黯然，一阵凄冷。 　　母亲有七个儿女，孙子外孙十几个，一辈子总是无微不至的关爱着自己的孩子，呵护着自己的孩子。像个辛勤的护花人。当她的一个个子孙成家立业的时候，她便有说不出的喜悦；当她的一个个子孙远走高飞的时候，她却有难言的离愁。 　　风刮来。刮来一团花瓣，是街道两旁花树上刚刚开放的花瓣，打在我的身上，打在母亲的身上。母亲打了一个喷嚏，我一连打了四个喷嚏。 　　惧怕感冒的母亲没有感冒，不怕感冒的我感冒了。喷嚏连连，咳嗽连连，头痛，眩晕，发烧，咽干，四肢酸软。赶紧吃药。因为母亲，家里的感冒药是常备的。母亲颤巍巍的将她的药送到我的床前，说，我好了，你吃吧。吃过药，便抱头大睡。刚要睡着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问我明天去九龙川看桃花的事情不会变卦吧，我说不会。便睡去。看桃花是大前天约定的。一伙文友聚餐，来了兴致，要去那个桃之夭夭的山川里采一回风。 　　多亏昨天是周末，一觉就睡到了今天。天刚亮，朋友又打电话，说车子在门口等着，催我赶紧出来。我赶紧跳下床，来不及洗漱，便出门。外面，天很阴，阴风怒号，下着雨，一星一点。我又打起喷嚏，一连四个。这是感冒的信号。我赶紧缩回头，关好门，给朋友打电话：我感冒了，不能去。 　　晚上，朋友们打电话给我，说，真败兴，桃花全被大风刮跑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和冬天的没有什么两样。 　　唉，正是开花的日子，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