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冬 天 的 暖
2021-12-23抒情散文汪彤
在西北河西走廊生活过的人,大多喜欢吃羊肉,尤其是冬天。已经有好多个冬天没有吃过那里的羊肉,很想念那种没有膻气的香味儿。这里也有羊肉,可这里是西北的小江南,这里温润的气候,让这里的羊肉,嚼到嘴里有一股很浓烈的冲鼻子的膻气。可能优质羊肉都产在气……
在西北河西走廊生活过的人,大多喜欢吃羊肉,尤其是冬天。
已经有好多个冬天没有吃过那里的羊肉,很想念那种没有膻气的香味儿。
这里也有羊肉,可这里是西北的小江南,这里温润的气候,让这里的羊肉,嚼到嘴里有一股很浓烈的冲鼻子的膻气。可能优质羊肉都产在气候干旱,日照时间长,紫外线强烈的地方吧。
记得高中以后,每到冬天,家里总会买来一整只羊,这让弟弟最头疼。每次,把一只剥了皮,光溜溜躺在地上的羊的身体,分解开的任务总是弟弟完成的。我只是在旁边递刀、递斧头,看弟弟怎样游刃有余的把一只完整的羊从四条腿开始,慢慢切割的七零八散。每次,当地上的羊变成盆子里的一块块羊肉时,弟弟的鼻尖上总渗出细细的汗粒,他直起柔韧刚劲弯曲了好半天的腰,嘴里愤愤的嘟囔着什么,他愿意用嘟囔来缓解身体的疲劳,这嘟囔像是说给刚才还完整那只羊听。而那只羊将伴随着我们全家过一个热热火火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没有往年冷。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雪下的及时,量很充足,是一场瑞雪。下班的时候,手里拎着父母从河西捎来的羊肉,踏着咯吱作响厚实的积雪往回走。尽管冷风吹得脸蛋发红、耳朵发紫,但提着羊肉的手却在发热。是羊肉的份量,让手上皮肤里的细胞,燃烧出很多卡的热量。这热量从胳膊上传导入我的心里,使思念远方双亲的心,不再凄冷,却热呼呼的。 回家我也抡起砍骨刀,在菜板上把羊肉分解成更小的块。我舍不得一下子把这样好吃的肉一顿全吃掉。我仔细盘算,从一只羊腿上取了能解馋的足够多的一些。我一边切割一边对着那整块的羊肉想:再取一些,再多取一些,煮好了给公婆端过去,让他们尝了我远方的父母捎来的羊肉,身上也多一些暖和。 羊肉在屋子里泛着清香,可我只放了稍许的花椒、葱断、姜和蒜。其他的调制羊肉膻气的调料我都有,但我没有把他们一股脑的全都放进锅里。我想煮这样鲜嫩的肉,一定不能用那么多繁杂的配料才好。就像一个单纯的人,有过太多的情感经历,会变得不能体会生命中那些真正的有意义的感动。烹制羊肉也是一样的,要保持最好的味道,就要让它尽量少受调料烹制的影响,保持原有的,最纯正的味道。 煮羊肉的时候,接到婆婆打来的电话。虽然我们在一座城市里,但电话每天都会在下班的时候定时打过来或者打过去。婆婆说:公公想和孙儿说话。我开了免提让孩子听公公说话。公公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一句,重复了好几次都是那一句话:“宝宝,我想你呀……宝宝,我想你呀。”他的声音苍老,拌着大声的喘息。听了让人心酸。我想:人老了,虽然各个器官都慢慢衰弱,但真正要人命的却是那些缠绕人的思念,是那些对儿孙没日没夜的牵挂。孩子们不能每天都去看老人,老人们就在孤独的渴望中想念,这种想念要人的命,让老人们的身体一天天在无数次期盼中无助的慢慢走向衰竭。 公公无力说别的话,他只有那一句断断续续吃力的喘息:“我想你们呀!”婆婆说公公昨晚半夜坐起来睡不着,说想孩子们想的心慌。 闻着香喷喷的羊肉味儿,我连忙对公公婆婆说:“明天一下班,我就带着孩子去看你们,别做饭,我煮了羊肉端过来。” 羊肉煮熟了,我只舀了一碗汤,撕了一小块肉和临睡的孩子分享了。孩子吃得香对我说:“妈妈,我还要。”“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明天和爷爷奶奶一块吃。”我赶忙哄他快睡。 下午,一下班我就接了孩子,连锅端了羊肉去公公婆婆家。西北清香的羊肉味儿,又开始弥漫在婆婆家的屋子里。可让我感动的却是,餐桌上居然有一瓶刚刚打开的啤酒。婆婆说,那是让我喝的。我心里顿时很暖。尽管冬天的啤酒很凉,尽管我一个人又如何能把一整瓶的啤酒喝光,尽管婆婆公公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严重,但他们对我却又是那么不一样。他们不但把我当作自己亲身的孩子看,还把我当作能顶事的男孩子看待。他们待我的方式是给我打开一瓶啤酒,让我吃肉的时候也喝上一口酒。他们待我的方式是把藏了好多年的宝贝,背着其他儿子、姑娘、媳妇偷偷塞进我的手里。 酒倒进玻璃杯中,玻璃杯却在一个装满了热水的大缸子里暖着。婆婆怕我胃受凉,早早就把杯子暖在了热水里。 婆婆、公公、孩子和我,一边喝着清香的肉汤,一边大口嚼着鲜嫩爽口的肉,一边谈论着从几千里路上来的这羊肉的好味道。 我喝一口啤酒,暖暖的汁液仿佛直接注入我的心脏,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我体会着家最温馨的暖。
今年的冬天,没有往年冷。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雪下的及时,量很充足,是一场瑞雪。下班的时候,手里拎着父母从河西捎来的羊肉,踏着咯吱作响厚实的积雪往回走。尽管冷风吹得脸蛋发红、耳朵发紫,但提着羊肉的手却在发热。是羊肉的份量,让手上皮肤里的细胞,燃烧出很多卡的热量。这热量从胳膊上传导入我的心里,使思念远方双亲的心,不再凄冷,却热呼呼的。 回家我也抡起砍骨刀,在菜板上把羊肉分解成更小的块。我舍不得一下子把这样好吃的肉一顿全吃掉。我仔细盘算,从一只羊腿上取了能解馋的足够多的一些。我一边切割一边对着那整块的羊肉想:再取一些,再多取一些,煮好了给公婆端过去,让他们尝了我远方的父母捎来的羊肉,身上也多一些暖和。 羊肉在屋子里泛着清香,可我只放了稍许的花椒、葱断、姜和蒜。其他的调制羊肉膻气的调料我都有,但我没有把他们一股脑的全都放进锅里。我想煮这样鲜嫩的肉,一定不能用那么多繁杂的配料才好。就像一个单纯的人,有过太多的情感经历,会变得不能体会生命中那些真正的有意义的感动。烹制羊肉也是一样的,要保持最好的味道,就要让它尽量少受调料烹制的影响,保持原有的,最纯正的味道。 煮羊肉的时候,接到婆婆打来的电话。虽然我们在一座城市里,但电话每天都会在下班的时候定时打过来或者打过去。婆婆说:公公想和孙儿说话。我开了免提让孩子听公公说话。公公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一句,重复了好几次都是那一句话:“宝宝,我想你呀……宝宝,我想你呀。”他的声音苍老,拌着大声的喘息。听了让人心酸。我想:人老了,虽然各个器官都慢慢衰弱,但真正要人命的却是那些缠绕人的思念,是那些对儿孙没日没夜的牵挂。孩子们不能每天都去看老人,老人们就在孤独的渴望中想念,这种想念要人的命,让老人们的身体一天天在无数次期盼中无助的慢慢走向衰竭。 公公无力说别的话,他只有那一句断断续续吃力的喘息:“我想你们呀!”婆婆说公公昨晚半夜坐起来睡不着,说想孩子们想的心慌。 闻着香喷喷的羊肉味儿,我连忙对公公婆婆说:“明天一下班,我就带着孩子去看你们,别做饭,我煮了羊肉端过来。” 羊肉煮熟了,我只舀了一碗汤,撕了一小块肉和临睡的孩子分享了。孩子吃得香对我说:“妈妈,我还要。”“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明天和爷爷奶奶一块吃。”我赶忙哄他快睡。 下午,一下班我就接了孩子,连锅端了羊肉去公公婆婆家。西北清香的羊肉味儿,又开始弥漫在婆婆家的屋子里。可让我感动的却是,餐桌上居然有一瓶刚刚打开的啤酒。婆婆说,那是让我喝的。我心里顿时很暖。尽管冬天的啤酒很凉,尽管我一个人又如何能把一整瓶的啤酒喝光,尽管婆婆公公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严重,但他们对我却又是那么不一样。他们不但把我当作自己亲身的孩子看,还把我当作能顶事的男孩子看待。他们待我的方式是给我打开一瓶啤酒,让我吃肉的时候也喝上一口酒。他们待我的方式是把藏了好多年的宝贝,背着其他儿子、姑娘、媳妇偷偷塞进我的手里。 酒倒进玻璃杯中,玻璃杯却在一个装满了热水的大缸子里暖着。婆婆怕我胃受凉,早早就把杯子暖在了热水里。 婆婆、公公、孩子和我,一边喝着清香的肉汤,一边大口嚼着鲜嫩爽口的肉,一边谈论着从几千里路上来的这羊肉的好味道。 我喝一口啤酒,暖暖的汁液仿佛直接注入我的心脏,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我体会着家最温馨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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