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在江上漂流的患难夫妻

黄庞杰 　 　周末，吃过晚饭，大阳早已洒下最后一缕余辉没了踪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但还能看清周围的景物。因为正值春末夏初，气温已明显比往日高了很多，在家中闲坐，感到十分的闷热，于是便与妻子开着摩托车来到了陵江河畔兜风。 　　 我们开车沿着河畔奔驰，江风习习，迎面扑来，挺惬意的。沿着江堤，我们来到了一条架在陵江河上的平面桥上。此时，天色比刚出发前更暗了，江面远处的景物已开始沉浸在淡淡的夜色中，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我们便减速欣赏起小河美丽的夜色来。然而，正当我们沉浸于小河的夜色中时，桥中间上的一个身影使我们停了下来。一位穿红衫的妇女正坐在桥的栏杆上，低着头，面向着桥底。见到这妇女，我们不禁向四周望了一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清脆、撩人心弦。天就要黑了，这位妇女坐在桥边上干什么呢？我和妻子都产生了疑问，甚至想她是不是想轻生呢？开车来到妇女的身旁，只见这位妇女大约三十多岁，脸庞黝黑，她正默默地注视着河水，车来到她的身旁停下来，她竟全然不觉，还是那样执着地看着河水。我们走到那个妇女的身边问：“你在干什么呀？”那个妇女听到我们的提问，抬头看了看我们后说：“我在等我的丈夫，他到河里去了。”听到她的回答，我不禁向河里望了望，只见河床一下子变得暗了很多，见不到一个人影。于是我更加惊奇了。站在桥边竟是在等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与河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我又问：“你的丈夫到哪里去了呢？” 　　“到河里捉鱼去了。” 　　　捉鱼，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啊。小时候，在老家，我也常在夜间和村里的小伙伴去捉鱼。至此，提起捉鱼，我记忆犹新,兴致也一下子来了。我和妻子便在那位妇女的身边坐了下来，和她闲聊起捉鱼的事来。 　　 在闲聊中得知，她的家就在邻近的合江镇，夫妻俩白天在家干农活，夜间便到河里捉鱼虾，她的丈夫此时便是到河里放置装鱼虾的牢笼去了。 　　“你们长年在河里捉鱼装虾，那是很有趣的事啊！”我说。 　　“那里有什么乐趣啊！我们为了生活才到河里打鱼装虾的。干这个，挺辛苦的，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在河里奔波……”她叹息说。接着她细细地向我解说夜间在河里打鱼装虾的艰辛。她说，每天傍晚，她的丈夫便撑着竹筏把那些装鱼虾的牢笼放置到河里，晚上便在河里守夜，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到河里收起那些牢笼，并把捉到的鱼虾拿到镇圩上卖…… 　　“晚上在河里捉鱼，不睡觉怎行呢？”我问。 　　“要睡觉啊，不睡觉怎行呢？白天我们还要回家干农活呢？”这位妇女听了笑着说。
　　“那么你们在那里睡觉啊？” 　　“有时在河边，有时就在河中间的小岛屿上睡，搭个帐篷就行了。” 　　“那么你们不是很浪漫吗？”听了她的话，我脱口而出。 　　 她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是那么的响亮。 　　 然而她笑了几下便停了，对我说：“夜间在河里过夜，那是很危险的事啊！在河里过夜，遇到下雨，河水上涨，有几次河水差点把我们住的小岛淹没了，好在发现早，及时撤离。再由长年生活在水中，水气多，对身体也有影响，我和丈夫的双腿就因此得了风湿关节炎，现在常常发疼。” 　　 在接下来的闲聊中，我们得知了她们夫妻俩更多的生活细节。她们夫妻俩刚结合时，因家穷，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生活十分拮据。特别是在儿子出生后，家里连为儿子买奶粉的钱都没有。于是，她的丈夫便到处揽活干挣钱，但由于没有什么手艺，至此无论怎么干也挣不了几个钱。因为家门口就是陵江，后来她的丈夫便想到夜里到河捉些鱼虾拿去卖，挣些钱来帮补家用。于是，她丈夫借钱买了一些装鱼虾的牢笼回来，白天干完农活后，便在家门口的河里放置牢笼。第二天一大早便去起牢笼，想不到，每天竟能捉到几斤的鱼虾，拿去卖了，能挣到二三十块钱。一下子家里就有了一些经济了。但后来，家门口的那段河捉多了，鱼虾渐渐少了。她的丈夫只好到离家远的那些河段去捉鱼虾了。到其它地方放置牢笼，常有些人趁她的丈夫回家时，偷她们的鱼虾。于是，她的丈夫每晚便要到河里巡夜。到离家远的，干脆就在河边或者河中间的小岛上搭个帐篷睡算了。刚开始都是她丈夫一个人去的，她留在家里照看小孩的。但在河里守夜很不安全，有一次，丈夫去守夜时被毒蛇咬伤晕倒在河边上，好在路人路过及时发现送去抢救才幸免了一死。但自此，她每天晚上都为丈夫的安全而担心。等到小孩大了一点后，她便叫嚷着要跟着丈夫一起到河里守夜，刚开始她的丈夫不肯答应，但后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丈夫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自此，她们夫妻俩就双双在河上守夜了。 　　 临走前，我又对她说：“你们夫妻俩很浪漫啊！”这位妇女听了又笑了起来。听着她的笑声，我的内心竟羡慕起这一对夫妻来。她们为了生活在江上餐风宿露，患难与共，是一对真正的患难夫妻。 通讯地址：化州市那务镇银丝中学 黄庞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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