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忆南国桃色
2021-12-23叙事散文梦在江南
将时间翻到今年四月初,疲于对生计的奔波,我到了东北的沈阳。这里南望,不见灞桥柳色;西眺,不见关山朝雨。反而在抵达沈阳的那一刻,为点燃一只烟想放松几天坐车疲劳被城管罚了50大钞不说,其冷飕的北风,伴着阵阵猛烈来临的沙尘暴,多少让我对这美丽的都……
将时间翻到今年四月初,疲于对生计的奔波,我到了东北的沈阳。这里南望,不见灞桥柳色;西眺,不见关山朝雨。反而在抵达沈阳的那一刻,为点燃一只烟想放松几天坐车疲劳被城管罚了50大钞不说,其冷飕的北风,伴着阵阵猛烈来临的沙尘暴,多少让我对这美丽的都市消散了它应有的风韵。
面对沈阳,我的手只摸得一把把彻骨的苍凉;车流擦身而过,抖不落满头满面满衣的尘埃。难道是尘埃蒙蔽了历史,还是历史欺骗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伊人的风光:渔舟唱晚、桂桨欸乃,有多情的关外妹子于渤海湾荡漾的别样美丽。
怎敢相信这就是大渤海湾流域?自上而下的水,流到我脚下竟流成一副不忍亲睹的惨相:吐着白沫,淌着黑血,活似垂死的中毒者。目光溯流而上,心事绕成九曲回肠。梦想当年:春天,有鱼儿、青蛙和水藻在河底,有燕子、蜻蜓和白云的倒影在水面。如今,暗淡了昨日的光彩,消散了从前的灵性。悠悠地流向哪里?这身染沉疴的流域,怎在我的眼神里流露的竟是厌恶。
在沈阳,我这个在一家大型公司的副总上任只三天就辞职了,不是因为不想挣钱,而是因适应不了那儿的气候。离开沈阳的刹那,我望着北方光秃秃的平原大地和远方茫茫的水色如同望着我的将来。
随后一路游览了慕名已经的内蒙科尔沁大草原和向往已久的北京,最终到了南国的心脏---省府南宁之下的一家公司上任行政总监。此时夜已深,整座城静了下来。我的脑海里却还闪烁着白天看见的那一幕幕绿色的城带和一抹抹桃色的妩媚。同样的季节里,北方与南方真是天壤之别。难怪南宁被称为四季绿城了。
回想起在沈阳的那几天里,沙尘暴时有发生,一天下来,灰头土脸。临走的那天去理发,竟在理发师的发剪下呼呼大睡起来。那时,我的内心纯粹极了。只是挣钱,保住一份不易的工作,我的辛苦,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三天五百元的薪水。
夜色宁静,沿着环城路转一圈,眼巴巴看着处处是夭夭桃色,心地泛起无名的爱恋和幻想。想起那些在北方极度枯燥的日子,在黄尘飞扬的天气里,因了南方这些自然的春色,无意中疗治着我渴望温存的内心。我甚至由此爱上了桃花,一抹我在乎了又不曾改变颜色的风景。
仿佛自己像着魔了似的,偷偷地把一片艳丽的桃色,保留于我在南国的每一个春日里。我很老实的想,如果我是一个画家多好啊,我就可以用手中的画笔描绘出我对南国春天的印象。我必定还要画一个孤独的自己,误入桃园深处。
或许我这个生在三月的人,还真与桃花有缘的。只不过那将是水墨的桃色给我的淡淡回忆,是另一种色彩。
南国的雨很奇怪,在太阳高悬的时候说来就来,于是几场雨之后,桃终究抵不过那些绿色的召唤,薄命而去。在柳州城中心的一家公园,那里云集着来自南国各片区的从事绘画的画家,春天的桃色,在那里延续。
我是自认为写诗高手的人,除了工作之外,那就是喜欢去公园和同事喝喝茶什么的,然后在触摸自然以后写一些什么鸟诗出来,否则我这个诗人就枉为做诗了。也就是在柳州工作期间,我在公园喝茶时认识了一位朱姓画家。在他的画室里,悬挂着几幅春日桃花图。其名字有两则,一幅《三月有山》,一幅《柳江桃花》。而其构图布景,或桃依草庐,或逶迤于农舍周野,但必见水,桃色倒影,烂漫得世俗风光。
但最令我难以忘记的则是另一幅叫《误入桃源》的作品,整幅作品,构图呈半空俯视状,而人如芥子,恍惚其间,不知所向。我因从小生活在一个穷乡僻壤,一脚跌进南国。看到了自然的桃色在水墨世界的别样风情,心地里欢喜透了。结果,自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莽汉,倒在柳州街头。
今年之前,我在四川工作了十三年,也出入了许多或本不该出入的桃色地带,再也没有找到像南国的夭夭桃色,那些可以让我的内心在南国工作只有半年多的地方一样舒心和迷醉的桃色。
而今画家朱兄也走了,在两个月前,凭着异地间建立起来的友谊,我去凭吊过他,他的家属赠给我一本她先生生前的一幅桃花依山傍水的水墨作品。
圣诞之夜,寒风习习。我坐在室内,看城市点缀的灿烂星光,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当然除了敲打这些带着记忆的文字而发出的切切声和家人熟睡的轻鼾之外,我不知道,我的桃色,何日再次开放?
(2006.12.24深夜作于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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