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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再见了,普希金

2021-12-23叙事散文红雨
青山湖滨从什么时候起,立起了一尊普希金的石雕,每一次坐车经过那里,我都禁不住侧目注视。 在一个心情郁闷的秋日,我终于徒步走向那里,站立到普希金的石雕之下。 大氅如裙裾飘扬的诗人,伸展开右臂膀,遥望远方,哦,诗人,谁把你矗立在异国的土地?沐浴……
  青山湖滨从什么时候起,立起了一尊普希金的石雕,每一次坐车经过那里,我都禁不住侧目注视。
                 
  在一个心情郁闷的秋日,我终于徒步走向那里,站立到普希金的石雕之下。 大氅如裙裾飘扬的诗人,伸展开右臂膀,遥望远方,哦,诗人,谁把你矗立在异国的土地?沐浴着温暖的南方秋日,你在沉思着什么? 你的身后,是几棵常青的樟树,你的脚下是半黄半绿的柔软小草,不知名的小鸟在马路那边的山坡丛林里鸣叫,高处是如布景一般没有一丝涟漪的蓝天白云,低处的青山湖水,在下午的日照下波光潋滟,风不吹,草不动,人在此宛如置身于一幅静美的晚秋图。
                 
  有一种优美的旋律,越来越清晰地在我的心里跌宕,伟大的诗人,你的诗句再一次把我的所有思绪笼罩:
                 
  我还记得那美妙的一瞬:你在我面前飘然地出现/宛如纯真的美的化身/宛如瞬息即逝的梦幻 /在那无望的哀愁的苦恼里/在那喧闹的浮化的惊忧中/我耳边紊绕着你温柔的声音/我梦见了你那亲切的面容……
                 
  曾经的年少时代,是那样的迷恋你的作品。喜欢《渔夫与金鱼》的优美与哲理,沉溺在《上尉的女儿》里的异域风情。记得读完《黑桃皇后》的那一夜,梦里也似乎辗转着小说里伯爵夫人的俪影,被燃烧的炽热炙醒之后,才发觉枕边的床单在冒火,原来因为停电,秉烛而读,一书读完,人即沉睡,连蜡烛也忘记了吹熄。
  尤其是发烧般地喜爱你的所有诗作,把能够读到的你的每一首诗都抄录到精美的日记本上,用彩笔描上花边,甚至自己也模仿着写出那么一、两首幼稚拙劣的小诗,多情善感起来,幻想着能够进入到你在的年代,与你作品里的人物相伴。
                 
  那个时候,大概是一种盲目的崇拜吧,就像现在的少年们狂热地追逐超女和明星。你动荡多劫的命运,无与伦比的优美诗句,这一切都让我着迷,情窦初开的少女,把你当做了初恋的情人。
                 
  再一次在心底重温你的诗歌,仰望你沉思的面容,欣喜已经将我来之前的心底阴霾驱赶得了无影踪。
                 
  1799——1837,石雕的底座上刻下了你的年轮,刻不下的是那些永远铭记在人们心中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不朽,你的作品超越国界超越时光依然璀璨,依然这样地感动与激励着每一位读者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再青涩,人生不如意事有八九,沧桑不仅刻在额头眼底,心也常常是阴郁,在生活的磨砺下,我似乎已经忘却了你,忘却了你的诗歌。
  可现在站立在你的雕像之下,一切都在复苏,所有的记忆都这样清晰,在那些愁苦与绝望的困顿中,我还是会在心里情不自禁地默诵你的那一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咀嚼那首诗歌,可以使自己的灵魂在当时的绝境中得到解脱。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自己尚年轻气盛时,有过一次非常愚蠢的行为。
  那次,作客阿姨家的时候,只有自己在夜晚去过她的房间取书来看,当时阿姨他们正好都不在房间,可第二天的早上,阿姨叫嚷说她的一枚钻石戒指不见了,全家人聚在一起推算,只有我进去过没有证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可眼睛说明了一切。在戒指没有找到之前,任何的分辩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是唯一的外人,我就是嫌疑犯。那个时候,所有承受过的苦难一起涌到了心头,再也无法驱除,悲愤中的我一口气冲到了一条河的旁边,并且走进了水中,水已经淹到我的膝盖,我突然地发觉自己有些愚蠢,就这样结束生命吗?多么可笑。你的这首诗歌在我的心头很自然地响起:……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我笑了,夕阳西下,翠柳婆娑,清风拂面,渔舟唱晚,一切都这样的美好,清者自清啊,用得着以死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你给我们的何止是艺术美的享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激励与启示啊。这才是你作品不朽的根本所在吧。
  你一生饱受沙皇的迫害,生活困顿拮据,还被流放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可你从没有停止过创作,停止过对真理的追求,对美好的歌唱,在阴郁的日子里,向往光明的未来。
                 
  微风起,树影斑驳,你仿佛在轻笑颔首。我该离去了,我还会来看你的,再见了,普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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