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她的经历或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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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读黄倩娜的《写在秋天的便笺上》
　　尘衣 　　那马的长鬃在风里飘拂，阳光自风的同一个方向来。马的半截斜影使得它的本身显得更端正而从容。背景比这匹高头大马更寥阔，蓝的天空浮着白的薄云，朗然明净。背景将她与马推至眼前，这名端坐于马背上的齐肩短发女子，她的笑容，使有着满是几欲枯黄的草地的画面，活了。 　　翻开这本《写在秋天的便笺上》，被这幅照片猛然将心掠去。 　　今晚，无心睡眠。静坐书房、与友人促膝谈心、远赴西藏游历、下海的某个细节……我跟着那名马背上的女子，一一经历着。 　　经历是每个人惟我独有的财富。但惟有经历，那不过是一张从左至右平缓地写满几行文字的白纸而已，不用细腻敏感的心与锐敏的笔触去调和绘制，是断难成为一幅有着丰富而绝妙的图画的宣纸的。而黄倩娜，她的纸上，有如许意蕴深远的画幅，和洁白明净的灵魂。 　　她经历的那个晚上，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浓缩？在暗夜里，她与两位友人手牵手摸索着行走，如果再迟一步，那从山岩滚下的巨石就会砸在他们头上；如果再退一步，那身后的百丈悬崖就会次他们整个儿吞噬……（《中尼边境历险记》）而这些，不过是她所经历的人生风雨中的一些小小章节罢。但是没什么，她将这些告诉了我们，她依然潇洒自如地坐在自己的书房，向每一个懂她的人倾吐一些有用的语句。 　　所以，任何经历过后都是有意义的，尤其如果打算要表达的话。比如黄倩娜。她的表达是历练之后的心灵敞开。有的物事见没见过倒成其为次要的了，从她真诚的表述中，你听得见她表述时的呼吸声：“没有什么，让一切的冷漠、虐待和不公正统统都来吧，只要手挽着手，心连着心，世界上没有跨不过的高山和闯不过的大海，个人的智慧源自于群体的力量，只要温情在心中流淌，人生又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她用这样的句子，做为对吉普赛人群族生活的评介。（《向吉普赛致敬》） 　　她的心并不全是如在旷野里天马行空着。“听松懈的水龙头在瓷盆里发出‘滴嗒、滴嗒’的声响，看阳光把窗帘上喑哑的花朵摩挲得一片明亮”，这是她在自由生活里静静地呵护着自己心灵纤柔的一面。“在自由的空气里浸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慢慢发现，有时淹没一个人灵性的，恰恰就是自由的无限性伸展。当生活脱离了以往惯常的轨迹（道），那身与心的松懈，以及创作力的枯竭，都是我始料不及的。” （《在自由中升腾或坠落》）我在她干净的页面旁批下这样一句：“多好的发现。”是的，没有足够的思想承载与亲身体验，能写出这样的句子么？可是正因为在“书房”，黄倩娜“爱”上了与他人对话。于是在这篇文章里，她不自觉地引用了一些他人的话语。这就像与上面所说到的那张照片一般，搀入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拘谨”的感觉，于素来反对引用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点小小的遗憾。 　　正如赫伦·海恩斯所言，生活就是感觉。写作同样如此，有感觉的文字一眼便可看出。黄倩娜的文字，让我感到了一种难遇的随意，整个人因此而变得流动、丰富或者朴素起来。这，便缘于她所带给我的感觉。（1168字）
　　
　　　　　　　　　　　　　　　　　2004/3/28午于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