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鸣响的钟为落雪覆盖
2021-12-23抒情散文何也
1.“这并非稀罕之事犹如那晚餐时分鸣响的钟为落雪覆盖而走了调”荷尔德林的诗,是歌唱生命的诗,像一个个“失去神庙的圣龛,里面保藏着诗意创作物”,令人无法阐释,又令人灵魂颤抖。由于更加深刻地感悟到现代人的处境和应该向往的未来,因此他始终潜心于自……
1.“这并非稀罕之事
犹如那晚餐时分
鸣响的钟
为落雪覆盖而走了调”
荷尔德林的诗,是歌唱生命的诗,像一个个“失去神庙的圣龛,里面保藏着诗意创作物”,令人无法阐释,又令人灵魂颤抖。由于更加深刻地感悟到现代人的处境和应该向往的未来,因此他始终潜心于自己的神灵之乡,并在其中寻求“诗意的栖居”。海德格尔说,荷尔德林的诗,“蕴含着诗的规定性而特地诗化了诗的本质。在我们看来。荷尔德林在一种别具一格的意义上乃是诗人的诗人。”
成为诗人的荷尔德林是鸣响在乡间的孤独的钟声,尽管为落雪轻轻的覆盖,尽管因一雪之沉而走了音调,但它却更多地意味着,“在这贫困的时代,诗人何为?/可是,你却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司/在神圣的黑夜中,他走遍大地”。
2.“追随他,我的竖琴!/宛如溪涧眷恋江河,/我的歌与他生死相依,/紧随他沉思的足迹,/在这漂泊的路途。”真正的诗人,就像这盲歌手一样,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在神灵远离自己心灵的时候,独自承担无法诉说的忧愁,上路,或者寻找,给人世间倾入一丝哪怕是竖琴一般微弱的内在声响。
诗人需要皈依,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故乡的呼唤。唯有回去,他空寂的心灵才能得到救赎和放达。
3.“一切都显得亲切熟悉,连那匆匆而过的问候
也仿佛友人的问候,每一张面孔都显露亲切。”
“这就是出生之地,就是故乡的土地,
你梦寐以求的近在咫尺,已经与你照面。”
宁静澄明的故乡向漂泊浪荡的游子敞开了空旷清明的胸襟。穿越或者说返回是如此地充满快乐,以至于诗人在不知不觉间以“最忠诚的情感”接近了故乡—精神的本源之地。
早年的回望和情人的死讯,让荷尔德林浪迹天涯的漫游与痛苦更为艰深。他向往到达远方,到达比远方更加遥远的地方。他将自己的痛苦像诗一样砍断,让它们和大漠里的废墟那样,短悍,坚硬,结实,一排排,一行行,被冷风掠过。他渴望回去。当“返回”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命题后,诗人选择了退隐。对荷尔德林来说,退隐是回到清虚的精神状态,在失去了神性的黑夜后,他需要孤身承当神圣的痛苦。“待到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里成长,/勇敢的心像从前一样,/去造访万能的神祉。/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与其孤深独涉,不如安然沉睡。”这是双重的贫乏,双重的困境:旧的价值已经消亡,新的价值还未形成。诗人只能守护对上帝的虔诚,独自承担自己的使命。祷告或者漫游成为必然。他需要返回,回到神灵亲近的身旁,享受依偎、皈依、安谧所带来的欢乐。一种诗意的人生。诗意的栖居。
4.隐遁后的诗人在故乡寻到了神性的圣爱。大自然的纯真,唤醒了诗人的挚爱。在这和谐、温馨的恬静中,诗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灵慰藉。在他看来,只有那些主动承当痛苦的人,就像安徒生笔下那些隐忍着不能言说痛苦、不能表白情思而又坚持默默奉献温情的少女,才能成为真正的诗人。他需要倾诉,需要唤醒。
“歌者的灵魂必得常常承受,这般忧心,/不论他是否乐意,而他人却忧心全无。”返回,他才能得到“本源的切近”,才能找到适意的归宿。尽管返回充满了忧心,但回到母亲身旁后,荷尔德林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富有,“以至于他往往倦于对曾在者的思想和对到来着的期候,只是想沉睡于这种表面的空虚中”。
由于诗人始终坚守在极度的孤立无援中,所以他更加向往于诗意的栖居在自己故乡的大地上,并像俄狄浦斯王那样让可爱的蓝色闪耀在旷古的恒远中:“俄狄浦斯王有一只眼,/也许已太多”。
5.荷尔德林的诗是自然的,真实的。他总是流着泪,迎着朝霞,和浪迹至死的俄狄浦斯王一样,注定要孤自承担那些永远无法愈合的痛苦。在那超自然的神灵世界里,他把宇宙当作一个圣殿,一种秩序或者一朵花那样去爱,因此,他又时恬然的,欢快的,就像那飘荡在乡间的钟声一样,始终是那么悠扬,那么深情,即使因为落雪而走了调,但它的歌唱不会改变,它的启迪也不会改变:“沙沙的森林的和音,/陶冶过我。/我在万花丛中,/懂得了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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